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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而出,竟然齊齊落入唐時那匹練一樣的劍光之中,于是之前靜止的一切,再次開始了流動!劍光如瀑,此詩,何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他劍下匯聚的是漫天銀河的光芒,只交織成這一片瀑布,飛落而下,瘋狂翻涌的劍光墜落時候,將殷雪霽那一片綠光壓下,瞬息而已!“轟隆隆”地,是劍光泄地時候的喧囂。在這絕壁之上,一片銀光,像是飛流直下的瀑布,將一切不服之物、不降之氣,全部壓到深淵最底!殷雪霽一下被擊落,整個人砸進(jìn)山澗之中,濺起水花,已然是鮮血淋漓了。唐時終于有了喘息的機(jī)會,這一劍之驚艷,連唐時也沒想到。忽然之間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蟲二寶鑒上的詩詞,竟然也能隨機(jī)觸發(fā)了。他手掌疼得完全沒有感覺,卻聽到一聲細(xì)微的呻1吟——斬樓蘭,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唐時站在半空中,低頭一看,只見劍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而后迅速擴(kuò)大,像是沙漠駱駝刺的根一樣,迅速地爬滿了,轉(zhuǎn)瞬,這一把跟隨了唐時不短時間的斬樓蘭,竟然紛飛碎裂!劍刃化作了碎片,散落到各處去,像是星火一般。唐時忽然就有些悵惘起來。他自然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劍裂之象,因?yàn)樗讲诺哪且粍Α般y河落九天”的威勢,已經(jīng)不是斬樓蘭這樣的品級所能承受的了。好的劍訣,必須用好的劍來施展,若是劍的品級跟不上,輕則劍訣威力大打折扣,重則自毀齊身。他輕輕地松了手,斬樓蘭便已經(jīng)晨霧一樣散去了。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唐時微微有些松勁,正待下去查探殷雪霽的情況,卻陡然感覺側(cè)面有一道陰冷的氣息,飛速閃來——這一回,唐時正在一劍之后的松懈時段,不是他自己松懈,而是不得不松懈。這一劍對唐時自身的靈力損耗也相當(dāng)嚴(yán)重,需要一個回神的時間,而冷不防出來的這一劍,唐時根本沒有躲避的時間。一霎,那劍已經(jīng)穿過了唐時肋下,斜斜刺入了唐時的身體。殷雪霽與他過手這么多招,這個時候第一次說話。那聲音細(xì)細(xì)地,有一種格外陰冷的感覺:“手中已然無劍,何不認(rèn)輸?”一道身影,鬼魅一樣出現(xiàn)在唐時的背后,貼著他,靠得緊緊的。蒼白的手掌握著劍柄,淺綠色的回春劍前端,已經(jīng)從唐時的身體之中透出去,鮮血順著劍尖,緩緩滴落。滴答,滴答,滴答。唐時似乎能聽見那聲音,在他耳邊一圈一圈地擴(kuò)大。自己的鮮血,落入下面山澗的聲音,將那清澈的泉水染出一朵朵的鮮紅來。氤氳開去之時,只如畫卷一樣。唐時伸手,握住了回春劍,手上被割出一道傷口來,卻道:“斬樓蘭雖折,我心不折!”抬手一拍,一掌將那劍拍出自己身體,帶出一片血花。正在這時,黎明已去,天色將亮,東方的地平線上,那光,終于出來了。唐時此刻是身在半空之中,他身受重傷,卻凜然不懼,已然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身形上升極快,群山在他眼底,成為一條條沉睡的巨龍,青山蒼翠,靜靜地伏在這早晨的光亮之中。殷雪霽已然覺得不對,他眼底紅光再起,乃是越戰(zhàn)越勇之人。身體之中的鮮血,從來不因失敗而沸騰。劍修,終其一生,也不過希冀一個力所能當(dāng)?shù)膶κ?,敗又何懼?懼的是,畏懼失敗?/br>所以即便是敗,即便是落在下風(fēng),也絕不,絕不低頭!回春劍,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他心中的戰(zhàn)意,通透的綠光覆蓋而上,使他這一把劍,變得如碧色翡翠一樣。很美的一把劍,殷雪霽的心情也很好。唐時也有一個很好的心情。他的心胸,隨著眼前所見越加遼闊,而更加開闊。蕩胸生層云,決眥入歸鳥——雖可惜此時此刻,沒有詩中之景,只是意境開闊,又何在乎這一點(diǎn)晨昏的區(qū)別?他張開雙臂,流動的層云似乎都已經(jīng)被他擁抱在懷中,天際金光浮動,照射在這一片方才沉睡而起的大地之上。天色,已經(jīng)明朗了。這一個夜,到晝,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的時間,不過也可能只是一個眨眼。遠(yuǎn)處的人早已經(jīng)為這一戰(zhàn)奪去心神,只知道盯著唐時與殷雪霽二人看,幾乎呼吸不過來。那崔一航生平不曾見過這樣逆天的二人,無論是殷雪霽,還是唐時,都是絕頂?shù)娜宋铮丝探粦?zhàn)于這無名絕崖之上,怕是這一個原本寂寂無名的地方,就要因這二人一戰(zhàn),甚至是因?yàn)檫€未開始的是非與蕭齊侯之戰(zhàn),而名傳大荒。在所有人還沉浸在唐時之前那一劍銀河落九天的壯麗之中的時候,唐時自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一個新的狀態(tài)。他知道,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要終結(jié)了。向著他急沖而來的殷雪霽,在唐時的視線之中,卻變得無比緩慢,盡管他在不斷地接近,可距離卻變得更加遙遠(yuǎn)。唐時如扶搖直上一樣,轉(zhuǎn)瞬便已經(jīng)到了最高峰,正是那最激蕩人心的一句,“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整個大荒,外面是雪山環(huán)繞,中層林木繁多,郁郁蔥蔥,到了內(nèi)荒之時,便是一片枯黃,乃至于黃沙漫天,雪白,翠綠,枯黃……三種顏色涇渭分明,層層劃開,在唐時眼底,清晰無比。唐時,就站在那翠綠與枯黃的分界線上,像是以他之身,將大荒內(nèi)外分隔。他不屬于外荒,也不屬于內(nèi)荒,他不是佛,也不是道——他是唐時,這天地間獨(dú)一無二之人!氣勢,剎那已經(jīng)到達(dá)了巔峰。唐時看不見任何人,他只是伸出手來,只喊一聲“劍來”,于是有“造化鐘神秀”,天地賦予山河以變幻壯麗,造化給予唐時神秀之劍!天地有大造化,賦形于萬物而滄桑不改。無數(shù)的山岳之上,飛出無數(shù)的清氣,山魂地脈一抽,都凝結(jié)成唐時手中一把光劍,此刻他面貌肅穆,森嚴(yán)威重,初升之光將他身形籠罩,耀目不可逼視。這哪里還是路上跟他們要錢的那個唐時?不是那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膊皇悄橇髅ヒ粯拥牡滦?,分明一尊神祇!手中握著的光劍,厚重如山岳,唐時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