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珅原本以為永琰起碼會別扭上幾日,不料次日再見,永琰似沒事人一般,照樣對他噓寒問暖,只是態(tài)度遠(yuǎn)不如從前親密,和珅不由地暗自舒了口氣,只當(dāng)永琰業(yè)已回心轉(zhuǎn)意,此后越發(fā)盡心輔佐不提。乾隆四十三年暮春,乾隆指婚喜塔喇沁蘭格格于皇十五子嘉郡王永琰,此乃乾隆登基以來滿蒙聯(lián)姻的最高規(guī)制——他吉親自從草原護送沁蘭格格抵京完婚,隨扈彩禮不計其數(shù),至五月初一吉時屆,鑾儀衛(wèi)備采輿,內(nèi)府大臣率屬二十、護軍四十詣王府奉迎,又因沁蘭格格身份貴重別有不同,宮中有旨,賜半副鸞駕前往以迎,一路笙歌吹徹,光華綻放,耀滿京華。鸞駕至禁城西華門外,眾步行隨輿入,自乾西五所宮門降,女官導(dǎo)著那一身紅衣遍環(huán)珠翠的少女下了輿,娉娉婷婷地扶進(jìn)了宮。一向清肅嚴(yán)謹(jǐn)?shù)那魑逅匀灰矎埬唤Y(jié)采,輝煌燦爛,于這三千繁華中永琰一身紗制敷朱龍褂,覆著紫貂端罩,凝著張臉端迎堂前。女官將扶著的手遞給他,永琰輕輕握住——那細(xì)白香軟的手的觸感,一如那夜的蘇卿憐嬌嫩滑膩——卻,遠(yuǎn)不是他要的——這是他親自為他挑選的福晉——他的妻。永琰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抬眼不自覺地開始搜尋堂上那個人的身影——但冠蓋云聚獨他沓然無蹤——是了,這是他一手促成的婚禮,又要辦地奢華富貴天下皆聞,他自然又該忙地腳不沾地。他朝西坐了,對著他的福晉互相行了兩拜,在堂上觀禮者的歡聲雷動中,一杯合巹酒斟上,送至他的唇邊。琥珀似的宮廷珍釀中,倒映他平靜無波的深黑的眼——他終于一飲而盡,那酒沒了往常的溫吞甜膩,刺入咽喉,挖骨饒心——與是禮成。接下來,宮所設(shè)宴,大筵群臣,他吉王爺,親族大臣,各官命婦皆列席咸與。酒饌?cè)校瞳|才提袍跨入堂上,神色飛揚間顧盼奪人,他是來宣旨的——永琰主動聯(lián)姻蒙古,籠絡(luò)的又豈只是蒙古王公的心?于是各色賞賜流水般地呈上,大加褒獎的最后,是一句“即日敕封永琰進(jìn)嘉親王位”——他吉笑了,和珅笑了,所有人都笑了,惟獨他,依舊抿著唇不動聲色地站著接受相關(guān)或無關(guān)的祝賀——象一個漠然的路人在對著這場不屬于他的盛事隔岸觀火。皇宮內(nèi)苑婚事自然不比民間,熱鬧非凡卻絕不能失了禮數(shù),福晉見禮畢便被攙回了房,這位蒙古來的嬌貴格格在鳳鈿串珠流蘇下已經(jīng)模糊地看到了未來的丈夫是何等的少年英俊,可心中還未及喜悅,她就被人暗中告知,這個扶她進(jìn)來的女子,就是在她之前入宮的——皇十五子永琰的如夫人——她忍不住撩起繁重的鳳冠,略帶敵意地大量眼前這個女子——蘇卿憐素面朱顏不飾奢華,惟有拉翅頭上別著一頂羽毛點翠頭花,看來別致嫵媚。她忙盈盈拜下:“見過福晉。”“果然好姿色,怪不得王爺疼你?!鼻咛m頭一偏,跟著的教養(yǎng)嬤嬤忙上前替她揉著已酸了一天的肩膀,“看來以后我都得多看看你的眼色行事了?!?/br>“卿憐不敢。福晉入了宮就是奴婢的主子,只有全心伺候主子哪還敢有二心?”“你最好記的這句話!