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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原本的顏色,殘破不堪。 福寶愣了下,她有些猶豫。 推開這扇門,她注定看到荒蕪吧? 蕭定坤溫聲問:“還要進去看看嗎?” 福寶點頭:“嗯?!?/br> 于是兩個人推開了那廟門,木頭門被推開的時候搖搖欲墜,發(fā)出“吱”的刺耳聲,那是腐朽的木頭接觸摩擦?xí)r才有的聲音。 邁過門檻,走進去,只見小院子里已經(jīng)的荒草幾乎沒過福寶的脖子,還有麻雀在里面嘰嘰喳喳地蹦跶,看到來人好奇地打量著,像是打量著冒然闖入自己領(lǐng)地的入侵者。 蕭定坤握著手中的木棍揮了一下,那些麻雀就撲棱著翅膀飛了。他領(lǐng)著福寶,踏進去這院子。 走進正屋,只見屋子半截已經(jīng)漏雨了,不要說昔日的老蒲團,就連慘敗破舊已經(jīng)被砸過的佛像都已經(jīng)泛起了潮濕的霉點。 福寶對著那屋子看了半晌,之后又帶著蕭定坤過去后院, 后院更為頹敗了,屋子幾乎要塌,墻上本來有一些壁畫,都被人拿鐵锨鋤頭給刮花了,早已經(jīng)看不出來原本的面目。 屋頂也都是荒草,屋前還有下雨后殘留的痕跡,一群螞蟻不亦樂乎地在門檻前爬來爬去。 福寶黯然地看著這一切。 她嬰兒時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果然早已經(jīng)不是她夢中的模樣,歲月流逝,曾經(jīng)的木魚聲只能在夢中響起了。 就在這個時候,福寶眼前一亮。 她驚喜地叫了一聲:“我的杏樹!” 蕭定坤看過去,只見在尼姑庵墻角一處,有一顆枝葉繁茂的杏樹,因為沒人打理剪枝的緣故,枝葉已經(jīng)繁茂得幾乎壓彎了樹干。 而就在他看著的功夫,福寶已經(jīng)激動地向杏樹跑去。 第62章 尼姑庵里的杏樹 福寶激動地跑到杏樹下,歡喜地摸摸這樹葉子, 再摸摸樹干, 看那樣子, 恨不得把這棵杏樹摟在自己懷里, 只恨小胳膊太短,杏樹太大。 蕭定坤笑了,走過去,陪她一起蹲在杏樹下:“這樹怎么回事?” 福寶這個時候已經(jīng)把“我那個時候還很小我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事”拋到了九霄云外,她把這棵杏樹的淵源告訴蕭定坤。 “這是主持大人在撿到我的時候就種下的樹, 說是為我種的,說等我長大了到處亂跑的時候,杏樹也該結(jié)果了?!?/br> 桃三杏四梨五年, 棗樹當(dāng)年就還錢, 杏樹是四年的果期, 當(dāng)年種下,本以為到了自己四歲就可以吃杏了。 誰曾想, 如今杏樹也該結(jié)果子了,尼姑庵里卻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 蕭定坤笑望著這棵杏樹, 屬于福寶的杏樹:“這棵杏樹要想結(jié)果子, 必須把多余的枝葉修掉。” 蕭定坤是不通曉農(nóng)事的, 但好歹下鄉(xiāng)一些時候了,多少知道一些, 這種果樹如果不修枝葉,果樹瘋狂地長枝葉, 營養(yǎng)就沒辦法太多地供給果子,就結(jié)不出好果子來。 福寶聽了,頓時擔(dān)心了:“那該怎么辦?定坤哥哥你會修嗎?” 蕭定坤圍著這果樹轉(zhuǎn)了一圈:“沒剪刀,不好修,不過可以把枝丫除掉一部分,試試看?!?/br> 福寶這才松了口氣。 于是這連個人,一個蹲在那里托著粉潤的小腮幫子看,另一個過去開始把多余的樹枝和分叉去除。 忙活了一會后,這棵杏樹顯得就清爽利索多了。 “這樣一來,杏樹就可以專心供給營養(yǎng)結(jié)果子,這棵樹今年被耽擱了,估計結(jié)果子會比較晚,不過一切順利,結(jié)果子應(yīng)該是在七月?!?/br> 福寶聽了,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現(xiàn)在剛過端午,是五月,七月那不就是兩個月后嗎?” 蕭定坤點頭:“對,等再過兩個月,咱們就上山看看這杏樹,可以順便吃杏了?!?/br> 聽起來這真是一件美滋滋的事,福寶滿懷期待的望著這棵杏樹:“主持說了,杏就是幸,吃了這棵杏樹上的杏子,我一定能幸福一生,幸運一生?!?/br> 她想起了主持慈愛的面孔,突然抿唇笑了。 蕭定坤聽著這話,心中若有所動,低頭看了一眼滿懷期望的福寶。 眼前泛過一陣暈眩感。 從看到這個小女孩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守護照料好福寶是他的職責(zé)。 只是當(dāng)福寶說起幸福一生的時候,恍惚中他心里涌起濃烈的失落感,好像曾經(jīng)的他失職了,沒能做到自己應(yīng)該做的。 他閉上眼睛,努力地?fù)]斥掉那種感覺,低聲開口。 “一定可以的,到了七月,我們都能吃上杏了?!?/br> 而吃上杏的福寶,一定也可以幸福一生,幸運一生。 當(dāng)福寶在山上津津有味地想象著七月滿樹金黃的杏子時,顧家的幾個媳婦正各自揣著自己的小心思琢磨事。 沈紅英是發(fā)愁糾結(jié)。 她之前不是沒想過分家的事,但也只是一個念頭而已,這個念頭要想實現(xiàn),她知道很難,幾乎不可能的,家里窮,根本沒那個條件各自置辦一套過日子的家什啊,所以只是想想。 但是現(xiàn)在,苗秀菊竟然當(dāng)著的大家伙的面提出來了,把這件事提到了明面上。 一旦提到了明面上,就不是自己想想的事了,就得考慮下實際怎么做,以及分家給自己帶來的影響。 分家,當(dāng)然對自己是好的,兩個兒子都這么大了,白白被供了這么多年學(xué),現(xiàn)在分家自己不用幫著其它兄弟供孩子了。分家后想上學(xué)就上,不想上學(xué)可以去上工,直接就是半個人工,分家肯定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至于自己煩惱的家什和屋子,既然苗秀菊那里都想過這個問題了,她一定會想辦法解決吧?不想辦法解決怎么好意思提分家。 這么想,仿佛分家對大房是最有利的。 不過沈紅英的擔(dān)憂卻是另外一件事。 她現(xiàn)在最想不明白的是,福寶到底是有福氣的還是沒福氣的。她可以看出來,自打福寶來到顧家后,顧家確實趕上了幾樁子好事,四房那里處處順利,顧衛(wèi)東還去了市里,一樁一樁的沒一件壞的。 還有娘那里,也是疼福寶疼到了骨子里,比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還疼呢。 娘是什么人,無利不起早的,好好的沒事這么疼一個外面撿來的丫頭,這里面一定是有貓膩的。 按理說福寶應(yīng)該是個有福氣的吧?可是沈紅英想起來了之前自己的糾結(jié),當(dāng)時她想試探下福寶的,結(jié)果呢,自己一靠近福寶,就憑空被沙包砸中了,之后還跌進了糞堆里! 這不就是誰碰到她誰倒霉嗎? 再說那聶老三家,養(yǎng)了福寶四年,最后落個什么下場?也難怪人家聶老三家說福寶是個掃把星下凡! 沈紅英翻來覆去地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個福星還是個災(zāi)星?如果是福星,那她當(dāng)時把那個“?!弊纸o四房可就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