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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分辨了。 那以后,鄭衡就添了心病,他不曾跟旁人說起,只有自己知道。那就是總感覺自己看到了娘子。 有時候,走在大街上,不經(jīng)意看到有女子背影很像娘子,他就急忙跑過去看,當(dāng)然,收獲的只能是失望。 有時候遇上那跟娘子相像的女子,若是未婚,就接回家去,不管是良家,還是娼家,歌姬還是舞娘。 紅芳自然是醋意大發(fā),她都已經(jīng)生下兒子了,唯一的兒子,卻沒有得到老爺更多的愛重。誠然,鄭衡是個好父親,對自己的兒子,很舍得,只要是兒子需要,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想法弄來。 可是,那只是對孩子,對上紅芳,卻總是淡淡的,沒了往日的濃情蜜意。 鄭衡一個接一個往家里帶女人,慢慢地,下人們都看出來了,這個,眼睛像先夫人,那個,嘴唇像先夫人,還有一個,背影像足了先夫人的…… 鄭衡知道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便是再有多少像夫人的女人,也是枉然,看著她們只能更傷心了。 有時候,沖動起來,真想都打發(fā)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萬一思念夫人時,連個看的都沒有,不是更難受了嗎?而且,鄭衡發(fā)現(xiàn),時間久了,就開始慢慢忘了夫人的樣子,好在有這些女子,看著他們,能拼出一個妻子的模樣。 他做過很多事,想讓自己心里好過些。他把妻子生前的畫像找出來,掛在了書房,但是心虛讓他無法面對那如有靈性的畫像,終究那畫像還是被收起來了。 他找過道士,招過魂,但是,……什么都沒有。 …… 心里受了傷,好不了了。而往自己心上捅刀子的,其實,還是自己。 鄭衡在之后的日子里,多次自虐般地回憶起那個日子。 能怪誰呢?怪下人回去報信跑得慢?他們也受了傷,有一個還傷在腳上,忍痛跑回城后,一只腳都廢了,再沒好,他們盡力了。 怪姨娘?她也是受害者,一個孕婦,她還要人照顧,就算因為害怕想讓男人陪著,也說不出她的大錯。 怪自己吧。無事去拜神求平安,帶的下人又少,離城又遠(yuǎn),最要緊的是,自己怎么就一點沒想過,會出事呢? 自那以后,鄭衡對神佛一事,都看淡了。 后院的女人又有懷孕的,鄭衡除了吩咐管家下人一定要好好照顧,就不再想進(jìn)那些女人的房門了。 看見她們隆起的肚子,就讓自己想起,當(dāng)年,他是如何拋下的懷著孩子的妻子,他不想要這些提醒。 紅芳一直以孩子為借口,請他去,他都會去。那是他第一個兒子,也是最重要的孩子,只要是涉及到大郎的事情,他都會去。但是,他對這個戲子已經(jīng)提不起興趣了。 離了戲臺,那女人其實就沒有那么勾人了。 而且,讓鄭衡不理解的是,紅芳總是疑神疑鬼,老覺得旁的女人有了孩子,會害大郎。 鄭衡感覺她戲唱多了,不會過平靜日子,就告訴她,“照顧好大郎,他若出什么事,你也就沒用了?!?/br> 如此無情,讓紅芳都抹不開面子再去勾引他。 ☆、女大夫15 鄭衡在見過女大夫之后,就念念不忘, 跟妻子實在是太像了。 他這些年, 弄進(jìn)家的女人,誰都沒有這個像。若不是女大夫有丈夫, 他會想盡辦法娶了回去, 哪怕是要求做續(xù)弦,也是使得的。 可是,就算是不能娶回去,過來看一眼也好。 誰知道,這番辛苦過來, 卻是沒有見到人。那集草堂的大夫狐疑地看著自己,好似怕自己是壞人似的,他說的話未必能信。 鄭衡也是常年行走在外的,這難不倒他, 區(qū)區(qū)100文錢, 他就把女大夫的去處打聽到了。 于是,鄭老爺震驚了! 那女大夫居然去邊關(guān)了,上戰(zhàn)場了! 這怎么可能? 女人怎么上戰(zhàn)場? 即便是聽了解釋, 女大夫和丈夫是去找兒子的,不是上陣殺敵去,他也無法接受。一個女人跑去全是男人的軍隊里, 即便丈夫在身邊,即便是做了軍醫(yī),那也不是尋常女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這不是自己的妻子! 玉芬雖然也有剛強(qiáng)之處, 但她文靜柔弱,絕不會跑到戰(zhàn)場上去,出格的事情她不會干的。 鄭老爺有些不信,就又使錢問了個大娘,大娘說辭也是一樣,還告訴他,“人家現(xiàn)在是七品女醫(yī)官了!當(dāng)官了!” “當(dāng)官?”鄭老爺更凌亂了,怎么感覺這大娘說話更不靠譜呢? 大娘興奮地說著,“誰騙你?。∧闳枂?,附近誰不知道啊!夫妻倆個去了邊關(guān),做了七品醫(yī)官,皇上都知道了,特地下了圣旨,褒獎這精忠報國的一家人呢!那傳旨官來頒圣旨的時候,我們可都是見證呢!這不容易啊,想也想不到!女人還能當(dāng)官……” 鄭衡覺得自己在聽什么傳說故事似的。 可他后來問了幾個人,大家都是這般說辭。 有人告訴他,女大夫有兩個雙胞胎孩子,大兒子中了舉,到京城趕考去了。還有的說,她兩個兒子都在京里做了官,人家夫妻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還有人說,女大夫和丈夫是師兄妹,從小跟著師傅在山里習(xí)醫(yī)、練武。鄭衡覺得,這就更不是了。他無法想象裴玉芬舞刀弄劍是什么樣子。 如果是自小學(xué)的醫(yī)術(shù)和拳腳,那方大夫去邊關(guān),是有可能的,她不是普通女子,自有膽氣。同時,也意味著,絕不可能是自己的妻子。 鄭衡找了個茶樓,喝了一肚子茶水,冷靜下來后,他決定不再打聽女大夫的任何事情了。一則,人家身份顯貴,有個青梅竹馬的丈夫,還有一雙有出息的兒子,不可能跟著他。再則,如果這女人不是玉芬,那么留在身邊,又有什么用呢?不過徒增傷心罷了。 假的終究是假的,何必繼續(xù)騙自己。 鄭衡覺得自己來這一趟,本就是荒唐! 人家過得好好的,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自己異想天開什么呢! 回家的馬車上,他還在想著,那女大夫居然當(dāng)了官,還好沒有看到她,不然,是不是自己還要向她行禮? 鄭衡覺得,似乎只要是與那女大夫有關(guān)的事情,就讓自己心思混亂,想不明白…… 當(dāng)時,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不會跟那女大夫有任何交道了。 …… 但是沒想到的是,倆人終究還是再次見面了,在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下。 數(shù)年之后,中陳縣。 鄭衡跪在公堂之上,旁邊是他的表姐,鄭衡一顆頭磕下去,懇求年輕的縣太爺網(wǎng)開一面,讓他拿錢贖了兒子回去,他情愿多給苦主些銀錢。 表姐也在旁邊聲聲懇求,“求縣太爺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