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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得到了,她卻變了卦,要嫁入安邑侯府?!?/br> “安邑侯府……”祁衡的眸中結(jié)了冰霜,斜斜挑起的唇角幾分譏誚,“呵。” “他們成親的那天邊境有一小撮胡人作亂,只是很小的動亂甚至不必大將出手,可衛(wèi)炔親自去了……回來的人說,衛(wèi)炔是為了撿一個平安符?!?/br> “丫頭,”祁衡轉(zhuǎn)眸看著姜毓的眼睛,冷而深重,“在本王的心里那些事情,不比天塹淺?!?/br> 嘔心瀝血的籌謀付諸東流,情義的辜負(fù)與背棄,有恨,有愧,往事千絲萬縷,但姜毓感覺得到,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因。 “老安邑侯還在的時候,安邑侯府雖然不再煊赫,倒也還算平平,后來安邑侯府的世子繼承爵位照著老侯爺?shù)穆纷涌粗菜惆卜€(wěn),只是那新侯爺意外早亡,爵位才落在了封晏的手里。若妾身打聽的不錯,安邑侯府是到了封晏的手里之后才投靠了太子?!?/br> “王爺疏遠(yuǎn),甚至與福安公主決裂,是為了保護(hù)她?!?/br> 姜毓看著祁衡,眼中是絕對的篤定。 祁衡的愛憎有的時候分明到鮮艷,對皇帝,對朱氏,若是他真的恨,那就一點(diǎn)都不會在乎,甚至也根本不會讓她與福安公主接觸。她第一回向他提及福安公主的時候即使他冷嘲熱諷,卻實(shí)際未置一詞不曾阻攔,也是他這般態(tài)度,她才繼續(xù)與福安來往了下去。 “丫頭?!逼詈獾捻孜⑸?,看著姜毓的眼中帶了幾分隱隱的危險,“你不要自作聰明?!?/br> 姜毓的眸底坦然,絲毫不為所怵,“妾身說的對與不對,王爺自己的心里最清楚?!?/br> 燈火明媚,祁衡隔著棋坪與姜毓互相望著,威脅深沉望著澄澈坦蕩,仿佛是一場較量。 “嗤?!?/br> 很輕的一聲笑,祁衡扭過了頭去。 “當(dāng)著我的面說說這樣的話,這般肆意揣度,你的謹(jǐn)小慎微呢?真是愈發(fā)膽大了?!?/br> 祁衡的唇邊眉眼皆帶著笑意,渾身的冷意撤得干干凈凈。 姜毓的下頜微收,柔婉道: “是妾身失禮了?!?/br> 祁衡的唇淺淺勾著,看向桌上那明艷的燈火,側(cè)臉輪廓剛毅,可姜毓望著他,只覺得剎那滄桑。 “人情世故,你體察入微,可到底,”祁衡頓了頓,有幾分包容,也有幾分嘆息,“你還是太小了?!?/br> 姜毓的眼睫顫了顫,她明白祁衡的意思。她是長在鼎盛世家的嫡女,哪怕她活了兩輩子比別人更見多了世態(tài),卻也只限于那那一方天地,你死我活來去也不過為了些上不了臺面的兒女私情。 但祁衡不一樣,祁衡經(jīng)歷過的,是她永遠(yuǎn)也無法想象到的。往事種種隨口一件,便抵她一生仇悶。 每多知道他一分,便多見一分人世悲涼,甚至無法試圖感同身受。 “不提這些,怪煩人的。” 祁衡的語調(diào)輕巧,站起身來,“你這丫頭太聰明,我看這棋你也不想下了?!?/br> 祁衡的眸光在屋里隨意掃過,瞧見翠袖擱在桌上的一張琴,抬步走了上去,“這兒什么時候多了一把琴,你弄來的?” 姜毓不再提福安的事情,這是一道似是而非的題,立于是與非之間,好像能解,卻好像永遠(yuǎn)也解不開。 “這原是從我從肅國公府帶過來的,妾身十歲生辰之時祖母用重金尋來的古琴?!苯咕従徯兄疗詈獾纳砼裕爸皇擎淼那偎嚻胀?,技藝也生疏了,到底是辜負(fù)了這把琴。眼看著在庫里積了灰塵,便讓翠袖搬了出來,也讓這琴見見光。” 