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那換人啊，”老媽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換一個不就好了，換個姑娘，媽給你找好的！”

“媽……”老媽的表情讓他說不出的難受，“我……換不了?！?/br>
老媽慢慢松開手，走到電視桌旁邊撐著站住了。

徐北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老媽背著他揮揮手，聲音里透著無力：“你回去吧，讓我們想想?！?/br>
徐北還想再說句什么，但大概說什么都不合適，又站了一會兒，他轉(zhuǎn)身出去了，關(guān)門的時候看到老爸老媽都背對著他，誰也沒動。

從電梯出來，前臺的兩妹子眼睛一直盯著他，徐北瞥了她們一眼，腳步?jīng)]停出了酒店。

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來車沒開，又掉頭回去，被夜風(fēng)一吹，額頭被砸的位置開始疼了，臉上也有點(diǎn)兒癢，他抬手摸了摸，摸到一抹紅色，流血了。

血順著鬢角流下來，難怪一路都有人盯著他看。

徐北鉆進(jìn)車?yán)?，拿抽紙胡亂擦了幾下，開車回了自己的小區(qū)，到家在床上愣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jī)給劉斌打電話：“能出來嗎？”

“現(xiàn)在？”劉斌問了一句，“十一點(diǎn)半？”

“那算了吧，”徐北說，“我沒看時間，算了，你爸還一邊兒虎視眈眈呢。”

“最近還好，我表現(xiàn)好，”劉斌嘿嘿笑了兩聲，猶豫了一下，“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我爸媽今天過來了，”徐北頓了頓，低聲說，“我跟他們說了?！?/br>
“你媽來了？哎呦快讓我見見我美麗的姨……”劉斌說了一半突然反應(yīng)過來，聲音都岔了，“你說什么？你跟他們說什么了？”

“你覺得呢，”徐北悶著聲音說，“就我跟南星?！?/br>
“我cao！”劉斌愣了一下，一個嚎叫喊破了音，“徐北你是不是腦子泡翔了！這事兒能隨便說說就說嗎！別說你跟那誰還沒個影呢，你爸你媽才剛來！你就給人來這個！”

“我不知道，”徐北把頭抵在床頭上一下下撞著，“我不知道怎么就說了……最近特別心煩，就……沒控制住?！?/br>
“算了，”徐北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這事兒也不是開玩笑，唉……”

“他倆估計這兩天都過不好了吧，”徐北覺得很愧疚，“我沒想到我爸會發(fā)那么大火，還砸我，我以為……”

“你爸砸你？打你了？”劉斌有點(diǎn)兒著急，“砸哪兒了？拿什么砸的？”

“杯子，”徐北摸了摸額頭，苦笑了一下，“給我砸了一臉血。”

“哎我cao！”劉斌喊了一聲，“算了，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你等著??！等著！”

劉斌說完就掛了電話，徐北看了看手機(jī)，扔一邊繼續(xù)盯著窗戶發(fā)呆。

劉斌來得很快，進(jìn)門的時候還拎了一箱易拉罐啤酒，徐北笑了笑：“我不喝?！?/br>
“不是給你的，”劉斌把酒放在床邊，盯著他看了看，嘖了一聲，“砸出來一個彎刀，你也不洗洗，這血印子。”

“不想動。”徐北走到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看了看，跟壓縮版包拯的月牙兒一樣，不過口子不深，沒再流血了，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血痂。

他直接洗了個臉，劉斌不知道從哪兒找來創(chuàng)可貼給他貼上，貼了個十字。

“完美！”劉斌觀察了一會兒，拿了罐啤酒打開了仰頭灌了兩口，一屁股坐到他旁邊，“哎，現(xiàn)在打算怎么整?。俊?/br>
“不知道，”徐北悶聲說，“我明天還得上班?！?/br>
劉斌沒說話，咕嘟咕嘟灌完一瓶酒，把空瓶扔進(jìn)垃圾桶，嘆了口氣：“你跟我說實(shí)話，你真打算以后就這么著了？認(rèn)準(zhǔn)那一個？”

“大概吧，”徐北看他一眼，低頭笑了一下，“我也覺得挺神奇的，好像沒有什么時候比現(xiàn)在更想跟他在一起?！?/br>
這話從徐北嘴里說出來不容易，劉斌瞪著他半天沒出聲。

“cao，”他瞪著徐北罵了一聲，“得了，明兒我跟你去見你爸媽，你上你的班，我替你陪著?！?/br>
“你說什么呢。”徐北皺眉看著他。

“你爸現(xiàn)在估計也不想看到你，”劉斌說，“這事兒得給人緩沖的時間，硬湊上去沒準(zhǔn)又得吵?！?/br>
“應(yīng)該不會，”徐北搖搖頭，“我家一般吵不起來。”

“唉，也是，”劉斌嘆口氣，“以前我就特羨慕你，羨慕嫉妒恨?！?/br>
“你這是對你家老頭子那一頓打耿耿于懷？”徐北笑了一下。

“必然不是，挨打我也沒少挨，就……說不上來，”劉斌皺著眉，“有時候覺得他挺高大上的，有時候又挺鄙視他的?！?/br>
“人生艱難啊。”徐北躺到枕頭上。

“要能一直上大學(xué)就好了，人干嘛要長大呢，”劉斌有些感慨地說，愣了愣又撞了他一下，“我說你也太傻逼了，人都要跟你分手了，你還為人家出了個柜。”

“他說分手就分手?。俊毙毂焙吡艘宦?。

“嘖嘖，學(xué)賊了，賊精，”劉斌歪頭看著他，“行了，睡吧。”

“睡不著?！毙毂钡芍旎ò?。

“把你們律師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拿出來，”劉斌拍著他的腿，“該干嘛干嘛，瞎想也沒用。”

這話說得沒錯。

他在這兒想一整晚，也想不出老爸老媽心里的想法。

已經(jīng)這樣了，后悔和愧疚都沒有用。

徐北坐起來脫掉衣服，拉開被子鉆進(jìn)去卷嚴(yán)實(shí)了，閉上眼睛說：“就這樣吧。”

結(jié)果第二天醒來第一件事兒就是后悔和愧疚，劉斌破天荒醒的比他還早，收拾完就一個勁兒催他快點(diǎn)。

徐北心情有些復(fù)雜，他突然不敢去面對老爸老媽了。

都說人在晚上要少做決定，簡直是真理。

“別他媽瞪了，”劉斌在一邊兒指了指他，“你瞪牙刷牙刷能長出花啊？快點(diǎn)的?！?/br>
“我怎么覺得你挺興奮的?！毙毂毙毖鄢蛑?/br>
“cao，老子替你盡孝還敢擺個撲克臉？”劉斌朝他比個中指出去了。

兩人在酒店旁邊買了早餐拎上去，敲門的時候徐北感覺心臟又開始咚咚咚跳。

是老媽開得門，徐北沒進(jìn)去，站在門外往里面瞄了一眼，沒看到老爸的身影，估計在衛(wèi)生間。

老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姨！”劉斌笑著喊，“好久沒見又年輕了??！”

“劉斌來了，”老媽笑著說，“進(jìn)來進(jìn)來，別在外面站著了?！?/br>
“我今兒專門陪您跟叔叔來了，”劉斌嘿嘿樂著，頓了頓說，“徐北就算了，他還上班呢，天天忙得我都逮不到人。”

劉斌說完就進(jìn)去了，徐北站在外面沒動，老媽也沒動。

“小北……”老媽走他面前，把門在身后合上，只留了一條縫，“我也想了一晚上了，媽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換不了？”

“換不了，”徐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