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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后退幾步,留幾分余地翻盤,何況大越國庫堪憂,實在是供不起御林軍在外頭折騰。御林軍人手一把卷云刃,輕甲重甲各一套,炮火彈藥用的都是全國上下的上上品,八千御林軍置備下來,花的銀子都快趕上整個南大營了。“少喝些酒,你重傷未愈,收著些?!笔窒碌溃耗惆残酿B(yǎng)傷,這兩日忙著和談恐怕不得空再來,若有變故捎封信來便是。韓建華其實不是個好酒的,只是秋笙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泡在酒罐子里總是長吁短嘆無人相伴,這才生拉硬拽著他跟自己一起當(dāng)酒彪子。手中竹葉青不過飲了兩成,剛要順著打起嘴仗來,卻聽門外一人厲喝道:“誰!”緊接著便是一陣磚瓦亂響,兩人交換下眼神,明白那偷聽的沿著房頂跑了。門外那人進來先行個大禮:“陛下,臣請見?!?/br>正是江辰。老頭一聽說秋笙醒了,晃蕩著一把快散架的老骨頭就飛奔而來,結(jié)果迎了個空房子,估摸著算了一下,就找到御醫(yī)院來了。“還請呢,”秋笙虛扶了他一把,“江大人何事?”“禮部已經(jīng)安排好了和談一干事宜,由禮部尚書胡天都胡大人領(lǐng)禮部二十人前往江南,禮金也在加緊籌備,一切都按照陛下的旨意安排好了,只有一件,”江辰頓了頓,“往日里若是兩方有所交涉,譯官都是由南蠻安置的,此次薩滿川木聲稱他們的譯官不便前來,讓大越朝中自備通曉蠻語的人去。”秋笙咬住嘴唇,眉頭緊皺起來。什么不便前來,分明就是沖他挑釁示威。欺軟怕硬是兩國相處慣例,薩滿川木知道他此番必須趁火打劫從大越這里多撈些好處,秋笙無論如何都會拼力停戰(zhàn),他心知肚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盡管先帝留給他的已是一座將盡干枯的死山。“去江南尋人吧,離得近些,必定會有通曉南蠻語的百姓在?!表n建華道,看向秋笙,卻見對方緩緩搖搖頭。江辰道:“來不及?!?/br>“時間緊,不能把薩滿川木的耐心耗光了,”秋笙接上話頭,“找人去趟天淵寺,尋個能用的人來。朕先寫封信給凈然大師送去,麻煩老人家?guī)椭鴮と恕L鞙Y寺能人輩出,找出個譯官不算難。況且尋常百姓未受訓(xùn)練恐怕上不了和談桌,被薩滿川木一句狠話嚇尿褲子也不是沒可能,力求保穩(wěn)的話,這樣的新人用不得?!?/br>江辰聽的一愣,問道:“陛下何時得以結(jié)交天淵寺凈然大師?”“機緣巧合罷了,”秋笙此時已鋪平一張海玉木信紙,執(zhí)筆落字,言語上沒了分寸便開始胡說八道了,“前幾年在花都天城打山猴子,從大師那里借過三兩個技巧工匠師傅,還有些專門吃人胳膊的絞rou刀,一卷一條腿可帶勁…哎,建華,幫我好好折折,莫要別了邊角,大師可是個仔細人?!?/br>江辰被這吃胳膊嚼腿的工具唬得一呆,反應(yīng)了半天才想起天淵寺像是有這么個玩意,鐵制的,長長一把桿,頭上是個內(nèi)有尖刺的鋼圈,使用時將頭部固定,手腕順著力道一轉(zhuǎn),就可輕而易舉地將被尖刺咬住的東西擰下來。只是凈然搗鼓出此物本意是摘取高樹枝上的果子用的,估計用盡寺廟里所有禿驢的智慧都猜不出萬歲爺借去這東西是要去干啥的。