祁衡的指尖輕輕從琴弦上劃過,淡淡道:“扶風(fēng)?!?/br> 姜毓愣了一下,脫口問道:“王爺也知道這琴的名字?” 祁衡沒有答,只是指尖在琴弦上一按一撥,劃出了一串琴音。 “這琴果真甚好,當(dāng)年朱氏為了她女兒想從琴主人的手中強(qiáng)搶,弄出了一場追殺,卻始終都沒到手,沒想到是落在了肅國公府,難怪后來不吭聲了?!?/br> 姜毓哪里知道這些,她從小到大所用無不是最好的,東西到手了便到手了,哪里知道什么其中曲折,再說她也不必cao心這些。 “王爺會撫琴?”姜毓問道。 “君子六藝,豈有不習(xí)的?”祁衡側(cè)眸瞥向姜毓,問道:“在你眼中,本王是不是特別像不學(xué)無術(shù)的?只知道打打殺殺,嘴皮子功夫?”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擱人堆里不說,你可沒有半分像貴胄子弟的 心里想想,姜毓嘴上卻半分不敢承認(rèn),“王爺何出此言?” 像是看出了姜毓心中所思,祁衡撩了衣擺在桌前坐下,雙手?jǐn)R上了琴弦。 作者有話要說:兄妹感情很復(fù)雜,介于原諒和不原諒之間。福安的故事也很復(fù)雜,情節(jié)帶到她一回擠一部分,擠完了就送她走~~ 第75章 琴聲很低,仿佛是低低的絮語,初初只道是尋常,可轉(zhuǎn)瞬間琴音忽得拔高帶得人心神一震,姜毓不由凝神看祁衡的指法,只看著那修長的指尖在琴弦間輪轉(zhuǎn),明明奏出的是緊密連綿的的弦音,那指尖從琴弦上劃過卻悠閑如閑庭散步,好似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拂。 漸漸的姜毓不再看祁衡的指尖,那琴音一路高揚(yáng),高亢琴音里隱隱的透出了一種殺伐之氣,仿佛疆場搏殺千鈞一發(fā)。 姜毓曾見過不少琴藝高絕之人,單論技藝祁衡或許稍遜一籌,可那撫琴之時攜了的氣勢,卻是那些長居安逸之人難以企及的境界,或許只有祁衡這樣真正領(lǐng)會過戰(zhàn)場的,真正浴血奮戰(zhàn)過的武將才能在撫琴之時透出這樣讓人心神激蕩,甚至到“毛骨悚然”的威勢。 琴音在高揚(yáng)激蕩里戛然而止,祁衡只彈了半曲,仿佛就是簡單為了同姜毓展示他的琴藝,祁衡倏然收手,掌心覆于琴弦之上,似是要壓抑住什么。 姜毓的眼睫顫了一下,倘若她沒有看錯的話,祁衡方才跟著琴音眉眼間透出的,是殺意。 祁衡側(cè)頭看向姜毓,笑了笑,“丫頭,可心服口服?” 姜毓認(rèn)輸素來爽快,道:“王爺琴藝高絕,妾身自愧不如?!?/br> 祁衡站起身來,隨手撣了一下衣擺,道:“夸得這樣干脆,總覺得像是奉承,你說起那些場面話跟背死書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忒不上心?!?/br> 那你要我說什么,難得從心底里夸獎了他一句,他還非要挑出些毛病來。 姜毓沉吟了一下,倒是真開始在心底醞釀起接茬的場面話來,只是話還未出口,便見祁衡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也別費(fèi)心編那些客套話了,屋里晚膳差不多都擺好了,該去用膳了?!?/br> 姜毓的喉間一噎,這廝是才學(xué)說了兩天人話,又不會做人了是不是?言語行止如此隨心所欲,簡直……簡直沒處讓她下嘴。 姜毓暗自又讓梗得胸口發(fā)悶,祁衡已是自顧自轉(zhuǎn)過了身去,轉(zhuǎn)頭間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