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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玄幻看多了?”晏禛笑而不語,韓昀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放心,這事兒我不會說出去的?!?/br>“你說出去也沒事。”晏禛挑眉一笑,說開之后——尤其是在意識到自己被韓昀當做一個獨立的個體來看時,他的心情好了很多,連帶著神情也少有地變得明快起來,倒是和晏卿有幾分像了,讓韓昀恍惚了一瞬。晏禛沒注意到他的失常,只自顧自笑著說,“如果你害我身敗名裂丟了工作,那你就得負責養(yǎng)我?!?/br>韓昀抽了抽嘴角:“晏哥,我家連條狗都養(yǎng)不起?!?/br>“沒事啊,”晏禛歪頭,“你給我拴個項圈養(yǎng)家里,我保證吃得比狗省比狗乖而且……”他舔舔嘴唇,面色依然是慘白的,然而笑容卻明艷至極,如同那枚引誘著亞當夏娃的禁果,黑沉的眼中也染上幾分妖異的色彩。他啞聲說:“而且——比狗用處多?!?/br>韓昀:“……”為什么……他覺得氣氛越來越詭異了???*****過了幾天,晏卿該進組拍攝了,韓昀作為助理自然也得跟著。離家之前,他請了半天假去給許秋買了那條她喜歡的鉆石項鏈,提著紙袋回家的時候正碰上許秋的哥嫂倆在家做客,他叫了聲舅舅舅媽,立刻被拉過去問最近的工作生活,張羅著要給他介紹女朋友。許秋的哥哥是某煙草公司副局長,光月工資就是韓霆的兩倍多,可以說是兄妹幾個里混的最好的一個,人脈廣,家里也有錢,唯一的寶貝女兒也砸錢送出國去讀書。于是韓昀便發(fā)現許秋和韓霆在和他們說話的時候總有種無意識的小心翼翼和奉承迎合,這點因為向來暴脾氣的韓霆此時表現出的不同而格外明顯。韓昀自幼無父無母,他其實并不善于應付這些家長里短,然而這樣的態(tài)度和表情他一路走來卻是見得多了——孤兒院里急待領養(yǎng)的小孩子對院長,學校里學生對老師,公司里下屬對上司,助理對老板,都是這樣的幾乎可以說是誠惶誠恐的態(tài)度。可那是許秋的親哥哥——韓昀心中暗嘆,他知道他們是為了他的前程才會如此。許秋和韓霆都是貧苦人家出身,學歷不高,他們看得很淺也看得近,只是單純地覺得能多認識些人就會多些機會和幫忙,而身邊又資源有限,只有這么個出息的哥哥,所以現在才會這樣不遺余力地為他拉關系。韓昀全程保持著圍笑坐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好在過不了多久話題就轉到別的地方去了,這才算是逃過一劫。等到親戚幾個都走了后,韓昀把放在角落里的首飾盒拿給許秋。他能夠清楚地看見許秋眼中驚喜的神色,然而嘴角的弧度剛拉開不到一半就又迅速收斂了回去,斥他道:“買這種東西做什么?又貴又沒用,有這些閑錢還不如拿去多交幾個朋友來得實在?!?/br>韓昀仿若未聞,他把項鏈拿出來給許秋戴上,女人大抵都喜歡鉆石,又或者母親大都是喜歡自己孩子準備的禮物。許秋罵歸罵,但當項鏈戴到脖子上時卻還是忍不住抬手去摸,眼角眉梢漫上難以抑制的喜意。韓昀笑,他原本是渴望有父母的,但之前和許秋的三觀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時他又意識到了所謂家庭和親情帶來的拖累,畢竟不是真正有血緣關系,在理智的作用下,情感上也隨之冷卻了不少。許秋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以為兒子工作太累壓力太大,怕他覺得自己煩人,便不敢再天天發(fā)微信噓寒問暖,電話也打得少了,只定期錯開他的工作時間買了食材去放在公寓的冰箱里,而且大多是熟食或涼菜,可以直接吃或是加熱后吃的食物,因為許秋知道他懶,她怕他工作累不想做,也怕他因為懶得做菜而去吃泡面和外賣。母親也許就是如此,在對著孩子的時候,她們總是心思縝密得堪比偵探,能夠周到地考慮一切。“怎么會沒用,”韓昀低聲說,“您看您都笑了,這不是挺好的么?”“好什么好,我的笑又不值錢。”許秋嘴硬,韓霆在一旁聽著都笑了,說道:“得了得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孩子想讓你高興一下而已,快收下吧?!?/br>他們坐下閑聊了一會兒,韓昀說明天要陪晏卿趕飛機進劇組。這劇本導演是奔著拿獎去的,要求很高,所以堅持實地取景,個別有需要的場景再另外在影視城拍攝。他們明天要去的是鄰省的一個偏遠小鎮(zhèn),除了坐飛機以外還要搭小巴過一小段山路才到目的地,需要很早就出發(fā)。許秋一看時間,趕緊去廚房洗了櫻桃、現切了哈密瓜打包了讓他帶走,還有家里燉的雞湯、鹵的雞翅雞爪也給裝進了保溫桶,韓昀走的時候滿滿當當地提了兩大袋子,手都快勒紅了。他哭笑不得:“媽,我明天就走了,吃不了這么多?!?/br>許秋說:“吃得了吃得了,怎么就吃不了了?媽和你說,回去先把雞湯熱一下喝了,睡前再把櫻桃和哈密瓜洗一些吃。這些雞爪雞翅給你明天帶著路上和同事一起吃,自己家做的可比外面的干凈得多了!”韓昀無奈,許秋這是還把他當小孩兒呢,明天是去工作又不是郊游野炊,哪能帶那么多吃的。但若是不拿走許秋又得嘮叨,他只好一一應下,回小區(qū)時正碰到米爾森回來,便去和他一起把食物給瓜分了,省得放久了也是進垃圾桶的命。等到他吃完后晃悠下樓回家已經快十二點了,然而一出電梯卻看見自家門口站著個人,竟然是晏卿。韓昀一愣,條件反射地四下張望了一下后連忙快步走過去:“怎么在這兒傻等,也不打電話給我?”他和那人對上眼,就在韓昀還拿不定眼前這人究竟是哪個人格的時候,卻見那人抿唇笑了笑,說:“沒什么,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敲門看沒人在就想著在這兒等一會兒,如果你還沒回來就先回去,所以才沒打擾你?!?/br>這樣善解人意的語氣和態(tài)度顯然是晏卿無疑了,韓昀拿出鑰匙開門進去,脫了外套往房間走一邊問道:“晏卿,這幾天休息得怎么樣?”“……挺好的?!标糖涞吐曊f,“韓昀……你會不會覺得——”話說到一半韓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從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機接通:“景行?”裴景行略帶低啞笑意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還沒休息呢?”“快了,一會兒收一下行李就睡。你呢,這么晚了還有功夫給我打電話。”晏卿站在門口看著韓昀和手機那頭的人交談,熟稔隨意的語氣讓他垂落在身側的右手痙攣似的顫了顫,隨后不自覺地緊握成拳。見韓昀另一手還拿著衣服,晏卿在臉上扯開一個笑,走過去說道:“我?guī)湍惆岩路炱饋戆??!彼晚n昀挨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