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抖開一旁的毛毯蓋了上去。

    第二天，楚笑提前了一個多小時起床。

    她做好了早餐，順便出去活動熱了下身，盯著一身晨露回來的時候，沙發(fā)上的宿醉的人還在睡著。

    楚笑從房間拎了一本教材下來，在餐桌前坐下，一只耳朵帶著耳機，開始了早上例行的鞏固知識點時間。

    半個小時后。

    楚笑聽到沙發(fā)上的動靜，低頭翻了一頁書：“邵先生，天剛亮，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邵衍捂著頭從沙發(fā)上坐起來。

    昨晚一杯月湖酒下肚，差不多斷片，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幾乎都不太記得。

    不過后來半路上吐過，醒了一次，對楚笑送他回來，還有些印象。

    他揉著太陽xue，因為胃燒皺起了眉：“昨晚還要謝謝你送我回來……”

    “昨晚我也只是順路?！背掀饋?，側(cè)過頭看著邵衍，“邵先生先去洗漱，如果不嫌棄的話，一起吃個早飯？”

    已經(jīng)拿起外套準備離開的邵衍頓了頓：“好。”

    楚笑身體消耗大。

    早餐是高熱量匯集地，烤rou、煎rou排、素餡餃子、奶酪、蛋糕、甜點。

    她把大部分東西都擺在自己面前，只把一盤素餡餃子塞到邵衍面前，順便給他配了杯熱奶：“能吃多少吃多少。”

    宿醉的人，沒有幾個早起是有胃口的。

    邵衍用叉子叉了一個餃子，看了幾秒鐘，才正常入口。

    吃第二個就明顯加快了速度。

    楚笑像是和朋友進餐，開口只是問問帝城風情，也會聊聊軍校，半個字沒有提昨晚的事情。

    而邵衍也仿佛是來吃個早餐，楚笑問帝城風土人情，他就詳略得當?shù)拿枋?，重點做推薦，她要是聊軍校，邵衍就說軍校歷史，聊一些有名的教授。

    他自己本身是帝指畢業(yè)，對幾個軍校的歷史信手拈來，言辭高度概括卻不敷衍，作為聽眾非常輕松。

    早飯后，楚笑將碗筷收回廚房，從茶幾上端來茶壺套裝，泡了一壺花茶。

    她泡茶的手藝僅限于放花茶，然后燒開水沖入，出來的茶自然全靠自身。

    楚笑提著茶壺，給坐在對面的邵衍倒了一杯茶：“邵先生，上午有空嗎？”

    邵衍掃了一眼自己皺巴巴的襯衫袖子：“上午我需要回去換身衣服?！?/br>
    楚笑點頭：“那下午呢？”

    “下午空著，晚上我還有些事情。”邵衍想著楚笑之前詢問的，可能是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找他當個導游，“不過我換完衣服就能過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大概十點左右?！?/br>
    楚笑聞著茶香，表情平和：“不用這么著急，下午就可以了?！?/br>
    ——

    邵衍酒精濃度太高，沒法駕駛?cè)魏谓煌üぞ?，楚笑則是因為沒有駕照。

    當然，她也沒有車。

    楚笑提前聯(lián)系好了出租的飛行器，由陸地直上浮島，一直從市中心朝北行駛。

    邵衍坐在楚笑身側(cè)，坐姿標準，腰桿筆直。

    他上著一件黑色單外套，下穿深棕色休閑褲，腳上的是一雙黑色的休閑鞋。

    他一頭短發(fā)雖沒有打理，卻干凈隨意，和早上相比，臉上的氣色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

    昨日宴會之上，楚笑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看著他折腰陪酒，斂盡銳氣。

    明明人還是這個人。

    她卻無端懷念他在逐際城自己家中無賴到底的樣子。

    神出鬼沒，一本正經(jīng)。

    你快瘋了他還問你渴了么？

    邵衍見楚笑看著外面出神，自動帶入向?qū)У慕巧骸暗鄢堑母u分八大區(qū)，一共七十三座，面積各不相同，游樂城一座、影視城一座、競技訓練場一座、購物中心兩座……都是值得日常休閑的地方?！?/br>
    楚笑順口問道：“你平日里去什么地方休閑？”

    “小時候去過游樂城。”邵衍微微側(cè)開頭，沒有正面回答“不過那時娛樂設施還沒有現(xiàn)在完善，玩了幾次就沒再去了?！?/br>
    這就是日常壓根沒有休閑這一項了。

    楚笑想起他的履歷。

    十七歲入伍一直到二十六歲出事。

    倒是跟她上輩子很像。

    她入伍時十八歲，二十五歲調(diào)入一線指揮崗位，二十七歲再進階，二十八歲跟著部隊戰(zhàn)死在西北。

    十年。

    娛樂基本上沒有。

    一部分是因為戰(zhàn)況膠著沒有時間和精力，一部分是因為基地都在深山老林，電子設備全部禁用，平日里看場電影都得過節(jié)。

    最大的娛樂就是每年過年時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底下一邊包餃子一邊看臺上的表演，等幾個表演結(jié)束，餃子也下鍋了。

    然后一群猴崽子端著碗，笑嘻嘻央求她多撈幾個。

    她側(cè)過頭看著邵衍的側(cè)臉，突然換了個話題：“邵先生，你今天多大？”

    邵衍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轉(zhuǎn)過頭看楚笑，沒有在她臉上看出什么神色，倒也大大方方回答：“二十九?！?/br>
    和自己之前猜想的差不多。

    她點頭：“那你結(jié)婚了或者有女朋友了么？”

    若是換個姑娘用著或嬌羞、或欲言又止的表情語氣，邵衍作為一個成年人，自然能明白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

    但是楚笑這沒什么表情變化，用十分正常的語氣說出來，倒更像是只是隨口問一句。

    或者，像是要給他介紹對象。

    邵衍微微調(diào)整了坐姿，也來不及品味心頭為什么會升起失落，輕笑一聲：“可能緣分還沒到?！?/br>
    楚笑直視著邵衍，表情慢慢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今年二十一，算是大二學生，現(xiàn)在單身?！?/br>
    “有固定經(jīng)濟來源，能養(yǎng)活自己?！钡蹏o貴族發(fā)月例，自己也能加工合成材料，能換不少錢。

    “家中父母和哥哥你可能都認識，他們與人為善，待人真誠?！比绻阉龐屌紶柍轱L式的女王性格刨除掉。

    “長相湊合，性格你應該也有大致了解。”

    四句介紹完自己，楚笑進入正題：“所以你可以考慮考慮我？”

    “噗?！?/br>
    這個問題太過直接，問的前方的駕駛座上的司機都笑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對不住，你們繼續(xù)?！?/br>
    之前一入座，他還以為是一對情侶。

    后來見男方主動介紹，女方神色淡淡，也不像小情侶，倒像是男方在追求姑娘的過程中。

    結(jié)果劇本突然翻轉(zhuǎn)。

    而后座上，表情控制一直極強的邵衍，整個人都仿佛經(jīng)歷了一次重啟，表情由微微錯愕到復雜成一團染料。

    都寫在了臉上。

    幾年前，還沒有出事的時候。

    他回到帝城，偶爾幾場推不掉的宴會上，總會年紀合適的姑娘靠上來搭訕。

    也不是沒有膽大的姑娘，在路上堵住他，赤紅著臉，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