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次。

但是一會兒還是委屈地說：“是廣沙王世子先動手的。我又打不過他，只能下下毒了。”

祁千祉閉口不提江煙惹火之事，道：“望月要見你，你去見見他？”

江小少爺一下子高興起來：“哪呢哪呢！”

陳士毅道：“望月公子在書房，我?guī)氵^去罷?！?/br>
穆修白見到江煙的第一個想法還是怎么叫江煙派上用場。

然而江煙向來最是派不上用場。

“見你一面真難啊，穆修白你……”

穆修白眼疾手快捂了人的嘴，接口道：“恩，兩個月沒見?！?/br>
江煙嗚咽幾聲，穆修白道：“在殿下這里你還是入鄉(xiāng)隨俗叫我望月吧?！?/br>
江煙點了點頭。穆修白放開手，江煙的眼珠子囫圇轉(zhuǎn)了幾圈，白面團子一樣的臉上顯出一絲疑惑來。他自從上了京才知道穆修白的事，這會兒輕聲道：“我覺得太子對你也挺好的啊?！?/br>
“……”

“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李瑄城。”江煙忽地把嘴湊在穆修白的耳邊輕聲道，“這樣吧，我想來想去，我把我手中的藥都給你，你什么時候給這里的人下了，然后就可以跑了?！?/br>
“多謝?！?/br>
江煙一邊豎起耳朵注意著動靜，一邊把藥瓶藏在大袖底下度到穆修白那邊去。穆修白拿手握了，就聽江煙道：“不過李瑄城花心得很，你想清楚了？”

穆修白沉吟一會，道：“恩。”

江煙無不遺憾道：“李瑄城以前可不喜歡男人。我還為此失落了好久。”

穆修白眼皮一跳。

江煙道：“我被送回瀧上后你多替我注意著些喻朝河?！?/br>
穆修白道：“你果然是喜歡喻朝河？”

“當(dāng)然。”江小少爺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喜歡得不得了?！?/br>
穆修白覺得江煙的眼睛亮晶晶的。又想起喻朝河凌厲的狹長的鳳目，都不知道江煙哪來的勇氣。

“可惜這人簡直像糞坑里的木頭，又臭又硬?！?/br>
“那你還招惹他？”

江煙支支吾吾兩句，突然盯著穆修白眼睛下面的青黑：“你是沒睡好么？都快黑了半張臉了。”

“三成的東西到你嘴里就成了七成。昨晚上看書晚了點?！?/br>
江煙道：“真搞不懂你這種神經(jīng)病，白天日光怎么足，非得晚上看書。不過你沒在我學(xué)什么都懶了。不行不行，我得回去用功?！?/br>
……

四月初，南梁螟。

四月底，祁夏旱，吳嚳旱。

五月朔日，日食。日無光，則百姓罹苦，國無政事。詩經(jīng)所載。

江湖之人則言天下將亂。南梁、吳嚳早聞祁夏得了除沉珠，始信為真。

六月，三國會于祁夏之蒼臨。

祁千祉前往蒼臨，終于不在宮中了，穆修白得了個喘息的機會。然而徐染總是寸步不離，比祁千祉在時看得更緊些。

徐染教穆修白功夫，穆修白心中有氣，兩人切磋劍術(shù)的時候便一劍挑了徐染的佩玉。

徐染退開幾步，面色無波道：“望月公子近來功力見長?！?/br>
穆修白不語，把劍橫在胸前。

徐染只把劍背到身后去，走開兩步撿了玉佩：“這是吳輯的佩玉，還請望月公子日后比劍時手下留情。”

穆修白才回過神，收劍回鞘，抬眼見徐染手里的佩玉，面上微微發(fā)白道：“徐侍衛(wèi)，我方才冒犯了?！?/br>
徐染左手還反執(zhí)著劍，伸出兩指將佩玉上面的浮塵抹了，藏到懷里去：“無妨。公子今日還練劍么？”

“不練了。我……抱歉?！?/br>
“公子的內(nèi)力怕是和屬下也相當(dāng)了。殿下防著公子逃跑，也是自然。公子還請體諒?！?/br>
又道：“屬下先告退?！?/br>
穆修白面上無甚波瀾，只是向徐染一抱拳：“徐侍衛(wèi)自便。”

話都說得如此明白了，他還能干什么。穆修白把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在水邊撒氣一般練完一套劍法。

蒼臨之會，寒山不復(fù)，三國再立十年，息戰(zhàn)事。沉盟書于太河。

祁千祉道：“再立十年，不過是各懷心思罷了?！?/br>
祁千祉歸來時，自然很滿意穆修白的不生事端。穆修白卻不怎么想見祁千祉。

穆修白抄著些文書，祁千祉批了折子。祁千祉偶爾說兩句話，穆修白便應(yīng)兩聲。好在本就公務(wù)繁忙，祁千祉倒沒覺察到穆修白情緒有異。

批了幾個折子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便叫穆修白坐好，自己枕在穆修白的膝蓋上。

“替我揉揉肩?！?/br>
穆修白如言。但他一點都不擅此道，下手不知輕重，時而聽得祁千祉道：“輕點輕點?！?/br>
穆修白停了手里的動作道：“殿下別難為我了。我不會?！?/br>
祁千祉睜開眼睛，看著穆修白漂亮的下巴，道：“總要學(xué)著來。”

穆修白的左手在祁千祉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握了下拳，沉默地繼續(xù)替人揉肩，微微放輕了力道。

祁千祉又閉上眼睛，愜意至極。

“太學(xué)籌備得差不多了。”

穆修白豎起了耳朵。

“你最晚月底就可以過去。你也是有些本事的，別浪費了?！?/br>
穆修白異常欣喜，不自覺就低頭望向祁千祉。

祁千祉專注地盯著穆修白的眼睛，拿手捏住穆修白的手，把手指放進嘴里，微微吮吸。

穆修白的小指頭微微挑起，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祁千祉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祁千祉抬手將那描金的漆盒伸到穆修白眼前去，明黃的繡著暗紋的袖口邊滑落下去一些。

祁千祉吐出穆修白的手指，道：“你猜這是什么？”

穆修白仔細盯著看了看。就聽那邊說：“拿著?！?/br>
祁千祉遂坐了起來，揮手讓近侍都下去了。然后便開始低頭拿嘴唇勾勒著穆修白的鎖骨，一路往下去。一手托住穆修白的后背，一手也一邊撥開衣裳，直到穆修白的胸前大敞。

穆修白便被放倒了席上。

祁千祉道：“我從瀧上帶了新的藥?！?/br>
穆修白的喉結(jié)微微滑動了一下，覺得手上的漆盒有些燙人。

一只大手仍然往下解著他的腰封。他的主人所發(fā)出來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低?。骸斑@次的藥也許有些烈，你忍著點。”

穆修白大概就是這樣一類人，穿著衣服的時候無比地禁欲，脫了衣服的時候便無比地□□。祁千祉十分享受為穆修白褪去衣裳的過程。

當(dāng)中衣也被褪盡，祁千祉將穆修白翻了過來，從穆修白手中拿過那個黑色漆金的小盒，一邊開了盒蓋，一邊俯下身子道：“忍著點兒?！?/br>
便從案上撿過一只干凈的毛筆，往那小盒中輕輕一蘸。盒子里是透明的脂膏，比平日用的動物脂膏要薄些，在盒子內(nèi)雖不會流動，一旦沾上毛筆卻被吸得飽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