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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去靖陽侯府找我,要是我不在,師叔會傳書于我。”桃兒抿嘴笑了,使勁點(diǎn)頭,目如星子。身子滾圓的管事叫桃兒去干活,李蒙看她走遠(yuǎn),把個玉佛揣在哪兒都不妥當(dāng),本來想掛在脖子上,但一想這是從女人身上扯下來的,好像又有點(diǎn)不好意思,遂仔細(xì)收在荷包中。才端起碗去洗涮。回來正撞見霍連云從外面回來,看見李蒙,霍連云右手往身后一藏,笑與他招呼。李蒙便問他師父去向。霍連云:“你師父也出去了?”“嗯,一早就不見人?!?/br>霍連云一想,“是不是去買過年吃的瓜子糖之類的?!?/br>“昨日我們上街就買了……”李蒙聲音頓住,“可能是去取新衣服了,我出去看看?!?/br>霍連云如釋重負(fù),笑揚(yáng)起左手,“去吧,幫我?guī)熁鸢?,今夜咱們也樂呵樂呵。你師父要是忘記買屠蘇酒,你便去酤一些回來?!?/br>李蒙點(diǎn)頭應(yīng)了,去趙洛懿屋中找銀子,沒找到,只把無妄劍綁在身上,出來叩霍連云的門。“誰?”霍連云聲線緊繃。“二師叔,我沒有錢!”李蒙尷尬道,回頭看了眼,院子里掛燈的仆人們干完活又被分派到府衙其余各處準(zhǔn)備除夕所用,倒是沒人在。消得片刻,霍連云從門內(nèi)探出和煦的臉。李蒙收下五兩銀子,鼻子抽了抽,霍連云朝外揚(yáng)手,“快去,早些回來,今兒晚上給你也嘗嘗酒的滋味?!?/br>李蒙猶是少年心性,屠蘇酒他并未嘗過,眼睛發(fā)光地點(diǎn)頭。走出了府衙,李蒙才想起,方才霍連云開門時,他嗅見的是藥酒味,那味兒太刺鼻,根本藏不住,但隱于其中的,還有血腥氣。李蒙頓時住了腳。大秦的除夕往往從傍晚開始慶祝,家家戶戶要燃放煙火和鞭炮,吃年夜飯一直到次日天明,家里人嗑瓜子閑談守歲。街上處處都擠著采辦年貨的人,大媽大嬸吵嚷個不停,李蒙一時腦中有些懵。霍連云受傷了?有人追著他們一直追到了岐陽府衙?不是在府衙,霍連云一早出了門的,何況在府衙里要是有人打斗,不會其他人都聽不見?;暨B云在十方樓四大殺手中排行老二,誰傷得了他?他師父也出了門,要是來的人能傷到霍連云,恐怕他師父也……李蒙腦子里“嗡”的一聲,視野里人頭攢動,他一路走一路找,步子越來越急,冬日里走出一背熱汗。足走了小半日,也沒看見趙洛懿,實(shí)是口渴難耐,問過茶館伙計,想站在門口喝完茶再找。李蒙對著茶碗吹氣,眼珠仍不停四處看,這師父太不讓人省心了,成天起床就往外跑。秦蓁蓁柔美的容顏閃現(xiàn)在腦內(nèi),繼而是趙洛懿逛花樓的場景,再聯(lián)想趙洛懿一個落拓江湖客,本來誰看他衣著都會以為此人不好惹且身無長物,可他錢袋里總收著幾張大額銀票。李蒙愈發(fā)堅(jiān)定了趙洛懿是趁自己沒起床逛窯子去了,要不然他錢袋怎么不在。剛喝一口茶,一行穿著怪異的十?dāng)?shù)人從李蒙眼前走過,緊接著,茶館內(nèi)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止住,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閑客滿面郁郁被人從里頭趕了出來。