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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爺,我給你找了個徒弟!” 唐絲絲抬起頭,媚眼含霧,面頰上還帶著酒后的酡紅。胡非一眼就認出她是去年中秋占卜心上人的姑娘,沒想到竟是同道中人。 “徒弟?你給我拉這么個廢柴來干什么?” 胡非的臉色由紅轉白,瑟縮著手腳尷尬不已。姜橙大怒,一巴掌拍在唐絲絲頭上:“叫你少喝點少喝點!酒后吐什么真話!” 胡非:“……” 姜橙三言兩語跟唐絲絲介紹了胡非的情況,聽說是有點底子的,唐絲絲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她拍了拍裙子站起來,吐舌一笑:“不好意思哈!不過呢,我剛剛收了你的魚做徒弟,所以這個小孩兒只能排第二了?!?/br> 姜橙大驚:“我的魚?小玄?不行不行!這是我的魚!我要帶回去的!” 她一把奪過水盆,小玄感受到她的氣息,瞬間活了過來,歡快地朝她甩了甩小尾巴。 被稱作“小孩兒”的十九歲青年捕捉到“排第二”這句話,明白眼前這個美人肯收自己了,激動得立刻跪下叩首:“徒兒拜見師尊!” 又站起來向水盆揖了一禮:“拜見玄師兄!” 姜橙看傻了眼,他居然就這么面不改色地接受了這個奇葩師父?? 小玄哆嗦了一下,忸怩著鉆到水草下面去了。 唐絲絲哈哈大笑,得意地拍了拍姜橙的肩膀:“你看,唐爺我現(xiàn)在都能開宗立派了?!?/br> 姜橙丟給她一個白眼。 唐絲絲左右無事,即刻帶著胡非回了微霜湖。清陽和姜橙進屋探望高楚煉,他還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聽到聲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大哥大嫂……” 清陽上前搭脈,又細細查看了傷口。高楚煉身體一僵,垂下眼簾道:“大哥什么時候學的醫(yī)術?” 清陽面色淡然:“上次瑯山遇險,心有余悸,回來后便向王太醫(yī)請教了一些?!?/br> “還是大哥深謀遠慮。這次的事,還請大哥不要告訴父皇和我母妃。” “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宮?” “嗯。宇文劼那里,總要付出代價?!备叱捬壑懈∑鹨粚雨庺瑁骸按蟾绶奖愕脑?,把我送到平西都尉府上,向母妃告罪一聲,過幾日我便回宮?!?/br> 平西都尉鐘文遠,是高楚煉軍中的得力下屬。高楚煉出宮和同僚們商議軍務,大多是在鐘文遠家中進行的。躲在那里養(yǎng)傷幾日,確實不會引起過多注意。 三人在唐絲絲的宅子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清早,鐘文遠一頭霧水地跟著隨喜過來,一進屋就被高楚煉的傷勢嚇得心驚rou跳——更心驚rou跳的是太子夫妻竟然也在!鐘文遠沉著臉把端王扶上馬車,再想派人送清陽他們回去,被姜橙拒絕了。 難得出宮一趟,她有些想念小街坊的美食了。猶豫著邀請上仙一起去,清陽沒多想就同意了。 兩人微服上街,姜橙熟門熟路地把清陽領到附近一家老字號面館:“這家的蝦筍面特別有名,而且只有立夏之后才賣,我們正巧趕上好時候?!?/br> 清晨來吃面的百姓很多,兩人排了一會兒隊才輪到空桌子。湯面很快呈上來,蝦腦澆頭紅艷鮮香,蝦子醬湯色澤濃郁,蝦仁嬌嫩、筍干脆口,龍須面條柔韌滑爽,滿滿一大碗,直叫人食指大動,沉醉其間。 姜橙很快解決了自己的那一份,癱坐著拍拍肚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上仙覺得怎樣?味道很贊吧!” “不錯?!鼻尻桙c點頭:“你若是喜歡,叫司馬錦學著做便是了?!?/br> “太容易吃到就沒意思啦!還是吊著胃口,有機會再出來吧。” 兩人一路散步回宮,姜橙又參照著清陽的口味,帶他去了幾家有名的糕點鋪子。味道雖然比不上司馬錦的手藝,但勝在款式新穎、品種繁多,上仙表示很滿意,還打包了兩籠帶走。 等回到東宮,清陽正準備更衣去太初殿,隨喜忽然盯著他的臉顫顫巍巍道:“殿……殿下吃筍干了嗎?” 清陽挑眉,姜橙聽到聲音走過來:“吃了啊,怎么了——” 她瞪大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對方原本俊秀無暇的臉上,不知何時冒出來許多粉紅色疙瘩,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脖頸處。 隨喜哭喪道:“殿下忘了嗎,您不能吃筍干呀!” 清陽:“……”當然,忘了。 姜橙滿頭黑線,敢情這位太子爺對筍干過敏啊! 隨喜急急跑出去找太醫(yī),姜橙不由分說拉過他袖子捋起來一瞧,好家伙,手臂上也起了紅疹子,大大小小,簡直不忍直視。 姜橙皺眉:“癢嗎?痛嗎?” 清陽搖頭:“無感?!?/br> 姜橙不敢大意,看隨喜如臨大敵的樣子,莫非這位爺以前過敏的時候情況很嚴重?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發(fā)起高熱來。 鑒于太醫(yī)都趕來診治了,清陽不便施法消除,索性放任它去,軟趴趴地躺在床上,眼神迷離,清雋的面容染滿了紅暈。 姜橙望著那張臉,腦海里不知怎的,浮現(xiàn)出四個不合時宜的大字:秀色可餐。 額頭的冷水巾換了十幾次,溫度也不見下去。王太醫(yī)撫了撫胡須,對姜橙道:“殿下十六年前吃筍出疹,那時微臣尚未入宮,聽說是擦燒酒祛熱的,娘娘要不要用此法試一試?” “行!”姜橙自然沒有二話。不過,再讓他燒幾天也是可以的,畢竟她還沒見過哪個男人發(fā)了燒還那么好看,活像吃了那……什么什么,咳。 王太醫(yī)遂開了藥酒方子,囑咐燒燙后擦身,一日三次。太子強烈要求隨喜為自己擦身,姜橙不放心他,便在帳外負責遞熱酒換帕子。見清陽一副嚴防走光的樣子,姜橙撇撇嘴,不就是一具男體么……怎么搞得跟黃花閨女似的。 但兩人都忘了一件大事:隨喜能混到東宮太監(jiān)總管的地位,并不是個榆木疙瘩。 晚上再給清陽擦身的時候,隨喜突然捂住肚子,臉色大變:“娘娘恕罪,奴才約莫吃壞了東西,肚子疼得不行!奴才不敢臟了殿下的身,還請娘娘接替一會兒,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說完把巾帕往姜橙手里一塞,不及她反應就一溜煙跑沒了影。 姜橙目瞪口呆。 太子愛清凈,沐浴時喜歡獨處,宮女太監(jiān)統(tǒng)統(tǒng)被要求退下,這會兒也不例外,內殿里靜悄悄的,一個多余的人都沒有。姜橙擔心他著涼,只好硬著頭皮把藥酒盆子端進去。 清陽面朝內坐在床上,上身赤/裸,脊背上隱約一片粉色。姜橙不敢多看,絞了帕子走過去,就聽他道:“怎么去了這么久?” 姜橙巾帕搭上他肩膀,無奈道:“那小子摞挑子跑了?!?/br> 清陽觸電般回過頭來,錯愕地望著身后的人:“你——你——!” 他臉色由白轉紅,抬手就想施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