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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冷香客,光是看那張猴子面具,這些問題的答案都已是一目了然了。這種幾乎有些頑固可笑的執(zhí)著愚昧,叫荊淼心里反而有些發(fā)酸。荊淼抱著他,嘆氣道:“傻瓜。”“笨蛋?!?/br>謝道愉悅的輕笑了起來。“對(duì)了,你在這里做什么?”謝道將荊淼橫抱起來,隨腳踢了些塵土,將好大一個(gè)火堆給踢滅了,兩人就襯著星光月色漫步在樹林里,荊淼沒有說自己要去哪兒,也沒有問謝道要去哪兒,只是將手搭在他的肩頭,枕在了他懷里。“趕路,不然是來受罪嗎?”荊淼輕輕笑道:“我路上遇上一個(gè)人,問了他一些有關(guān)你的消息,錯(cuò)過了可以借住的人家,只好在這荒郊野外的留宿了。我聽他說話,還以為你一直留在極東之淵幫自己洗刷名聲?!?/br>“是什么人?”謝道問道。“你這么聰明,為什么不自己猜?!鼻G淼在他脖子邊說話,雖然無心挑撥,卻也讓謝道有點(diǎn)心癢癢的,“他是個(gè)好人,是個(gè)男人,還是個(gè)道士,你猜得出來嗎?”謝道驚奇道:“這地方還有好人嗎?”“我不是嗎?”荊淼看他的模樣,樂不可支,故意為難道。“你早就不是了?!敝x道老神在在,“望川界是什么地方,你做了望川界老大的妻子,自然也是一個(gè)jian佞惡人,下流胚子?!彼f完了,又去瞥荊淼的臉色,見他臉色微微一沉,心中一咯噔,剛要反省自己太忘乎所以,又聽見荊淼笑出聲來。“看來在你心里,我脾氣很大?!?/br>“不大,不大。”謝道心道:只是不太小。荊淼瞧著他的模樣,就好像是一只被掐住尾巴的老虎,很是不服氣,卻又不敢開口咬他一口。他其實(shí)沒有生氣,但謝道卻有些緊張,這就叫荊淼有些心頭泛苦,他微微嘆了口氣,將頭與謝道抵著,柔聲道:“你還不把我放下來?是要抱到什么時(shí)候。”其實(shí)以荊淼的身骨,他想離開謝道的懷抱,也許不輕松,卻也絕不難,他本來是個(gè)劍修,后來練鞭子,身體無一處不柔,骨頭無一處不軟。謝道要?dú)⑺匀皇翘硬婚_的,但是謝道想抓他,卻不那么容易。就好像一條滑膩膩的蛇在手里逃竄,很少人一手去抓,就能立刻抓住的。“抱一輩子?!敝x道輕輕笑道,“你肯不肯?!?/br>“你已是個(gè)壞人了,可我卻想當(dāng)個(gè)好人。”荊淼凝視著他,并沒有嘆氣,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并沒有直接拒絕,但其中的意思卻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若非是這件事糾葛著,又何須百年這般漫長(zhǎng)的時(shí)光來磋磨。但有些東西,隔著就是隔著,跨不過去就是跨不過去,縱然百年、千年,依舊是跨不過去的。謝道聽了,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微微笑道:“是啊,不過做好人總是艱難的很,但做壞人卻簡(jiǎn)單的多了。你喜歡我,本來就已不能算是一個(gè)好人了?!?/br>“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荊淼問道,“你只不過是我?guī)熥穑蚁矚g你,又沒有違反任何道義?!?/br>“按凡人的說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謝道低笑道,“你說是不是。”荊淼看了他許久,才慢慢笑了起來,點(diǎn)頭道:“是啊。不過有一點(diǎn)我也說錯(cuò)了?!?/br>“哪點(diǎn)?”“喜歡上師尊,這本就不容道義?!鼻G淼望著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道,“我本就是個(gè)惡人了?!?/br>謝道看他不是在開玩笑,一下子就有些遲疑了起來,他沉默了好一會(huì)兒才開口:“所以我才說,這世上的壞人,當(dāng)?shù)每稍俸?jiǎn)單不過了?!鼻G淼的頭發(fā)落在他的肩膀上,又長(zhǎng)又厚,黑漆漆的一握,像是烏云般罩著謝道。這既不是贊同,也不是否認(rèn),荊淼輕輕笑了笑,拿頭去撞謝道的頭,忽然又改變了話題:“你在極東之淵幫了這么大的忙,連我在此處也聽說了,想必旁人定然對(duì)你是刮目相看了?!?/br>“哼,是啊?!敝x道冷冷道,“刮目相看的很,好似殺那些修羅魔鬼能發(fā)財(cái)一般,見我們急巴巴的趕去送死,他們也急巴巴的攔著我們,拼了命的擠進(jìn)去,活像死了就是什么英雄好漢,壯烈英魂,絕不能叫望川界的惡人搶走,”荊淼聽他說得有趣,抬眼看了看他一臉寒霜,又覺這事兒嚴(yán)肅的很,但仍然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是么?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為什么要這么做。”謝道忽然一頓,他看起來好像是想把荊淼丟在地上,卻又很不舍得的模樣,僵硬著一張臉,冷冰冰道,“你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那你為什么不問問自己?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gè)人,值得我這么耗費(fèi)精神做無謂的蠢事嗎?”“我就知道?!鼻G淼搖頭苦笑道,“修羅一瞬間是變不成菩薩的,我還以為你們突然開了竅,知道魔界的封印破了,整個(gè)蒼生都有浩劫?!?/br>謝道冷哼道:“那是你們名門正派的事情,跟我們有什么干系。你們守不好封印,很有道理么?”這一字一句,皆都跟荊淼所想所以為的全無差別。可荊淼能怎么辦,他除了苦笑,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他低低道:“你要是想把我扔下去,盡管扔就是了,生氣就生氣,何必忍著?!?/br>如此體貼入微的話,謝道卻反過來瞪著荊淼,反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冷冰冰道:“你叫我扔我就扔嗎?丟的又不是你的心上人,你自然是無所謂了。反正丟下去,你一點(diǎn)也不難過,到頭來也只有我心疼,是不是?”荊淼哭笑不得,只好道:“那好吧,你就抱緊一些,千萬別把你的心上人不小心丟了,不然我可不知道有什么治心疼的藥?!?/br>“撒謊,你身上多的是吃心疼的藥。”謝道下意識(shí)回道。荊淼的心疾早在前往望川界之前就已經(jīng)好了,他雖然會(huì)些醫(yī)術(shù),但鮮少與謝道提起,乍聞他說起這句話,初聽來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等荊淼反應(yīng)過來,便極歡喜的抱著他,幾乎要從他懷里跳出去:“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多得是與心疾有關(guān)的藥?”“倒也沒有什么,只是偶爾一些零散含糊的記憶。”謝道瞧他喜出望外的模樣,不由有些納悶,干巴巴道,“你小時(shí)候生得真難看。”謝道這句話說得并不真心,實(shí)在是看荊淼知道他恢復(fù)記憶的模樣扎眼的很,這才反唇相譏。“你小時(shí)候很俊嗎?”荊淼笑道。“我怎么知道。”謝道淡淡道,“但瞧我現(xiàn)在這樣,大概是很俊的吧。紅鳥兒說過,我要是這滿面逆脈灼傷的血紋去掉了,雖算不上極好看的美男子,但也絕不嚇人?!?/br>荊淼竟一下子無話可說了,因?yàn)樗拇_沒有瞧過謝道小時(shí)候的模樣,他只知道,謝道少年的時(sh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