“幾位客官這是做什么,我們做點(diǎn)尋常生意,是本分人呀。別、別砸?!被镉嬋懿蛔?,上一個被一拳揍飛一個,老板只得親自賠笑。那幾個下身裹著獸皮裙的人便似聽不懂似的,互相對視交談之后,其中一人走上前去,生硬地問老板:“有個穿黑衣的人,他應(yīng)該腰上有傷,站不直身,有沒有、來過?”其余諸人四下查看,恰好李蒙是一身黑,忙挺直了腰板。那問話的人也看見了他,轉(zhuǎn)過臉來,皺眉。慌亂中李蒙碰倒茶碗,再次澆濕了袍子。“……”李蒙自暴自棄地不去管袍子,挺直身站著,他看那幾個人手中都有兵器,要是跑,恐怕會被誤傷,反正他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你、是誰?”陌生人問。他側(cè)臉刺著一條蛇,蛇吻蜿蜒至耳廓上,模樣也不像大秦人。“李蒙?!?/br>“見過,剛才我,問的人嗎?”“沒有?!崩蠲烧\懇道,“他受了傷,你們可以去醫(yī)館查問?!?/br>男人覺得有意思,李蒙似乎不很怕他,只是急著想走,眼睛不住在看離開的路徑。“他不會、去醫(yī)館?!?/br>“哪有人受傷不找大夫的?”李蒙倒認(rèn)真與他計較起來。男人眼珠呈現(xiàn)淺棕色,手搭上李蒙的肩頭,哥倆好一般地沖他笑起來,因他臉色黝黑,牙齒顯得很白。“我說、他、不會?!?/br>李蒙感覺到男人手提住自己衣領(lǐng),就在對方發(fā)力剎那,李蒙已提起內(nèi)勁,順勢躥出,腳踏在男人胸前,借力躍上對街酒樓了。雷鳴般的下令聲響起,李蒙一看,那些外族人竟然追起自己來了,連忙爬上屋頂,把別人房頂磚瓦踩得直作響也顧不得了。本以為走上面快,誰知道那些人輕功也不錯,都上了房頂。李蒙一看下面有間院子里人挺多,忙矮身一躍,躋身兩堵墻之中,借著自己身形瘦,也沒大看清是些什么人,只知道多是女人,軟糯呢喃聽起來就很舒服。李蒙邊跑邊向后看,生怕被追上,順勢推開一間屋子。迎面“嗖嗖”數(shù)聲,李蒙迅速低身滾進(jìn)桌下,滿面駭然看見釘在木門上的幾枚飛鏢。李蒙深切感受到了人在江湖飄的風(fēng)險。屋門關(guān)上。李蒙才想爬出去,頸中一冷,心中大叫糟糕。才躲了虎豹,又遇上豺狼,只見眼前綠裙,大概是個姑娘家,早在心中盤算,才想起來那院子里的女人們所作裝束,知道自己是到了某間妓院里了,慌忙道:“姑娘饒命,我來尋人的,不慎誤闖,請姑娘恕罪?!?/br>“尋人?尋的什么人?”那聲音帶笑,李蒙卻也不敢有半點(diǎn)放松。“尋我?guī)煾浮!?/br>“你師父,叫什么名字?”“他、他,”李蒙十分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實(shí)話,又聽那女人問,“是不是姓趙?”李蒙被人提著后領(lǐng)子,從桌子下面拉出來,整個人都有點(diǎn)懵。“大白天想方設(shè)法逛窯子,你們師徒二人,倒是臭味相投。”女人曼聲道。“凈說屁話?!?/br>聽見趙洛懿的聲音,李蒙大喜,也顧不得女人還抓著他后脖子,一掙脫,往內(nèi)室撲去。見趙洛懿赤著上身,坐在花娘的繡床上,披頭散發(fā),武袍掖在腰中,身上還不少痕跡,登時嚇得哇哇大叫,窘得一臉通紅,只沒臉看地掩住臉。“師父,你怎么真的大白天出來逛窯子了!”☆、馨娘二話沒來得及說,李蒙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