我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卿憐的軟言示弱并沒使沁蘭的怒火將息多少,“出去罷,杵在這看了也是心煩!”卿憐忙俯地跪安退了下去,直到輕輕合上新房的門,她才望向空中如鉤的新月,苦笑著想起在入宮前和珅同她說過的一句話——“我與你是同一種人”……不,不一樣。和爺,你和我雖同出身微末,但我只有隨波逐流明哲保身的膽量,哪及你意氣風(fēng)發(fā)端華內(nèi)蘊——所以,當(dāng)初,我選擇了入宮。但這位蒙古格格卻似乎妒錯了人,我再不智也看得出王爺他——遠(yuǎn)遠(yuǎn)不曾在我身上留心。卿憐的離去卻不能使沁蘭真的開心,更漏一點一點地逝去,她的男人,卻始終不曾進(jìn)了新房,她咬住唇,一滴淚水濺上手背,融著胭脂化成最深最苦的怨。但永琰當(dāng)然不曾去見蘇卿憐,他此刻早已脫去累贅的婚服龍褂,換上象征親王頭銜的石青色繡五爪金龍緞袍,坐在書齋中,靜靜地等著那個男人。門終于打開,吹進(jìn)一絲初夏特有的混著花香的涼風(fēng)。和珅看著這個修眉鳳目越發(fā)俊美的青年王爺,淡淡一笑,伏下身子:“奴才給嘉親王請安?!?/br>一雙有力的手扶著他的肩瞬間拉他起來,永琰看著他,也似乎在笑,那笑里,卻似乎多了些未知的含義:“我能進(jìn)封親王,都是和相之功?!?/br>“王爺言重了,能這么快得到他吉的信任擁戴,王爺也不簡單?!焙瞳|的臉上還帶有一點興奮未褪的紅暈,“能成位諸阿哥中第一個封親王的,王爺?shù)牡匚灰呀?jīng)穩(wěn)如泰山——”“不說這個。”永琰忽然突兀地打斷他的話,伸手漫指窗外:“看見了么?這是紫茉莉,只在初夏綻放,花時三日,便競相凋零,都說人與花同,從沒個長長久久致死不渝的感情,致齋,你看呢?”和珅沒有接話,他不能明白,為什么新婚之夜,剛剛榮封親王的永琰會特特把他找來不著邊際地說上這么一席話。“但我不愿。花也好人也罷,我要留,就一定能留的住?!?/br>和珅猛地心驚,略帶不安地瞥了永琰一眼。永琰一笑,走上前關(guān)了窗,才道:“說笑而已。紫茉莉風(fēng)干入藥,也是一味難得的寧神之劑,我命人在清晨霧散之前,采下御園中所有含露的紫茉莉,央著額娘又給我制了一個香包——當(dāng)年送你的那個,想來已是舊了,淡了。這個——你且聞聞,是否一如彼時?”看著他從袖中掏出的金黃色的精繡香包,和珅心里一松,涌上一陣暖流,自己選他做為將來的努力的目標(biāo),果然值得——除了愛,他想他所有的感情,包括忠誠包括友情都能給他。他接過,含笑道:“多謝王爺。”“你聞聞,若合用就收下吧?!边@是永琰今晚第一次發(fā)自真心的笑,“良宵苦短,和相可別耽誤我才是?!?/br>和珅將香包湊近一聞,果然異香撲鼻沁人肺腑,不由地連吸數(shù)口,才道:“這香味比先前的還好——”“果真?”永琰瞇著眼笑,踏前一步,幾乎半擁著和珅將他輕壓在書桌之上,那股花香隨著二人相觸的肌膚的熱度而越發(fā)濃郁,和珅微微顰眉,偏過頭去:“王爺醉了?!?/br>“醉的是你,致齋?!庇犁哟罅肆?,原本一直溫柔無波的雙眼瞬間變地凌厲,“你現(xiàn)在不是醉地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了?”“你——”和珅皺眉想推開他越發(fā)迫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