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心思藏著掖著，真不打算讓小趙知道？”

    “不打算?！敝軉⑸钫f：“我自己愿意?！?/br>
    正說著，他秘書打來電話，周啟深聽了幾句，眉頭就皺起來了，“哪兒來的人？半道加塞個什么勁兒？領(lǐng)舞？誰敢拍這板了。”

    又聽了幾句。周啟深極其不耐煩，“沒我同意，這名單就定不下來?！?/br>
    電話掛斷后，顧和平調(diào)侃他，“別怪我潑你冷水，當(dāng)家的是孟惟悉，真沒你什么事?！?/br>
    周啟深冷哼，“我是最大的投資方，另外三家，你到時候看看，他們是姓周，還是姓孟。沒我的事？他孟惟悉的老子都不敢說這句話。”

    顧和平真就靠了，“周哥兒，你這天羅地網(wǎng)布得真夠狠的。就為了給小趙保駕護(hù)航？”

    周啟深還是那副行若無事的神情，“這個領(lǐng)舞位置歸誰，我只看她的態(tài)度。她若不要，阿貓阿狗我管不著。她若要，天王老子也搶不走?！?/br>
    ——

    這幾天起了沙塵暴，城里風(fēng)沙大，出門都能給吹走。趙文春擔(dān)心女兒安全，不讓她每天回家，就在團(tuán)里宿舍住兩天。趙西音蹭岑月的床，蹭了一天，岑月便揮著拳頭抗議：“趙西音同學(xué)，你睡品真的不太好?！?/br>
    趙西音一臉茫然，“啊？”

    “你亂蹬，亂翻，亂搶被子，還講夢話，我都怕你夢游?！贬码p手抱住自己，“太可怕啦?！?/br>
    趙西音壓根不信，“騙人，從沒人跟我說過這些?！?/br>
    “行，你等著，今晚我就給你錄下來。”岑月腦子轉(zhuǎn)得快，眨了眨眼，“從沒人？你還跟別人睡過呀？”

    趙西音立刻閉緊嘴巴。

    岑月想了想，拍了拍她的肩，“周哥兒？”

    趙西音頓時汗毛直立，冷汗下墜，“你認(rèn)識？”

    “你說夢話的時候，重復(fù)了三遍這個名字?！贬率持赶蛱?，“說謊我就是大肥豬?！?/br>
    見趙西音不吭聲，她又小聲試探：“是你前男友么？”

    其實那次倪蕊當(dāng)眾說趙西音結(jié)過婚，多數(shù)只認(rèn)為是心有不甘的造謠。岑月確實也沒當(dāng)真，趙西音二十五歲，年輕得像花兒一樣的年齡。

    但這次趙西音卻很坦誠地告訴她：“不是前男友，是我前夫?！?/br>
    岑月面無表情地“哦”了聲。

    趙西音笑著問：“不吃驚呀？”

    “不呀，我爸爸mama也是二十多歲離了婚，那時我才半歲吧?！贬抡f著說著，忽然停住，瞪大眼睛噓聲：“你不會，不會也有孩子了吧？”

    趙西音仍是笑，弧度淺淺的，不說話。

    岑月拍拍胸口，“那我就真要吃鯨了。沒事，揮別過去，才能遇到更好的人，你行的！”

    下午訓(xùn)練之前，老師慣例宣布出勤情況，倪蕊請假了，報的病假。林瑯這次也隨隊訓(xùn)練，她換了練功服，長發(fā)挽成髻，還化了十分精致的眼妝，一笑百媚生，輕而易舉地?fù)屃搜邸?/br>
    集合前十分鐘，趙西音去拿水杯，轉(zhuǎn)身就看到林瑯站在身后。趙西音沒看她，準(zhǔn)備從邊上繞過去。

    林瑯往右一步把她擋住，抬著下巴，嘴角的笑若有若無，“西音，都是老同學(xué)了，也沒必要這么冷淡吧？”

    “有沒有必要，你心里清楚。”趙西音聲音淡，終于看了她一眼。

    林瑯收了笑容，略一歪頭，靠近說：“以前，你總是贏我，現(xiàn)在，你再怎么拼命也追不上我。”