知道了就不會借他了,江辰看著秋笙無奈地嘆氣,不知道這臭小子又如何說的天花亂墜騙翻了凈然。信自然是由番茄蛋來傳的,宮里軍中用來傳信的飛鴿跑得慢不說,一旦天氣稍有變動還到處亂撞,撞得五迷三道地送去了信,早就誤了時辰。番茄蛋聽命楚翛,卻也聽得懂旁人的指令,徑直飛向湘水一帶。趕巧的是閣主還賴在天淵寺未曾挪過地方,正好看了個正著。凈然念給他聽,念上兩句就夸上百十來句,仗著楚翛此時滿臉易容藥膏無法開口,恨不得片刻不停地在閣主耳旁聒噪:“貧僧還道陛下會吩咐人去江南尋找當(dāng)?shù)赝▋蓢Z言的人擔(dān)當(dāng)譯官,沒想到他想得倒明白,省時省力找到貧僧這兒來要人。楚公子,此乃天助你也!”楚翛仰著頭撐著一臉糊糊,心累地閉上眼睛。他的臉本就有七八分外族的高挺俊秀,奈何眼下著實是風(fēng)聲鶴唳之時,既然易了容,須將面容之上外族的痕跡統(tǒng)統(tǒng)抹去,否則招來朝臣疑心露出真面目,本沒有異心也再難解釋清楚。人啊…他抿抿嘴,困倦地沉沉睡去。第23章譯官江辰揪著王九斯查了半□□中內(nèi)jian一事,幾乎動用了全體錦衣衛(wèi)片刻不落地跟著那十幾個人滿京城轉(zhuǎn)悠,跟了能有大半個月,竟然半點異處沒有。不說什么擅自離京行蹤詭秘,就連先前倍加防范的鳥獸也只抓住了楚翛那只番茄蛋,現(xiàn)在連那小東西都被秋笙所用,滿皇城上下沒一個敢動它的。除此之外,皇宮竟像是個密不透風(fēng)的石頭堆,愣是沒一點泄露消息的渠道。談判近在眼前,若是在這關(guān)口上再不抓出內(nèi)鬼,怕是他們里應(yīng)外合,會致使大越失了先機。江辰愁得白發(fā)都不知道怎么長好了,紛紛從發(fā)冠里活蹦亂跳地飛出來,把這愁眉苦臉的老頭子弄得像一只炸毛的火雞。“九斯啊,你說這可如何是好…”王九斯比江辰小上十多歲,始終視他為長輩父兄,跟隨他數(shù)年從未見過這個兩朝老臣如此無可奈何的挫敗模樣,愣了一愣,也唯有開口安慰:“江大人,陛下定有妙計,還有天淵寺助陛下一臂之力,大人不必太過擔(dān)憂?!?/br>從前秋笙留給眾多臣子的印象可謂差到不能再差了,原本他們還擔(dān)心這南蕭王上位后會不會搞出商紂王酒池rou林的那一套,誰知此人除了剛繼位那會兒一時難以接受鬧了一陣子小性兒外,竟是出乎眾人意料的靠譜。南大營、天淵寺、花都天城刺史、錦衣衛(wèi),這些在權(quán)威中心各占一席之地的機構(gòu)他竟在混跡江湖時歪打正著地統(tǒng)統(tǒng)混熟了,倒是比吃上頭老子混出來的盛世花天酒地的先帝強上不少。江辰嘆氣道:“眼下也只有如此…”那頭,被王九斯安上一個“定有妙招”的高帽的秋笙面無表情地瞅著身旁的禮部尚書胡天都,堅持不懈地將這厚臉皮的中年男人看出了一身冷汗。“朕知道現(xiàn)下國庫虧空的厲害,用不著胡大人一筆一筆賬算出來給朕聽。大人且告知朕個確切數(shù)值,若是薩滿川木要銀子,能拿出來多少?”不接手皇位或許當(dāng)真便被一輩子蒙在鼓里了,先帝當(dāng)著眾皇子的面裝得道貌岸然堪稱一代明君,實際上竟罔顧民生罔顧天倫,耗去上萬兩銀子建了個五六個時辰走不到邊的迎仙臺,甩開財政赤字不管,宮中府中皆是極盡奢華yin靡,胡天都呈上來的單子上頭竟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