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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閣之中謹(jǐn)守本分,如何會去為難她?” 楊姨娘靜靜地盯著煥娘,煥娘也不怕,仍舊不動聲色地回望過去,隔了一會兒,楊姨娘才又道:“你們瞞不了我。” 煥娘剛要說話,卻聽她又繼續(xù)道:“我也有件事,再不說只怕沒有機(jī)會說了?!?/br> “大姑娘還記不記得那夜我來找你,與你說的那些話?” 煥娘不語。 楊姨娘道:“那才是一半?!?/br> “楊姨娘好算計(jì),只是用到窮途末路上未免捉襟見肘,太后的毒酒已賜下,加之過去種種,楊姨娘要投誠,十六年前就來不及了?!?/br> 楊姨娘點(diǎn)點(diǎn)頭,慢慢道:“我知道?!?/br> “姨娘說吧?!?/br> “大姑娘機(jī)敏過人,自然也早已猜到了當(dāng)初將姑娘送走的原因,說你身子不好那都是說給外頭看的,不過是你父親都厭棄了你?!?/br> “其實(shí)得知你遇到歹人之后,你父親雖派了人出去,卻并沒有讓他們繼續(xù)追查,那里沒有你的尸體,顯見你沒有遇害,可是他卻匆匆撤回了搜尋的人,并告訴伯府上下與大長公主,你怕是已經(jīng)不幸?!?/br> “我常常在想,聽說他派出去的人到的時候地上的尸體都還沒涼透,若真的四處追出去細(xì)細(xì)搜尋一番,找的回來也為可知?!?/br> 煥娘聽到此處,除了略有幾分心酸,其余竟也沒有多大的不甘與憤慨,事情都已經(jīng)在了,木已成舟,且她都死過一世了,說當(dāng)初的事早已沒了意義。 至于顧德言能干出這種事,她也一點(diǎn)都不驚訝,對于這個親爹,她已是冷了心腸。 若他敢親手殺了女兒,她還佩服他。 顧德言只會借刀殺人,維持著自己的道貌岸然。 “后來他倒常常后悔,提起你也哀聲嘆氣,不過也沒有其他法子了?!睏钜棠锏溃罢麄€伯府,只有三個人知道這事,連薛氏都是一定不知道的。” 即使楊姨娘不說是哪三個人,煥娘猜也猜得到,左不過是顧德言和劉氏,還要算上楊姨娘自己。 “楊姨娘不說出來,我倒也永遠(yuǎn)不會知道了?!睙锏?,“不過楊姨娘還是準(zhǔn)備上路吧?!?/br> “大姑娘,”楊姨娘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恐懼,她哀聲道,“大姑娘,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求你,我走之后護(hù)著萱兒一些,不求別的,只求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出嫁,大姑娘,我求你?!?/br> 煥娘想起任氏的謀劃,一時啞然,還果然是給楊姨娘猜到幾分了,她怕是從任氏當(dāng)上太后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不好了,所做一切將自己也歸于顧德言的對立面,不過是為了讓女兒能夠不被自己牽扯,煥娘能看在她說出顧德言的秘密的份上看顧顧靈萱幾分。 第94章 望著楊姨娘絕望又殷切的眼神,煥娘又想起她被伯府趕走那天,楊姨娘特意叫了顧靈萱來給她送銀錢。 楊姨娘確實(shí)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雪中送炭在這個伯府怕是從沒有過的事,她卻讓女兒做了。 這也是一份恩,她為著女兒攢下的。 “楊姨娘,我曾經(jīng)也和你此刻一樣無助過。”煥娘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那只裝酒的酒壺。 “如果我不是顧靈薇,我甚至還會同情你。” 楊姨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不必,大姑娘不必,萬般皆是命,是我自己不好。” 煥娘笑了:“怪不得父親那么喜歡你。” “我一點(diǎn)也不怨太后娘娘,我這樣低賤的人,本就不該同她去爭。十六年,我不是沒有想到過今天的局面,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太后娘娘有顯赫的娘家和身世,她過得不痛快了還可以說離開就離開,一紙和離書送來,斷得干干凈凈。我又能怎么呢?我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br> 看似一字未提煥娘,卻句句往煥娘的心里戳。 煥娘不是顧靈薇已然十六年,在那十六年里,她豈非和楊姨娘沒有什么兩樣? 物傷其類,楊姨娘比顧德言不知道聰明到哪里去。 煥娘失笑,一邊將酒倒到酒杯,一邊說:“楊姨娘有什么話就都說了吧,再不說就沒機(jī)會了?!?/br> “太后娘娘是仁善的——這確是我的心里話,磋磨人到死的法子有那么多,太后娘娘只賜我一杯酒,很快就能了斷?!?/br> 楊姨娘說著跪了下來,朝煥娘磕了兩個頭,不重,只額頭輕點(diǎn)了地面,而后端端正正跪好,眼中也終于忍不住滾落了淚:“其余我都放得下,萱兒的兄弟有老太太和太太教養(yǎng),好不好也看他們自己。萱兒是我頭一個孩子,又是女孩兒,不能親眼看著她嫁人,我放心不了。” “父親和祖母不會虧了她?!?/br> 將顧靈薇和顧靈萱對調(diào)一事,楊姨娘還來不及知情,她卻仿佛自煥娘一進(jìn)來就有了幾分不好的預(yù)感,到了此時將要到盡頭,依舊還是為了女兒哀求:“嫁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貴,便是嫁進(jìn)去荊釵布裙也沒有關(guān)系,萱兒她自小懂事,什么都能忍得。只求她不要再像我一樣屈于人下,一輩子直不起腰?!?/br> “這么多年她都是父親唯一的女兒,怕是到了今日,父親心里也只當(dāng)她是女兒,萬不會將她嫁給人家去做妾。” “那就好,那就好”聽了煥娘的話,楊姨娘怔怔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細(xì)聲道,“只要給她一份嫁妝,讓她嫁出去,往后什么都不礙你們,叫她過她自己的日子” “她什么都不會多要,什么都不會多求,只要給她嫁妝把她打發(fā)了就好”楊姨娘又喃喃道。 “楊姨娘一走,父親必定更心疼她的?!?/br> “還有一事,我今日全都一并和大姑娘說了,大姑娘不要嫌我煩,你的養(yǎng)母韋氏,也是伯府做下的。” 韋氏之死煥娘早已猜到,這時聽楊姨娘直截了當(dāng)說出來,心還是不由得緊了緊。 “楊姨娘為著meimei的一片心,我看了都感動,只是楊姨娘全都說出來,就不怕我和父親他們?nèi)ヅd師問罪供出姨娘,以致meimei在失了母親之后又受了父親厭棄?” “我說不說,是我的事,大姑娘說不說,也是大姑娘自己的事,我一個將死之人,管不了那么多。大姑娘只要能想著萱兒幾分,就比什么都強(qiáng),你是她的嫡姐,如今你回來了,她無論如何都越不過你去?!?/br> 煥娘沉默,又聽楊姨娘繼續(xù)道:“伯府是個樣子,大姑娘回來了這么些日子 也看到了,說句大姑娘不愛聽的,我在崇恭伯府那么多年,再是清楚不過這個地方了。不管大姑娘信不信,我還是要說一句,光看大姑娘那時冒著危險(xiǎn)也決然出府,就知道大姑娘是重情重義之人,和你的父親、祖母不一樣,若是那時大姑娘拋下裴六爺和兒子自己躲在伯府,我如今也不會來求大姑娘了?!?/br> 楊姨娘跪在地上哀哀懇求,一時屋內(nèi)屋外無聲,只剩楊姨娘絮絮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