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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十的耳力,竟絲毫聽不出此人身在何處。“多謝這位大哥。”對方留手了。筋脈被切得很整齊,依他的醫(yī)術(shù),過三五月便能痊愈。最后,趙十回頭望望屋里還在沒心沒肺呼呼大睡的那個人,心里也分辨不出這一問究竟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半響,怔怔嘆口氣,獨自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第12章第二天,趙七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微微作痛,好像昨夜喝過很多酒一樣。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是被趙十按摩得睡了過去。腳是不疼了,可怎么轉(zhuǎn)移到頭上了?他納悶地揉了揉太陽xue,感覺疼痛緩解了一些,便找來鞋襪穿上,打算盡情享受一下趙禹成不在府中的日子。他大咧咧地挽了挽袖子,便打算上街惹事消悶。這是趙七最喜歡的活動,他在趙府內(nèi)常被人欺負,可到了外面就能橫著走。只要能見到別人悲慘的樣子,他就能忘掉自己的一切不快。因為上回的事情,手下那幫人都被趕了出去,他現(xiàn)在孤身一人,那個面攤老板是不敢惹了,不過大街上其他人也是不少,認真找找,總有能惹得起的——比方說,那一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正舉著一串糖葫蘆,高高興興地在街上來回跑。趙七看看他周圍沒有大人,便晃悠過去,一肩撞掉男孩手里的糖葫蘆,又迅速彎腰接住。小男孩的糖葫蘆沒有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眼前的人,又甜甜地笑了:“謝謝哥哥?!彼斐鍪?,以為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大哥哥會將接住的糖葫蘆還給他。趙七朝他一笑,自己咬了一口。“唔,是街口那家的吧,你小子眼光不錯。”趙七慢慢啃著紅果上的糖衣,潔白的牙齒小心翼翼地避過下面的果rou,生怕沾到一點點酸味,吃得甚是投入。那孩子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自己的糖葫蘆居然讓人給搶走了??伤栽偸莻€知書達理的男子漢,從不當(dāng)街哭鬧,家里長輩又不允許他跟人打架,所以就只能眼巴巴看著眼前的惡人,在自己面前津津有味地品嘗著自己的食物。享受著弱小生物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以及其他人的指指點點,趙七吃得甚是暢快,不一時就將外面的糖衣舔食得干干凈凈,只剩下里面的山楂紅果。他低頭看那男孩依然在盯著他,就將手里那串光禿禿的山楂遞了過去:“喏,給你,吃吧。”男孩對他怒目而視,一把打開他的手,氣沖沖道:“惡心!”趙七哈哈大笑,故意伸出舌頭在最上面那顆山楂上舔了舔,拿著在他臉前亂晃:“哈哈哈,不要不好意思嘛,我的口水又不臟——咦?”原本還被攥在手里的糖葫蘆突然不見了,趙七正在疑惑間,便聽那小鬼樂呵呵地叫了句“師叔祖”。他頓時大感不妙,也顧不上回頭看看是何方高人,直接拔腿就跑。然而一陣清風(fēng)拂過,他眼前忽然多了一個人。“你居然敢這么欺負小蒙?!蹦侨顺谅暤?,“之前的教訓(xùn)都忘了是不是?”這人身材挺拔,劍眉星目,周身縈繞著一股凜然正氣,此時微微皺著眉,正是幾日未見的岳聽松。“我、我沒欺負他!”趙七見是這個煞星,生怕他再讓自己當(dāng)眾出丑,索性咬死了不承認。“我就是跟小孩子鬧著玩呢?!?/br>“師叔祖,他搶我的糖葫蘆,還想讓我吃他的口水!”被岳聽松喚作小蒙的男孩見來了撐腰的,趕緊訴說趙七的罪行,“他這是不是想勾.引我?上回家里有個丫鬟想這么做,就被我娘打出去了?!?/br>岳聽松瞪了趙七一眼。趙七被這一眼瞪得心下一抖,心里罵這小兔崽子胡說八道,正惴惴不安間,便聽岳聽松命令道:“張嘴。”“???唔!”趙七嘴里冷不防被塞進一枚酸掉牙的山楂。酸澀的味道迅速盈滿口腔,讓他整張臉都難受得皺了起來。“噗——”“不許吐,全部吃進去?!痹缆犓衫渎暤?,“你若是少吃一顆,我就再塞進去十串?!?/br>也不知道為什么,岳聽松居然比趙禹成還讓趙七害怕。畢竟趙七認識趙禹成這么多年,熟知對方的底線,可這個岳聽松卻很有些無法無天,行事作風(fēng)又異于常人,下手沒個輕重,簡直是個深不可測的家伙。比如現(xiàn)在,如果他吃不完,岳聽松一定會說到做到,不像趙禹成,看著挺厲害,但其實……趙七甩甩腦袋,又可憐兮兮地咬下一顆山楂。對面,那個小蒙正虎視眈眈地監(jiān)視著他:“你快點,還有五顆,要在師叔祖回來之前全都吃下去?!?/br>岳聽松去買糖葫蘆了,小蒙留下來看守,瞧著趙七愁眉苦臉的表情眉開眼笑。一看就知道長大成不了什么好東西。趙七憤憤地想。“喂,你叫他師叔祖,那是個什么東西?”小蒙鄙視地瞅他一眼:“師叔祖當(dāng)然就是我?guī)煾傅膸煾傅膸煹芾?。你才是個什么東西呢!”趙七暗暗在心里記下這一筆,又問:“你也是江湖人?哪門哪派啊?那姓岳的輩分怎么這么高?”小蒙既鄙視又自豪地說:“說出來怕嚇著你,我可是天門嫡傳第七代入室弟子,師父正是當(dāng)今天門掌門,江湖中人稱一句蒙小爺?shù)模褪俏??!?/br>哈,果然很好蒙。趙七暗笑。“至于師叔祖他老人家,可是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雖然師父沒明說,可聽他的意思,以師叔祖現(xiàn)在的功力,足以獨步天下!而且,他習(xí)武資質(zhì)千年一遇不說,出身更是高貴?!毙∶赏履瓩M飛,一看就是極為崇拜這位師叔祖,說到這里,他還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師叔祖當(dāng)年出生的時候就引動了天地異象。據(jù)說因為這個,他老爹都沒敢起名,最后還是精通卜算之術(shù)的白大文豪給呈上的名字呢?!?/br>“他是岳嵐?!”趙七忍不住脫口而出。“咦,師叔祖叫岳聽松呀?!毙∶蓳狭藫夏X袋,“嗯,可是這個名字也很耳熟……”趙七干笑道:“哈,那是我記錯了?!毕胂胍彩?,那人出身皇族,無論怎么也不可能淪為草莽,更別提長成現(xiàn)在這么一個可怕的呆瓜了。趁小蒙還在苦思冥想,他偷偷將最后兩個山楂一把擼下,正要尋個地方丟了,就見岳聽松正大步往這邊趕,看神情,絕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動作。于是,趙七只能無限委屈地、不情不愿地,將兩枚山楂一并塞進了嘴里。岳聽松走來,將買回的糖葫蘆遞給小蒙。又見趙七兩腮鼓起,眉頭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