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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的年少將軍。如今北境平定江南收復,山河乃是一派大好景象,這英年才俊卻如此這般命喪于此,未免心生哀痛,鼻頭一酸,連忙抽了塊手帕蓋了臉,側(cè)身閃過。軍師在一旁若有所思片刻,在韓建華帶馬經(jīng)過時,一把拉住了他:“韓將軍?!?/br>這老頭子自打從薩滿川木那頭跳槽過來之后,提供的全是真實情報不說,還與何靈雨一起,憑借自己天生才智助南大營搞出不少新鮮兵器來,想來也是個擇良木而棲的主兒。韓建華眼下雖說心里有火,到底不好沖著這么個智囊團發(fā)作,只好勒緊韁繩停了停:“軍師?!?/br>軍師:“陛下此時必與薩滿川木在一處,南蠻有個隱蔽藏身之地,或許在那處也未可知?!?/br>這軍師還有個較之其他酸文人的鮮明優(yōu)點,那便是爆豆子似的發(fā)言方式,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就比方說這么句話,若是尋常智多星,必當在言至根處前設置萬萬道機關(guān)障礙,什么“鄙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什么“鄙人才疏學淺,斷然不敢造次,若是此言差矣,萬望閣下莫要追究”等等一系列套話,說的好像得武人一諾便可保全性命而不死了一般,想的倒挺美。這人一句話就戳到了點兒上,韓建華不禁在馬背上正襟危坐起來:“請軍師賜教?!?/br>軍師愁眉苦臉尋思了半刻,答道:“我在薩滿川木手下為其效力五載有余,這老東西心思最是細密,更是個驚弓之鳥,年年月月草木皆兵,很是難以接近。我知一南蠻密地,薩滿川木慣常在其中放置各種各樣他自以為的稀世珍寶,若是將軍信我,自當馬不停蹄立即前往,可我并不可保證…定能在此找到陛下。”韓建華微微瞇起眼睛,將軍師從頭到腳掃了個遍,不過猶豫片刻,便伸手將他一把拉上馬背:“請軍師指路,我南大營三軍將士,但唯軍師馬首是瞻?!?/br>第78章見明月明星稀,傳言之中深藏地下三萬丈、與十八層地獄共齊平的南蠻密地,如今三生有幸得見真容一面,竟也不過如此。只是這鬼地方該是出于某種不可說的目的,在當年打造時特意掘地三尺而斷絕塵世,深度雖說未能達到傳說般那樣詭秘,卻也是世間難尋的一個深洞??峙率怯捎谀觐^過久,有些水汽迷漫充足的位置甚至長了些形態(tài)各異的鐘乳石,而密地的正牌入口,竟是層層掩映在這些鐘乳石之下,渾然天成一頂絕佳屏障。與其說是密地,反倒更像是座地宮,若是其中陳設再鋪張浪費些,竟儼然便是個精雕版的地下皇宮。不得不說南蠻人還當真挺會享受,何況這么個東西又是前人于千百年前挖掘開鑿出來的,卻在如今仍是絲毫不落陳舊,更是可見其思維之超前先進。外頭冰天雪地,這其中卻燒了整個連片的地龍,縱然是楚翛這般體質(zhì)寒涼的人,在這地下宮殿中呆久了,都免不得要脫層外衫。這倒不是全因為這其中熱得令人虛汗盡起,楚翛回頭看了看背上披著自家外衫、臉色煞白的萬歲爺,見這人也被地宮中過分升高的溫度熬得滿面熱汗,連忙扯著領(lǐng)口將長袍松開了些,身子著不得涼,好歹勉強將脖頸處露出來透透風,臉上不正常的潮紅才算是消停了下去。秋笙神智不甚清醒,周遭又沒什么要緊的人物在,楚翛終日繃在溫潤和善面具下的邪肆面孔終于得以一見天日。