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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妍眉眼彎彎:“您看我的手,這么好看,您舍得讓它被磨出繭子來嗎?” 石太夫人愣住:姬家是武將世家,幽州老家的規(guī)矩,家中男孩都要習(xí)武,女孩兒隨意。悠然那一輩,長房的女孩兒只有她一個(gè),小的時(shí)候長輩會(huì)逗弄她,問她為什么偷懶不練武。她就會(huì)奶聲奶氣地說,我長得這么可愛,曬黑了,手腳練粗了怎么辦?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與剛剛的那句話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姬浩然也想起了meimei小時(shí)候的事,心頭微嘆:哪怕記憶失去了,一個(gè)人說話思維的習(xí)慣卻還是保留在了骨子里。 他忽然就放心了幾分,這樣的meimei,母親縱然不認(rèn)識(shí)了,卻必定不忍心傷害。 * 百里外。 夕陽消失在地平線,天色卻還未完全暗下,天邊金紅一片,將古老的驛站染上了夢幻般的色彩。撲楞楞——天邊忽然出現(xiàn)一個(gè)黑點(diǎn),隨即越來越近,原來是只灰撲撲的鴿子,翅膀撲扇著,飛入驛站中的一個(gè)小院。 平順吹了聲哨子,灰鴿準(zhǔn)確地落在他手心,低頭啄著他掌心的稻谷。平順動(dòng)作利落地解下綁在鴿腿上的竹筒,看了眼竹筒上的封漆:大紅色,三道。 他神色微變,拿著竹筒匆匆走入屋內(nèi)。 屋中點(diǎn)了燈,油燈暖黃的光和黃昏的余暉輝映,將整間屋都照得暖融融的。宋熾披一件鴉青色的道袍,身姿筆挺,神情專注,端坐于燈下撰寫公文。 跳躍的燈火勾勒出他清冷的眉眼,雋秀的輪廓,一行行風(fēng)骨俊挺的館閣體在他筆下流暢而出。 平順不敢打擾,直到他寫完,擱筆,抬手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才輕聲稟告道:“大人,有京城的急信?!?/br> 宋熾的動(dòng)作頓住了,目光落到平順手中。片刻后,他伸手接過竹筒,挑破封口,倒出了里面的蠟丸。 蠟丸被捏開,露出里面小小的紙條。宋熾目光掃過紙條,待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眼神一瞬間冷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阿兄:我有一種被放鴿子的不祥預(yù)感。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愛的(づ ̄ 3 ̄)づ~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9141258 2個(gè);四條眉毛陸小雞 1個(gè);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CAP 30瓶;無疆 20瓶;曹過鹿_ 7瓶;嗯、ran、樹上生衣、四條眉毛陸小雞 3瓶;叨叨 2瓶;uheryija、西瓜、夜觀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duì)我的支持,我會(huì)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忠勇侯府,閑云院雞飛狗跳。 姬浩然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母親,要不我留下來做抵吧。meimei出去做客,要好幾天才能回來,你總不能一直扣著人家不放?” 石太夫人根本不和他講理:“誰稀罕你個(gè)臭小子陪。你meimei不在,正好讓她陪我。” 姬浩然苦著臉:“母親!” 石太夫人不耐煩起來,手中木棍一抖,虎虎生風(fēng),向他揍去:“小兔崽子,我是吃人的老虎嗎?