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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紳士又笑了笑,“畢竟他們都是‘大盜霍奇’的朋友,為了不讓他們想辦法救你,當然一個不剩地關起來了?!?/br>“你們沒有這么做的權利?!被羝姘櫰鹈?,“他們既沒有犯罪,也不是多蒙諾奇人,這是違反多蒙諾奇法律的?!?/br>“法律隨時可以修改,你離開多蒙諾奇這么久了,難道新國王修改法律還要向你報備嗎?”對方搖搖頭,語帶諷刺,“而且,一個通緝犯跟別人談法律,是不是有些滑稽?”“你——”有那么一瞬間,霍奇想把伊萊恩的身份說出來,但又覺得這太冒險,最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對方身份不明,即使說出伊萊恩是羅夏利亞的王子也不一定管用,說不準還會給伊萊恩帶來麻煩,他不能隨便把這樣重要的信息透露出去。而且對方顯然是在用他的朋友威脅他,那么只要他不肯配合,他們就不會輕易動維奧列特一行人——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頂著威壓直視黑衣紳士帽檐下的眼睛。“你想要什么?”“很簡單,就像你一開始猜的那樣?!睂Ψ铰柫寺柤?,“我是來勸說你認罪的。只要你愿意認罪,你的朋友們就會被釋放,重獲自由?!?/br>“如果我不認罪呢?”“那我就不能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了,畢竟只是幾個流浪者,死了也不會有什么麻煩,監(jiān)獄方面有一百種借口能解釋他們的死因,不是嗎?”黑衣紳士輕描淡寫道。他說得輕松,霍奇也明白,這確實是多蒙諾奇市立監(jiān)獄能做出來的事。在所謂最嚴格、最有效率的司法系統(tǒng)背后,這樣的手段數(shù)不勝數(shù),要捏死幾個無名無姓的流浪者再簡單不過。只要貼一張小小的公告,事后就有無數(shù)個借口解釋一起“意外”死亡,早在十年前他就親眼見過這樣的處理方法,十年后執(zhí)行起來只會更加成熟。見他沉默,對方?jīng)]再多加解釋,而是話音一轉,又提起了一開始的話題。“那個年輕人,我是說當初放你走的那一個?!焙谝录澥空f,“你逃走以后他立刻被去急救,但很可惜,沒能救回來。你從鐐銬上拆的鐵片確實很鋒利,他死前連一句話也沒能說,被割斷的喉嚨里全是血,沒有任何掙扎和呼救的余裕?!?/br>他邊說邊看了霍奇一眼,對后者的反應并不意外:“你瞧,十年來你一直為此感到不安,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是被你蒙蔽想放你走,可卻死在了你手下,你知道真相后在多蒙諾奇潛伏了很久,但他是個孤兒,連去認領尸體的親人都沒有——你沒辦法為他的死作出補償,不是嗎?”霍奇的手開始不易察覺地微微顫抖。“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低聲問。“那不重要。”黑衣紳士仍然堅持自己的說法,他站在那兒,看著霍奇的肩背突然失去力氣般坍塌下去,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重要的是,你又準備讓你的朋友們?yōu)槟愣绬??霍奇·穆里根,就現(xiàn)在,回答我?!?/br>第43章黃昏里的斷頭臺·八維奧列特和伊萊恩找到那個斷頭臺時,恰好是當天的日落時分。斷頭臺在城市郊區(qū),接近薩迪山的地方,地勢偏高,后面就是一塊人跡罕至的墓地——許多死刑犯被處刑后無人認領尸體,就會被隨意拋棄在這里。薩迪山形狀酷似一位躬身的老人,在多蒙諾奇的傳說中它是由守衛(wèi)正義的遲暮戰(zhàn)士化身而成,因此許多人都叫它“薩迪翁”,而維奧列特來多蒙諾奇的初衷,就是想要看這里的日落。夕陽從厚重的云層里倔強地露出一點光來,掙扎了好一會兒,終于從云堆里擠了出來,緩緩落在“老人”的肩上。像是對山肩懷有無限的眷戀,它在那兒流連了片刻,這才逐漸隱沒在山體之后,在棉花般的云層簇擁中落了下去。他們沒有趕時間,站在原地看完了這難得一見的名景,然后才往不遠處的斷頭臺走去。在來這里之前,維奧列特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蓋勒岡,好不容易見到對方,卻聽說了更多讓人難以接受的消息。“他是自己認罪的,具體經(jīng)過如何我不清楚,但是認罪這一點絕對不假?!鄙w勒岡還穿著他的軍服,坐在辦公室里接見了他們——現(xiàn)在詩人知道他是多蒙諾奇的巡邏隊隊長,壓根不是什么裁縫鋪的主人了——“至于釋放你們的時間,也是進行審訊的那位大人決定的,我們無權干涉?!?/br>他拿出這樣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維奧列特反而無從責怪,只好在臨走前問了一句:“霍奇以前在軍隊的時候對你怎么樣?”蓋勒岡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但這點遲疑立刻又從他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神情。“我是個軍人,先生?!彼麑S奧列特說,“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br>維奧列特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愿你長壽。”雖然這么祝福了對方,但他心里總忍不住想,多蒙諾奇的軍人,又有幾個是能長壽的呢?除去霍奇這樣的例外,恐怕像蓋勒岡一樣活過40歲,坐到巡邏隊隊長這樣的位置上的人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這就是多蒙諾奇要看杜博納斯等大國臉色的原因了——他們?nèi)丝谠絹碓缴?,尤其是青壯年,連年的戰(zhàn)亂讓他們開始依賴外來人口和流寇補充軍隊人數(shù),連指揮官也逐漸開始依靠大國的軍校提供人才。長久下去,多蒙諾奇的前景并不樂觀。不過這不是需要他來cao心的事。維奧列特嘆了口氣,抬頭看不遠處佇立在夕陽中的斷頭臺。鍘刀高高地懸在架子上,上面還隱約有些未干的血跡,像一個咧著嘴笑的殺人兇手,靜靜地在那里等待他們。他已經(jīng)知道結局了。見維奧列特停下了腳步,伊萊恩伸出一只手來握住他冰涼的右手,低聲問:“你還好嗎?”維奧列特回過神來,搖搖頭,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這么平靜?”在他看來,以伊萊恩的性格,現(xiàn)在的反應似乎有些成熟過度了——他不像是能這么平靜地對待死亡的人,哪怕霍奇只和他相處了幾個月,伊萊恩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可年輕人居然笑了笑,晃晃牽著他的那只手,告訴他:“老師就是在我面前去世的,雖然我之前沒有出過遠門,但和死亡已經(jīng)不是初次見面了?!?/br>他的手心是溫熱的,和維奧列特出了汗顯得有些濕冷的手對比鮮明,不過即使他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來安慰自己,詩人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難過的證據(jù)。“眼神看起來都要哭了,你可以不用那么堅強?!本S奧列特用手擦擦他的眼角,解釋道,“我沒有很難過,因為這是早晚要到來的分別。”只是來得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