將棉金粉在這人身上細致上過一遍,手邊沒有趁手的器具,秋笙那雙血淋林的眼睛楚翛著實是沒本事去動,把人在一旁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軟床上安頓好了,不過區(qū)區(qū)一個轉(zhuǎn)身,已將周身丁點兒溫軟退得干干凈凈,眉眼如鉤,狠辣地盯緊了眼前人。“說說吧,寨主究竟身在何處?!?/br>他們眼下正身處南蠻禁地之內(nèi)再五十里的極隱秘之處,周遭別說是活人,就是墊著腳尖溜慢步子的小爬蟲都瞧不見一只,在這江南臨近水土肥美之地竟有這般蕭瑟景象,倒是頗為出人意料。風沙余外只剩冰冷石壁,微冷月色倒映其上,折射出幾縷清明而詭譎的光亮來,兩人于背光處兩兩相對,眼神交錯間,因傷口劇痛而倒在地上的失敗者喘著粗氣,狠狠道:“秋子瞻要的東西,我這兒沒有…眼下我若是作勢死在你手里,說說看…”淋漓鮮血流了一地,薩滿川木連續(xù)倒抽數(shù)口涼氣,這才從尚且溫熱的胸口處找回了言語的氣力,斷斷續(xù)續(xù)道:“大越皇帝會如何想?…崔嵬…閣閣主…楚翛楚公子?”楚翛微微瞇細了眼睛,就在薩滿川木以為他心中本就不甚堅定的意念行將搖擺,就要乘勝追擊時,他卻只是悠悠然轉(zhuǎn)了兩圈長刀,笑道:“我家媳婦兒如何看待我,難不成還要族長大人勞心傷神替我考慮么?也太窩囊了?!?/br>他將這番驚世駭俗的混賬話說的這般不容置疑,薩滿川木甚至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好半晌,才顫著嘴角道:“你和秋子瞻…?”楚翛將這人口可含雞蛋的吃驚神情一概過濾,漫不經(jīng)心再轉(zhuǎn)悠兩圈長刀,曲起左臂,將滿是血污的刀身在輕甲服甲胄上頭緩緩剮蹭完畢,話音含笑:“這事在京城已不算什么秘密,風言風語傳了好些年歲。族長大人,您安插在子瞻身邊的密探看來并不很靠譜,該是錯過了多少好戲?”薩滿川木的表情瞬間更臭,一句問話來不及出口,便被楚翛涼絲絲打斷:“說來也是人各有命,想當年鄧七那頭的線人躲得比你家這位嚴絲合縫多了,到底是提前了不知多少天被料理…您這副吃人神情大可不必對著我使出來,人不在我手里,該是正在京城大牢里頭吃香喝辣,胖乎勻稱了不少,仔細瞧瞧,也是生了張俊俏面皮,怎奈何族長大人不得慧眼識珠,偏叫這小美人去做這等血腥活計?放在床榻間好生供養(yǎng)著,用處說不定還大些。”閣主大人原先便是個刀子嘴斧頭心的人物,損人傷心的話那是連珠炮似的往外冒,這些年頭跟著秋笙學了不少渾話過去,開起嘴仗來便更添一副腔調(diào),著實氣人的很。好在薩滿川木此時已經(jīng)分不出精神來賭氣,自從楚翛口中蹦出“京城天牢”這四個字后,他整個人便已如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難以動彈,奮力掙動了幾下,咳嗽著吐出兩口血來。他們是何時知曉此事的?那些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秘密傳送是否早已干凈布置在他們眼前?這男人是否早就隔岸觀火,卻抱臂含笑一直耗到如今,才施施然踩住了他的尾巴尖兒。可知在落在貓科動物手里,就連死都是件奢侈不過的事。薩滿川木這頭甫一噴出血來,楚翛便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他的肩膀,將這個分量絕不輕松的大男人強行連帶起來,回頭環(huán)視一圈,將他安置在一張在廢墟之中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