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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美名早就傳遍鄴城。我想著,能得那般盛贊的,除了meimei,便再無第二個(gè)人了,故而來碰碰運(yùn)氣?!?/br> 梁玥不自覺地紅了臉,楊宜從不吝嗇夸獎(jiǎng)、贊美之辭,偏偏說這些話的時(shí)候還給外真誠,她若是個(gè)男子,早就不知道惹了多少少女芳心了。 楊宜看著梁玥臉上淡淡的暈紅,笑容愈加柔和,“魏meimei還是這般容易害羞?!?/br> “楊jiejie說笑了?!绷韩h深深的呼吸了幾下,略平靜了下那莫名加快的心跳聲,這才又問道,“不知jiejie特意過來,是有什么事么?” 楊宜極為體貼,早早就察覺到她不愿意透露身份,從不細(xì)問,可這會兒卻專門過來一趟,必然是有什么要緊事。 聽她這么問,楊宜臉上的笑頓了頓,正色道:“清河侯的事鬧得大,我也有所聽聞。” “不過,清河侯畢竟是大王的嫡長子,又有這許多年的經(jīng)營在……如今并無證據(jù)指認(rèn)大王墜馬與他有關(guān),百官不會同意這么發(fā)落他的。” “只是大王昏迷不醒,平陵侯暫掌朝政,大臣們不便在此時(shí)求情,一切都要等大王醒后再談?!?/br> ——要是劉欽一直昏迷不醒呢? 梁玥差點(diǎn)脫口而出,不過又險(xiǎn)險(xiǎn)止住了。 她情緒不覺低落下來,她是梁玥,并非魏安和…… 楊宜屢屢救她,梁玥便是每每都提醒自己,但潛意識里卻早就將她劃作自己人的范疇了,但這會兒……她第一次這么明晰地認(rèn)識到,楊宜亦是鄢國人。 手突然被攥了住,楊宜將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溫聲道:“這些話,是我家那位同我說的,他雖沒什么本事,但看局勢還是有點(diǎn)能耐的……我不懂這些,只是想著魏meimei如今一個(gè)人在府上,怕meimei不安,故而過來看看……” 茗兒剛端了茶進(jìn)來,就看見這一幕——那位楊夫人拉著夫人的手,深情款款地說著什么,夫人也怔愣回視,這幾日一直帶著些輕愁的面龐上,竟緩緩地綻出一絲笑來,旋即主動將另只手也覆到了兩人交握的那手上。 茗兒:?。?! 楊夫人同夫人都是女子,兩人看著關(guān)系不錯(cuò),只是拉個(gè)手,也是很正常的。 嗯,這很正常的! 茗兒默勸了自己數(shù)遍,但腦子里那根名為“警報(bào)”的弦卻噼里啪啦地響個(gè)不停,她端著茶盤,在門邊躊躇了一刻,還是刻意加重了腳步、用比以往快許多的速度往里走去。 這屋子她每日都會走上數(shù)遍,早就熟得不能再熟,按說絕不會出現(xiàn)意外,可今日竟是腳下一絆,直直地往前摔了去,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茶盤,但上面的茶杯卻被拋了出去,guntang的茶水脫離了杯沿,在空中滑過一道升騰著白汽的弧線,直直地沖著自家夫人的面龐而去…… 茗兒只覺得周遭一切的場景都變慢了,她甚至都能看清那水在空中的形跡,她要伸手去擋,但手臂像灌了鉛一般,伸出去的動作亦是慢得驚人。 額上滲出的冷汗滴到眼中,伴隨著刺痛感,眼前亦是模糊了起來,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倏地撞入視線,擋在了自家夫人身前。 映入眼底的景象慢一步傳到了腦中,松了口氣的同時(shí),人也重重地摔了下……? 嗯?不疼? 茗兒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半抱了住,那人扶了她站穩(wěn),又關(guān)切道:“沒事兒罷?” “……沒事?!