    趙西音冷硬打斷，“你不值得我拼命?！?/br>
    林瑯臉色變了變，但這么些年在行業(yè)內(nèi)混跡，修煉得自然

    滴水不漏，她說：“你三年前在法國比賽時的事故教訓(xùn)還不夠嗎，就算當(dāng)時有人幫你壓下來，你以為就沒人知道了嗎？你還能回來跳舞，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話里帶了刺，明里暗里全是裹了毒|藥的箭。既重揭傷疤妄圖致命，又半含威脅風(fēng)聲鶴唳。

    趙西音側(cè)過頭，目光筆直明亮直視于她，向前一步逼近，“那年你在后臺，做過什么，說過什么，打過什么主意，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林瑯處變不驚，眼神倔強時早已沒了平日的溫柔美艷。

    趙西音又一步逼近，“你假借好心幫我去車?yán)锶∥栊日r間晚了五分鐘才送到，那五分鐘你干什么去了？我上臺前發(fā)現(xiàn)鞋底裂開，新鞋是你拿給我的——有沒有問題，你真的忘記了？”

    林瑯抿著唇，笑意不散，一字一字地說：“趙西音，你這是誹謗。”

    “那你去告我?！壁w西音此刻的神情談不上視死如歸，但橫刀立馬的爽利勁兒跟一股繩似的，她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再敢惹我，你也別想好過?！?/br>
    林瑯被她眼里的狠意怔了一下，滯然三秒，她跟看笑話似的，“好不好過，都這么過來了。我現(xiàn)在好過的很，倒是你，自求多福吧?！?/br>
    兩人擦肩而過時，林瑯又說：“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這個領(lǐng)舞位置我要定了。你態(tài)度要是再好點，結(jié)束拍攝后，念及同學(xué)舊情，我還能給你引薦一些活兒，不至于跳完就滾蛋。”

    一前一后回到練功房。

    老師頗為委婉地提醒幾句注意紀(jì)律，然后開始今日的排練。

    林瑯雖是之后進(jìn)組，但應(yīng)該之前就有人教過全套動作，她看起來也很從容，聞歌起舞，十分自信。她帶資進(jìn)組的背景傳得人盡皆知。一曲畢，老師對她褒揚有加，就差沒將人夸上天。

    林瑯態(tài)度謙虛，維持著不驕不躁的平易近人角色，笑著說：“沒有沒有，我還有許多不足，要跟大家一起學(xué)習(xí)?！?/br>
    過場話走完后，老師問：“下一組，誰先來？”

    挺微妙的一個點，一般都是拋磚引玉，但林瑯方才的表現(xiàn)顯然不是那塊磚。人心都不笨，誰也不想，不愿，犯不上主動。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任誰都不要當(dāng)那只被圍觀的馬戲團(tuán)小丑。

    關(guān)外諸侯，無人應(yīng)戰(zhàn)。

    就在沉默占據(jù)主場，漸漸演變成尷尬之際——

    “我來?！?/br>
    隊伍后方，趙西音的聲音溫和平穩(wěn)，她出隊，從左側(cè)從容平靜地上到臺前，“老師，我跳?！?/br>
    林瑯掛著笑容，狀似親密地主動去勾趙西音的手指，還俏皮地?fù)u了搖，“西音，你肯定跳得比我好?！?/br>
    趙西音回應(yīng)了她的純真加戲，笑得比她還甜美，說：“當(dāng)然。”

    前排好幾個人都聽笑了，有點爽快是怎么回事。岑月沖她揮了揮小拳頭，唇語說著：“加油?！?/br>
    一個人要想講斗志，誰都攔不住。一模一樣的樂聲，一模一樣的動作，她趙西音就是往林瑯臉上呼巴掌去的。

    她與樂曲融合一體，手與腳是撥弄音符的利器，旋轉(zhuǎn)時，音樂跟著悠揚，跳躍時，音樂跟著起伏。從來就不是旁的因素影響她，什么音樂，什么觀眾，什么對手，通通影響不了。趙西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