這么不放心!你是不是真的弄鬼了?” 姬浩然手忙腳亂,徒手抓住木棍頭部,汗噠噠地辯解道:“沒有,沒有。” 他力氣大,石太夫人抽了一下沒能將棍子抽出,勃然大怒:“你做了侯爺,翅膀硬了,我打不得你了是吧?” 姬浩然無奈松手,頓時(shí)劈頭蓋臉地挨了好幾下。他疼得齜牙咧嘴的,也不敢躲,苦著臉勸道:“母親,仔細(xì)手酸?!?/br> 石太夫人一棍敲在他臂上:“還不快走?” 姬浩然沒辦法,只得帶著尤氏,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初妍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她的這個(gè)親生母親,好生彪悍! 石太夫人望向她,目露不善:“小姑娘,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 一瞬間,初妍仿佛看到了前世暴躁兇狠的衛(wèi)昀。似兇猛的野獸,一個(gè)不對(duì),鋒利的爪牙就要將她撕成碎片。 石太夫人身后,上次陪尤氏一起去宋府見過初妍的方mama神情緊張,悄悄挪步張手,準(zhǔn)備著隨時(shí)撲上來抱住石太夫人。小姑娘嬌嬌弱弱的,可不比姬浩然皮粗rou厚,挨一下得去掉半條命。 初妍垂了眼,一臉平淡,不以為意地道:“您是侯爺?shù)哪赣H,他做錯(cuò)了事,您想怎么教訓(xùn)他都是應(yīng)該的?!?/br> 石太夫人沒想到她會(huì)這么說,愣了愣,神情松懈下來,回頭對(duì)方mama笑道:“阿薛,這小姑娘不錯(cuò),挺懂事的?!?/br> 方mama苦笑:“太夫人,我是阿方?!?/br> 石太夫人臉色一沉:“胡說,你又哄我,我連你是誰都認(rèn)不出了嗎?”又指著另一個(gè)和方mama差不多年紀(jì)的仆婦道,“明明她才是阿方。來,阿方,你告訴我,究竟是她對(duì)還是我對(duì)?” 被她認(rèn)做“阿方”的仆婦含笑道:“自然是您對(duì)?!?/br> 石太夫人高興了,看初妍在外面站了一會(huì)兒,臉就被曬得紅撲撲的,“嘖”了聲:“這丫頭怎么和我們悠然小時(shí)候一樣,嬌滴滴的不經(jīng)曬?!?/br> 方mama道:“姑娘家原就嬌貴,哪能都像您一樣?!庇謩袼?,“您既然把人留下了,可不能虧待了人家?!?/br> 石太夫人想了想:“好吧?!彪S手將木棍一丟,過來攜了初妍的手,“來,丫頭,我?guī)闳ズ炔?。?/br> 她的手纖長而有力,指根處都帶著薄薄的繭,那是常年習(xí)武留下的印記。握著人手時(shí),粗糙的繭子磨著肌膚,帶來隱約的刺痛感。 初妍恍惚生起熟悉的感覺,乖順地任她拉著往正屋去。 屋子就在演武場盡頭,五間朝南,軒敞華麗,中間明堂掛了“閑云野鶴”的橫匾,擺了金絲檀木的條案和桌椅,做為待客的廳堂。兩邊各有一道門,東次間和東梢間做了臥室,西次間和西梢間則布置成了宴息起居之所。 石太夫人進(jìn)了屋,就將人丟給了方mama:“我去換身衣裳,阿薛帶她也去梳洗下?!?/br> 方mama耐心地道:“太夫人,我是阿方?!?/br> 石太夫人目露憐憫,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你是阿方?!币桓蔽抑滥愫苛?,但我不和你計(jì)較的表情。 方mama:“……”無可奈何,恭敬地對(duì)初妍道,“姑娘,請(qǐng)隨我來?!睅е蹂チ似溜L(fēng)后的盥洗處。 她親自打了水,擰了帕子服侍初妍。 初妍接過帕子擦了擦臉,又洗了手,欲言又止:“mama……” 方mama眼眶濕潤道:“老奴知道姑娘想問什么。姑娘休要怨太夫人。太夫人她,自從五年前老侯爺去世,就有些不好了?!?/br> 初妍問:“這病究竟怎么回事?我看母親除了偶爾認(rèn)不得人,其它都還好。” 方mama擦了擦淚:“太夫人一開始只是偶爾糊涂,以為老侯爺還活著,還把侯爺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