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遺憾。段堯想要說的話，他都明白了，只覺得再暖心不過。回想著信紙上少見的墨色，戚時將人拉起來，吻了吻他的唇瓣。

“問你啊，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段堯一怔，瞇了瞇眼睛：“怎么想到問這個？”

戚時稍稍轉(zhuǎn)開眼：“突然想問一問?！?/br>
“是嗎？”段堯一眼就看出來他的不自然，當(dāng)即捏了捏他的臉扯謊，“你去機(jī)場接我的時候啊?！?/br>
“說好的要坦誠呢男朋友？”戚時掐他的腰，一臉不滿。

“是啊，坦誠呢？那你先告訴我怎么想——”

段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敲門聲打斷。兩人疑惑對視一眼，這地方除了他們，幾乎沒有人會來。

段堯起身拉開門上的小窗。

外頭站著一個二十七八左右的男人，聽到動靜，朝段堯露出個笑，問他：

“戚時是住這里嗎？我是他爺爺?shù)尼t(yī)生。”

段堯一怔，側(cè)頭看向聽見聲音走過來的戚時。

這位秦醫(yī)生確實(shí)是戚時爺爺?shù)尼t(yī)生，不過卻不是主治醫(yī)生，主治醫(yī)生是他的老師，也是沂江醫(yī)院一位老專家，而秦醫(yī)生當(dāng)時跟著老師一起負(fù)責(zé)戚時爺爺。在去年那事發(fā)生不久后，學(xué)滿出師，離開了沂江。直到這一回過來拜訪老師，聽說了二中這起轟動一方的事，才找人打聽過來。

“我沒有想到你并不知道當(dāng)時的真相?！?/br>
“我很抱歉當(dāng)時走得太急，以至于讓外間的說辭困擾了你這么久?！?/br>
“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你爺爺過世的真相?！?/br>
“并不是因?yàn)楸荒銡獾模堇舷壬R死之前還在為他的孫子辯解，他說，他的孫子即便喜歡男孩子也一定會好好對人家，絕不是始亂終棄，枉顧人命的人。然而他的情緒太激動，我們沒來得及……”

第54章Chapter54驚喜（修）

自那一日秦醫(yī)生來過后，戚時心中的包袱放下大半，狀態(tài)一日比一日更好。段堯甚至偶爾能從那帶笑眉眼中尋找到些許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痕跡。雖說回不到過去，但能看他這般松快模樣，段堯已經(jīng)很滿足。

百日倒計時的標(biāo)牌早已貼起，生活又重新恢復(fù)了枯燥。段堯從不曾想過自己竟也會有這樣耐得住性子的一天。

一早睜開眼，第一反應(yīng)除了自家男朋友外不再是早上吃什么，而是早讀是什么。晚上考慮的也不再是今天幾點(diǎn)睡，而是今天能拖到幾點(diǎn)再睡。整日整日在題海中輾轉(zhuǎn)，每天僅剩的安慰便是在晚自習(xí)下課后和男朋友一塊夜跑，偶爾在不同的角落里嘗試著親親抱抱蹭一蹭。

如果沒有戚時，段堯覺得，他大概堅持不下去。

他的男朋友，他們的未來，他們平靜安逸的小日子，都是他的動力來源。

因?yàn)橄胍?，所以才會努力。只有努力，才能將所有擁有的東西抓在掌心，將所有念想逐一實(shí)現(xiàn)，才不會逐漸失去所有，才不會庸庸碌碌，只能仰望著那些夢。

大概這種念頭太過強(qiáng)烈，以至于他拼盡了全力。

然而，新一輪模擬考成績下來，段堯比著自己和戚時的分?jǐn)?shù)差異，低沉著臉不說話，整晚郁郁寡歡。連戚時逗他哄他都只能勉強(qiáng)牽牽嘴角。甚至在這個極度缺乏睡眠的階段，破天荒頭一回失了眠。

