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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那套“欺騙大腦已經睡著”的招數,不知不覺間真的睡了過去。這次冬訓國家隊因為有人傷病棄權,10米氣手槍連同50米運動手槍兼項和轉項的男隊運動員一共只有八個人,加上預選賽選送的非國家隊運動員,所有人先打了一場淘汰制的計分資格賽,再按照射聯新規(guī)定進行決賽。這場比賽也將作為世界杯第一站的兩場選拔賽的第一場。轉項的運動員本場比賽不計分,主項是氣手槍的選手下場開始按照資格賽和決賽成績計分,跟第二場選拔賽合計分配明年世界杯第一站比賽名額。這場選拔賽沒有觀眾,場館里模擬正式比賽循環(huán)播放一些廣場舞抖腿曲目,女隊的運動員充當觀眾,負責在獎牌輪制造變速掌聲,秦山則充當現場解說。顧一銘資格賽打出了587,抽到了A臺,也就是射擊館左起第一座槍臺。第一組五槍計分輪開始的時候顧一銘非常緊張。他明確知道這只是一場杯賽的選拔賽,甚至不是唯一的選拔賽,但理智并沒有作用。緊張的情緒從他想到這是一場比賽時就開始了,心率飆升到一百以上,顧一銘甚至能感覺到用于穩(wěn)定姿態(tài)的左手連同半邊肩膀都在隨著沉重的心跳顫動。顧一銘沒有立即填彈。他保持準備姿態(tài)站在原地,視線微垂,盯著自己的右手,與手掌中虛握的槍。心肌是不可控的,骨骼肌卻可以。他有意識地放慢了呼吸,伴隨著數秒,直到重新掌控呼吸和心跳的節(jié)奏。他以前射擊的狀態(tài)是渾然天成的,現在卻必須從蕪雜思緒和強烈的勝負心中把自己拔出來。這不是個輕松的過程,現在也遠不是他最好的狀態(tài),但顧一銘已經有力量打出這一槍。8.1環(huán)。這個成績是全場最差,秦山模仿正式比賽的解說帶了幾句節(jié)奏,顧一銘聽若罔聞,并沒有陷入失落。這是一個可以挽回的成績。這是一個不需要挽回的成績。顧一銘做了一次深呼吸,等心跳平穩(wěn)下來。他不再理會前一槍的優(yōu)劣,專注在目前的射擊上,快抬慢扣,守住動作。他有種奇妙的信心——他不會輸。“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48.9。“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50.4。兩支歌之結束后計分輪剛好結束,顧一銘是99.3環(huán),排名并列第三。雖然只是世界杯選拔賽,這到底是他很久以來第一次以墊底之外的成績進入淘汰輪了,顧一銘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說不好是緊張還是期待。李葉青早在資格賽就已被淘汰,前兩輪的四槍毫無意外地帶走了所有轉項的運動員,到第三輪第一槍結束的時候,因為一個失誤的8.7環(huán),顧一銘掉到了第五位,與排名最后的隊友相差僅0.3環(huán)——在氣手槍的項目上,約等于沒有差距。顧一銘繃緊了軀干。他能感受到血液流動,頭蓋骨里有聲音隨著背景音樂嗡嗡作響。他填好子彈,抬高手臂,讓準心緩慢落到視線里,遙遙指向遠處的靶心。這次他的動作很準確,甚至不需要微調。瞄準已然成為一個習慣性動作,扳機上的力度漸漸加重,子彈是被上帝的骰子擲出去的。10.9環(huán)。這個成績在練習槍沒什么稀奇,在決賽賽場卻是少見的。顧一銘也有過隨隨便便打出這個成績的時代,但那個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放下槍之后顧一銘仍虛握著右手。這一槍沒什么真實感,扳機扣響的時候他就知道打得不錯——只是不錯。他不知道的是不錯就已經夠了。顧一銘耳朵聽著秦山的解說與指令,心里想的卻是方曉的那句話。他想,原來的確是沒關系。然后所有的思緒都沉入了潛意識。顧一銘繼續(xù)射擊。沒有時間代入情緒,連理智也未有登場的戲份。每一槍,每一次抬手、瞄準、擊發(fā),都出于純粹的本能,出于完美的韻律與節(jié)奏。他聽不見背景音樂,聽不見解說和觀眾的拍掌吶喊,耳邊只有槍聲。自己的槍聲。顧一銘的兩場最后成績是587239.7,預賽第一,決賽第二。秦山對這個成績頗感意外,夸了他兩句。顧一銘起先回應得很木訥,漸漸醒過神了,才后知后覺地感到高興。秦山說他這是打得“入境”了,笑呵呵拍他肩膀,讓顧一銘繼續(xù)保持。選拔賽放在冬訓的休息日,之后便沒有訓練了。顧一銘回到寢室,第一件事便是翻手機,想跟方曉分享這一喜訊,等看到方曉半天不回復,才想起他們這會兒手機信號不好。他關掉方曉的對話框,發(fā)現他剛剛興奮之中忽略了一則消息通知,來自顧一銘新添加的聯絡人。邢宗愷:方曉?一:嗯一:不是本人一:找他有事?對面沒了動靜。顧一銘原本以為對方是想問他認不認識方曉,“嗯”了一句才發(fā)現自己理解錯了,恐怕是唐紹在路上把他的號碼當作方曉的號碼給了別人才有此誤會。他怕對方有急事,先問了一句,然而對方半天沒回復,顧一銘便也關掉了對話。剛剛比賽一場,他的襯衫都被冷汗浸濕了,顧一銘得先去洗個澡。等他回來的時候,對話框又跳出來了數條新消息。邢宗愷:你是方曉的新男友?邢宗愷:方曉最近還好嗎?邢宗愷:算了,我沒別的意思。邢宗愷:幫我跟方曉道個歉。跟他說,我不會再逼他了。邢宗愷:還有,生日快樂。邢宗愷:好好待他。【您還不是對方的好友,是否通過朋友驗證】顧一銘看不懂了。他對著這段話讀了好幾遍,又想了好一會兒,最后給唐紹打了個電話。這會兒方曉他們大概是快到雅安,電話很快打通了。接電話的人就是方曉。顧一銘原本還在想那段奇怪的獨白,心底滋生了一千個問題,可聽到方曉的聲音,他反倒只記得一件事。“生日快樂。”顧一銘脫口而出,隨即懊悔起來。他太早把包袱甩出去了。方曉絲毫不知道他的準備,笑著道了謝,問了他今天選拔賽的情況,又開始講今天的行程。他們前一天在海螺溝泡溫泉,今天早晨本來可以坐纜車下山,結果鄭老板又帶錯了路,居然走到了一號冰川,一路上又冷又累。“但是冰川很壯觀,”方曉語帶驚嘆,“一會兒給你看照片。”終于下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他們一路開到雅安,路況特別差,左手是峭壁右手是懸崖,開得精疲力竭,早早地歇在了酒店。四個人都累得厲害,誰也沒力氣出去逛,現在正一塊兒待在房間躺尸。顧一銘聽到這里,心道:太好了。他找方曉要了這家酒店的定位,在對方的疑惑中迅速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