避鴥恒躲兜卮饝?yīng)了一句,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呆,她只愣了一下,就忙側(cè)頭去看梁玥,見梁玥的臉仍是好好的,身上也沒沾上絲毫水漬,這才定了神來,意識到自己這會兒該請罪才是。 “楊jiejie!” 雖然跟楊宜在一塊兒,遇到意外的幾率大到驚人,但方才那事也驚到梁玥了。 看著楊宜背后這一大塊還冒著熱氣的濕痕,梁玥忙沖茗兒道,“涼水!快!” 自己則上前一步小心幫楊宜解著衣服,所幸,那端來的茶水一路上也降了些溫、不是滾沸的,燙傷的這塊地方倒是沒和衣服黏在一起。 …… 這一折騰就是一個(gè)多時(shí)辰,等楊宜上了藥換了衣裳,已經(jīng)快要到掌燈的時(shí)候了。 似是看出梁玥的愧疚,楊宜笑寬慰道:“我本是擔(dān)心魏meimei在家中不安才過來的,meimei要是因?yàn)榻袢盏氖虑閮?nèi)疚于心,那我以后可不好登門拜訪了……何況這連傷都稱不上,我倒是白蹭了魏meimei這么好的藥……” 她說得輕松,梁玥臉上的憂色也忍不住一緩。 楊宜見狀亦是一笑,她轉(zhuǎn)頭又瞥見了茗兒,揚(yáng)了揚(yáng)眉道:“這丫頭方才又是幫我打水、又是換藥的,我還沒謝過她呢……” 茗兒知道,楊夫人這話是在替她求情呢,一開始那些警惕早就沒了,又是感激又是愧疚,連聲道“不敢”。 * 畢竟天色已晚,兩人作別也算得干脆,沒有在門口磨蹭許久。 送走了楊宜,梁玥準(zhǔn)備回西院時(shí),卻看見了一個(gè)人。 ——是陸筠。 她有點(diǎn)意外,但想想倒覺得這也不是多奇怪的事兒,畢竟大家同住一個(gè)屋檐下,碰個(gè)面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兒。 她對這姑娘談不上什么敵意,以前以為她是劉登“真愛”的時(shí)候沒有,在猜到她可能是別人埋的一顆釘子后,就更沒有了…… 說起來,兩人也算是同行……不過,她占了身份上的便利,便是沒有劉登寵愛,亦能和一群夫人們擺個(gè)宴、喝個(gè)茶,也可以順便聽點(diǎn)消息。 這姑娘就慘了點(diǎn),只能靠著劉登了……還被識破了…… 陸筠見她走來,如往常那般,恭敬地屈膝行禮,“見過jiejie?!?/br> 茗兒一見了陸筠,就立刻警惕了起來:每次撞見這個(gè)狐媚子都沒好事,她這次又想干什么?該不會要拿她那肚子栽贓自家夫人罷? 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茗兒幾乎想要上前幾步、擋在梁玥面前了,但腳下一動,又倏地頓住了—— 如今殿下不在府中,這女人就是想要栽贓,也沒人看啊…… 茗兒恍惚覺得,殿下不在……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這想法剛一生出,就被她搖搖頭、壓在腦海最深處。 ——她怎么生出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梁玥倒不知道自己的丫鬟腦補(bǔ)了那么多,她回了個(gè)禮,隨口道了句“巧”。 “不巧?!标戵掭p搖了搖頭,軟聲道,“meimei是聽聞jiejie去送客人,特來此等著的?!?/br> ** 而那邊楊宜亦回到了自家宅中,方一推開門,就看見院中的松樹下直挺挺地占了一個(gè)人。 “怎么在這兒等著?”她隨口道。 吳訓(xùn)想硬氣地“哼”上一聲,再冷冷地喝問一句,“你今日去哪了!?” 但楊宜一眼瞥過來,他這話在肚子里打了個(gè)轉(zhuǎn)兒,出口就降了三個(gè)調(diào),變成了關(guān)切的詢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