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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可是什么?直說吧?!?/br> “被……被二夫人……哦不,林氏身邊的綠柳給搶走了?!?/br> “她就那么直接搶了?” 靈香低頭,委屈地嘟囔,“是,她還推了奴婢一把,說,……說,……說讓奴婢眼睛睜大些,看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br> “哦。知道了?!?/br> “夫人,怎么辦?” “你去告訴老爺,問問老爺怎么辦?!?/br> “老爺……”丫頭遲疑著嘟囔,“奴婢剛?cè)フf過了,可是,……老爺說,您是正妻,該大度些?!毖绢^的聲音漸漸地弱下去。 女子在鏡前卸去頭飾,慢條斯理地說,“就知道會這樣?!?/br> 丫頭面露不忍,喏喏地問,“那……怎么辦?” “燕窩,也不過是燕子的口水罷了,沒什么可吃的。她想吃就吃吧。無需計較?!?/br> 女人說著,就對著鏡子,撫摸自己蒼白的臉,心說,這女人容貌不差,本來也算清秀佳人,大約是曬太陽少,不太健康。也是,她不想看見一院子的姨娘,也不想應付那些心眼兒比蓮藕還多的女人。于是,就把自己關在一個小院子里,借口身體不適,也不愛出門。 后來身體真的不好了,就連房門都不愛出去了。至于咳嗽,大概是肺上有病,得早治,不然拖下去就成了大病。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大夫說的,思慮過甚。 這,才是病根! 回顧記憶中,這個女人的一生,自從跟了這個男人,就是無窮無盡的委屈了。 在那男人翅膀硬了后,開始對妻子越來越冷漠。幾乎每一次在妻子委屈的時候,他都是說些事不關己、無關痛癢的話, “這么點小事,何須計較,你大度些?!?/br> “阿惠,不要任性?!?/br> “阿惠,別讓我為難。” “阿惠,你不該是這樣的女子?!?/br> “阿惠,她是個苦命人,你多憐惜些?!?/br> …… 方云心想,這要是擱自己身上,別說一輩子憋屈,一天憋屈都掀桌了。 是的,這不是方云自己的人生。這具身體是徐惠的,而這個世界,是系統(tǒng)的世界。確切地說,是系統(tǒng)的世界之一。 …… 徐惠的人生,說穿了,就是個癡心女子負心漢的老套話本。 一個商戶人家女子,接濟了一個差點凍死的少年。這少年無家可歸,流落接頭,昏倒在大善人徐老爺家門口,恰被當時年方十五的徐家小姐徐惠看到。 大雪天躺在門口的少年,昏昏沉沉地臥在地上,還不時地發(fā)出咳嗽聲,若無人救助,只怕就會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 徐家小姐四處看看,大雪天里,街上冷清得很,人人都忙著歸家,根本無人理會落魄的少年。她一時發(fā)了惻隱之心,便不顧丫頭、婆子的勸阻,叫了門子、仆役出來,讓下人把不明來歷的一個陌生人抬進家里,讓人安置在下人房。 管家知道了,也曾勸阻,“小姐,這人來歷不明,……且身患重癥,萬一是過人的病,可就麻煩了……” “怕什么!積德行善是好事,爹娘問起來,我擔著。”徐惠是家中唯一的女兒,父母兄長都疼愛得緊,日常說話也是頂用的。管家欲言又止,但是,到底閉了嘴。 說來也巧,自打這少年被收留進門,咳嗽了一冬天的徐夫人,病情開始好轉(zhuǎn)。把個徐惠喜得直跟父親說,“興許就是女兒收留了落難之人,才有這般福報……真是老天有眼,好人有好報?!?/br> 徐老爺和徐公子也是歡喜,徐夫人更是深信不疑,徐家主子們給那少年愈發(fā)請了好大夫診治,好醫(yī)好藥,還專門讓人看顧著。 自此,徐宅中的下人再不敢怠慢那少年。 少年稍好些的時候,徐惠帶著丫頭過去看過,意外的,居然是個清秀少年。當日救人之時,那少年臉上都是臟污,還燒得滿臉通紅,根本看不清樣貌。 此刻,少年臉上有了血色,也換了干凈的衣服,倒是顯出了好樣貌。更意外的是,他還彬彬有禮的,居然識文斷字。徐惠心下,大有好感。 少年自稱名叫陳有生,本是殷實人家的子弟,也讀了點書,能寫會算,本來要繼承家業(yè),做個商鋪的少東家,可是一場洪水奪取了家人姓名,讓自家也成了乞丐,流落此間,又患病昏迷,幸好遇到好心人搭救。 丫頭嘴快,告訴他,“你得謝謝我們家小姐,當日大家都說你來歷不明,又是患病之身,救不得。是小姐非要救你的!” 陳有生聽了,大為惶恐,掙扎著要下床叩頭謝恩,徐惠忙說不用。哪知道久病之人腿腳虛浮,下床時就一個踉蹌,徐惠急切間扶住了將要摔倒的少年,身體碰觸后,突然覺得不妥,急忙松手,讓丫頭去扶人。 陳有生病體未愈,好像也慚愧自家身體不中用,羞赧不已。 跟著的丫頭看看紅了臉的少年郎,再看看也紅了臉的小姐,突然覺得哪里不好了,只是,十三歲的懵懂丫頭也說不清哪里不好了。 徐惠匆匆離去,走得飛快,連丫頭在后面摔了跟頭也顧不得。那天,在光線很暗的下人房里,少年緋紅的臉頰,亮晶晶的眼睛,讓人看得分明。徐惠頓時莫名地心如擂鼓,這種感覺,生平未有,卻又如此駭人。所以,她逃了。 雖然心頭撞鹿,但是,徐惠自小懂得禮法規(guī)矩,只把心思悄悄掩藏。 后來聽說,那陳有生病好后無處可去,又說欠了徐家恩情和醫(yī)藥費,欲做工歸還。徐老爺把陳有生安置在鋪子里做了伙計。他能寫會算,能說會道,待人接物,很有些見識,連徐惠的兄長,徐家大公子都贊嘆,徐老爺知道了,也連連點頭。 就這樣,陳有生在徐家的鋪子里做生意,短短數(shù)月,就把一個一直經(jīng)營平淡的鋪子做起來了,連掌柜的都對他多有倚重。 一年后,陳有生就升了鋪子里的二掌柜,有了到徐宅送賬冊的資格。于是,時擱一年,二人再次偶遇,同樣是在徐家大門外。只是這一次,陳有生衣著光鮮,意氣風發(fā),眉目愈發(fā)清秀,唇邊含笑,斯文有禮,看著像個殷實人家的公子,一下子就入了徐惠的眼。 此時,徐惠已經(jīng)到了豆蔻之年,提親的人不時上門,只因父母疼愛,想多留一兩年,一直未曾定下婚事。 而且,徐惠本人也征得父母同意,絕不盲婚啞嫁,凡是來提親的,那家的兒郎,她都要去偷偷看過才決定。 可是,看來看去,徐惠都不中意。這個癡肥,那個愚鈍,李家的摳門,王家的好色,……趙家的倒還好,只是趙夫人不好相處,這將來婆媳……總之,就是沒個樣樣好的。 此刻,又邂逅了陳有生,徐惠突然明白了,她的種種不足,因何而來……全因了眼前的這個少年。 小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