已是深夜，段堯躺在床上沒有半點(diǎn)睡意。就著微弱的光，注視著身邊的戀人。

他想和戚時去一個學(xué)校?？墒?，以他的成績，以他們之間的差異，這斷不可能。他知道其實(shí)自己不需要這么拼。只要他開口，戚時絕對會跟著他走。然而他不想，他不想戚時因?yàn)楹退谝黄?，便放棄原本?yīng)該屬于他的東西，他知道一個好的學(xué)校好的導(dǎo)師好的人際網(wǎng)有多重要，他不舍得戚時為他做出犧牲。

然而如果換作自己，那么做什么都樂意。

這么雙標(biāo)。

他扯了扯嘴角，說來也是好笑，雙標(biāo)這事兒，擱在其他情侶那里，都是嚴(yán)人寬己，然而在他兩這，卻全然相反。

附近不知哪家又出了什么事，大半夜炸起了爆竹。段堯一頓，即刻傾身想要捂住戚時的耳朵。然而卻還是晚了一步。

耳側(cè)的聲音被那雙手遮掩了大半，戚時睜開眼，看著支在他上方的段堯，忽然便想到了他們的未來的日子，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他的段堯仍舊會在噪音響時第一時間湊過來捂住他的耳朵，而他，也依舊會因?yàn)閾?dān)心，哪怕假裝沉睡，也會陪著段堯輾轉(zhuǎn)難眠。哪怕時間再綿長，哪怕到天荒地老，他們也會這樣，一直在一起。

驀地一怔，困擾數(shù)天的問題陡然間有了答案。他帶著笑將人擁進(jìn)懷里：“怎么還不睡？”

段堯手一頓，攬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頸間，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說好的坦誠呢？”戚時親了親他的鬢角，手掌輕撫著他的脊背，佯作質(zhì)問。

話音一落，戚時便覺察到掌下身體瞬間僵硬。頓時心疼，手臂用力，將人抱得更緊。

段堯這段時間內(nèi)時不時的狀態(tài)不好他一直看在眼里，他也知道這家伙在想些什么。雖然他對這件事早就有了決定，然而，卻不能告訴段堯。因?yàn)樗?，段堯絕對不可能同意。便也只好見縫插針哄著他，逗逗他，盡量讓他開心一些。直到剛才——

“堯堯?！逼輹r偏頭小心親著他的耳廓與頸脖，“你已經(jīng)很棒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有誰能進(jìn)步這么快。不只是我，老師們都這么說。”

段堯抿唇，往他肩頭蹭了蹭，低啞著聲音開口：“可是……進(jìn)步的再多，也追不上你。我想和你去一個地方，一個學(xué)校。”

“誰說追不上了？還有這么久呢，指不定你都能超過我了?！?/br>
“滾！跟你說正經(jīng)的，別打岔?！倍螆蛐αR一句。

戚時勾了勾唇角，將人從懷里拉出來，捧著他的臉，盯著那雙眼：“我知道你不會同意我跟著你一塊走，所以這個我們暫且不說。但是，段堯，你得知道，我們的未來已經(jīng)綁在了一起，你的后半生里有我，我的下半輩子屬于你，不管我們到時候是什么身份，什么模樣，有什么成就，我們都會一起生活，一起過我們的小日子，直到白發(fā)蒼蒼。”

“我們還有那么漫長的路會一起走，還有那么多的時間會一直在一起。四年，尚且不到十分之一?！?/br>
“明白嗎？我不想你因?yàn)檫@個難受，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模樣，像顆小太陽?！?/br>
段堯定定地看著他，支起身，抬手撫摸他的側(cè)臉：“四年，不過一瞬間。不算什么?！?/br>
“嗯?！?/br>
“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在一起?！?/br>
“對?！?/br>
“可是四年很長了，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和你一塊打籃球，一塊夜跑，和你一起去圖書館，還能去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