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腰帶抬頭，和他對(duì)了個(gè)正著。

    ……

    四目相對(duì)，梁玥失笑地眨了眨眼：果然還是醉了，這么傻傻呆呆的眼神，沒想到還會(huì)出現(xiàn)在姚章身上。

    “抬手?！绷韩h輕道，見姚章不理，她也不見怪，自己伸手去把他的胳膊舉了起來，順順利利地就把外袍扒了下來。

    她伸手摸了摸里面那件衣裳，也有點(diǎn)濕，剛想去解腰上的繩結(jié)，就聽到青玉震驚到尖銳的聲音，“姑娘！”

    有了青玉的制止，姚章原本微微抬起、想要去阻攔在半空中僵了僵，又緩緩放下，慶幸之余，心中竟隱約生出一股遺憾來。

    梁玥被青玉這么一提醒，也意識(shí)到自己如今的行為不太妥當(dāng)，不過，她現(xiàn)在要是給姚章把衣服穿回去，便更顯得奇怪了。

    她輕咳了一聲，走出幾步，將手里的外袍遞給了青玉，“把這衣裳放外面晾晾干罷……”說完，又一皺眉，嘆了口氣，“先在水里揉一遍，再晾罷?！?/br>
    這衣裳上一股酒氣，比姚章身上之只重不輕。

    今兒外頭日頭還算烈，若是擰干些、晾個(gè)小半天還是能干的。

    若是干不了……就讓姚章通宵加班好了……

    梁玥有點(diǎn)陰暗地想著。

    梁玥喂醒酒湯的時(shí)候，姚章倒是沒再鬧什么幺蛾子，乖乖的喂一口喝一口，一點(diǎn)也沒灑出來。

    青玉出去晾完衣服回來，就看到這一幕——

    男俊女俏，金童玉女般的般配，她雖不知什么叫“偶像劇”，但看著這一場(chǎng)景，心中還生出些莫名的情緒來。

    但轉(zhuǎn)念……她又想到自己被派到梁玥身邊的因由……

    只怕姚章這般刻意親近，原因也不單純。

    縱使職責(zé)在身，她還是不覺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梁玥一眼……美人因情所困的故事總不少見，希望梁姑娘莫要如此吧。

    這帶著些擔(dān)憂的臉色，盡收到了姚章眼底，長(zhǎng)睫掩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美人便是美人，這殺傷力……還真是不分男女……

    *

    晚間，趙府書房。

    “今明兩日過去，你便不必再盯著她了。”

    青玉聽了趙興，不覺抬頭，有些焦急地解釋，“屬下……”

    趙興擺了擺手，道：“不是你想的那個(gè)意思……你這兩日好好看著她，若是她有什么異動(dòng)，那就……”

    他輕輕比劃了一個(gè)“殺”的手勢(shì)，青玉臉色一白，但還是低頭道：“屬下領(lǐng)命?！?/br>
    趙興自然看見了她這臉色變化，上前幾步，笑拍了拍她的肩，“青玉不必太過緊張，若是這兩日，她都沒甚動(dòng)作，那你以后，就不必再來稟報(bào)她的動(dòng)向，只行使保護(hù)之責(zé)便罷。”

    青玉愣了愣，意識(shí)到了他這話中的深意，眼中登時(shí)帶了些喜意，連低頭領(lǐng)命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待青玉去后，趙興面前又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一個(gè)黑衣人，趙興毫不見怪，淡淡道：“方才我說的，你聽到了？”

    那黑衣人聲音有些嘶啞，“屬下明白?！?/br>
    趙興嘆了口氣，擺了擺手，“你也去罷。”

    “是。”話落，那人便如來時(shí)一般，悄無聲息地去了。

    趙興似乎情緒不高，他不由轉(zhuǎn)頭去看姚章，見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眼簾卻是微垂、掩住了其中的情緒。

    趙興不由又嘆了口氣，“樂終可是舍不得了？”

    姚章又扯了扯唇，嘆道：“如此美人，見過之后，旁人再難入眼……若是不幸……罹難……這世上，怕是再無如此傾城之色，怎容得章不可惜呢？”

    趙興聽他這話，反倒笑了，“樂終當(dāng)真憐香惜玉……”

    他感慨這么一句，又倏道，“我也舍不得啊……樂終平生有兩大喜好——好美酒、好美人。那你可知，我喜好什么？”

    姚章笑答，“有詩言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俗語亦有‘英雄美人’之說，主公乃是當(dāng)世豪杰，自當(dāng)有美人配之……”

    “哈哈?！壁w興被他說得忍不住搖頭直笑，“這倒不假……美人又有何人不愛呢？”

    他這么笑嘆了一句，又示意姚章接著說下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主公心懷天下、宏圖待展，自然需要四海之人才聚攏此處，以助主公……匡扶亂世?！?/br>
    趙興臉上的笑愈深，“樂終知我、樂終知我啊……”

    他雖笑著，眼中卻漸漸帶上了些涼意，“只是這人才，得握在手中的，才讓人喜歡……若是在敵人手中，那該叫‘禍患’才妥當(dāng)……”

    他說著，拿起手旁的硯臺(tái)，往窗戶上一砸，聲音驟然轉(zhuǎn)冷，“滾進(jìn)來！”

    不多會(huì)兒，門被打開，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跪于地下，深深俯首，“兒子參見父親。”

    趙興看了他一眼，倒沒提他聽壁角的事兒，而是淡淡道：“這兩日，你跟著我，寸步不許離開。”

    趙旭不由抬頭，眉間攢起了一個(gè)“川”字，“我軍中還有……”

    他話未說完，就被趙興一抬手打斷。

    “讓伯庸暫代兩天……他們是兵，不是沒斷奶的孩子。若是你就兩天不在，他們就鬧出事來，我看你這個(gè)騎都尉也不用當(dāng)了！”

    看趙旭仍舊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趙興不由冷笑了一聲，“跟著為父，或者我讓人把你綁起來……你自己選罷?！?/br>
    趙旭咬了咬牙，低下頭去，“……兒子遵命?！?/br>
    ☆、第22章 緣由

    梁玥那日從府衙回來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縱使收拾竹簡(jiǎn)的時(shí)候如何吐槽姚章，在知道這一仗將敗之后，她心中也生出些不安來。

    但她這兩年在姚章手下也不是白呆的，對(duì)兗州和各地的勢(shì)力分布都有些了解，若論兵力對(duì)比，徐州實(shí)在是遠(yuǎn)遜于趙興，徐州也沒有什么有名的武將，也不至于以少勝多。

    ——那到底為什么會(huì)?。?/br>
    梁玥皺著眉頭將那本書翻來覆去地看了數(shù)遍，但那里也只是作為背景提過一句【兵敗徐州后，趙興元?dú)獯髠?。然后，便是“梁瑤”如何在募兵處?bào)名，又如何在軍中大顯神通、讓眾人信服了。

    有這么一樁事壓在心里，梁玥是不可能睡著了，不自覺地翻著身。

    夜里靜得很，翻身帶起的那點(diǎn)被料摩挲的聲音格外明顯。

    守夜的青玉也有心事，也沒打瞌睡，她借著月色看著梁玥那翻來覆去的身影，打定主意：如果今明兩天梁玥非要出去，就是把她打暈了，也得讓她呆在這屋里。

    梁玥翻了半天的身，依舊是睡不著，在那書里找不著答案，她只能自己想了。

    她方一坐起身來，就被眼前驟然出現(xiàn)的黑影嚇得一個(gè)后仰，險(xiǎn)些驚叫出聲。

    “青……玉jiejie？你怎么站在這兒？”梁玥手不自覺地放在胸前，心跳急促到清晰可聞。

    “守夜?！鼻嘤裱院?jiǎn)意賅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