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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志成神秘兮兮地說:“本市——不,整個北部這一帶最顯赫的是哪家,沒聽說過嘛?!?/br>“沒聽說過?!奔o川笑了一聲。蔡志成瞪眼:“賀家呀,她們說他姓賀,好像是賀懷章的什么人——賀懷章你知道不?”紀川:“……”“不知道?!奔o川拎起礦泉水瓶,從草地上站起來,高高的個子在陽光下投下一道挺拔的陰影,他低頭睨了隊長一眼,“別在這吹牛皮了,女生宿舍瞎扯你也跟著信?我餓了,吃飯去嗎?”“好吧好吧,吃什么?”蔡志成很樂意跟紀川一起吃飯,紀川這人挑食,從來不吃學校食堂,每次都帶他吃餐廳,還要高檔餐廳。一開始他很不好意思,以為紀川特意請他吃飯,后來熟悉了才見怪不怪了,只感慨敗家富二代就是毛病多。他們一起吃了午飯,期間紀川給林朵發(fā)了幾條微信消息,一直沒得到回復,直到下午上了兩節(jié)課,快三點了,林朵才說她在忙,未來幾天都忙。紀川明白她的意思,是叫他別找她了,以前也是這樣的,客氣又疏遠,可那時他不介意,很愿意迎難而上。現(xiàn)在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提不起精神了。很煩。紀川用力一扣書,煩躁之余心里有點悵然,這是失戀的感覺么,大概不算吧?他在課堂上發(fā)了會呆,強打起精神專注聽課,聽了不到五分鐘,忽然想起隊長蔡志成說的那個人——姓賀?美國回來的?他不記得賀懷章有什么美國親戚,八成是以訛傳訛,不知怎么歪到賀懷章身上去的。想到賀懷章,紀川更加苦惱,早上分別時那道似有深意的目光電影畫面一般定格在他腦海里,一回放心里就有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他懷疑自己被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影響了思維,正所謂心里有什么眼里就看到什么,他竟然覺得自己從賀懷章身上接收到了曖昧的電流。——曖昧?他和他爸爸?怎么可能呢。想得多的人死得早,紀川使勁晃了下頭,想把腦子里的水晃出去,晃得自己頭暈眼花,惡心想吐。終于下課了,他一手拿起今天發(fā)的兩本書,另一手攥著手機,做了一番心理斗爭,終于在全班同學都走光了之后起身離開座位,抱著英勇就義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他家住在市內(nèi)環(huán)境最好的那片別墅區(qū),附近有一個天然湖,算是比較出名的景點,一天到晚游客不斷,路過時能聽到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方言。紀川從地鐵站出來,沿湖步行,邊走邊給賀懷章發(fā)了一條短信:“爸爸,你在家嗎?”今天下午只有一節(jié)大課,現(xiàn)在才四點,按理說賀懷章應該在公司,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不料,一分鐘后紀川收到了回信:“在?!?/br>只一個字,惜字如金。但通過這一個字他就能想象出賀懷章此時的神情,應該是略顯冷淡的、矜貴的,帶一點若有似無的溫柔,這是他的專屬待遇,只有他能看見他爸爸溫情的一面。紀川的心情好了一些。幾分鐘后,到了家門口,大門大開著,他一進門就被一只哈士奇撲住了,混球幾天沒見他,使勁往他懷里蹭,蹭了他一身狗毛。“別鬧,你好煩哦?!奔o川把書和手機遞給迎上來的傭人,揪了揪狗耳朵,半抱半拖地帶混球進門。“明叔,我爸呢?”管家在客廳里做插花,他問了一句。“先生在書房,一直等您呢?!?/br>“……”等我干嘛?紀川剛平復的情緒又緊張起來,他習慣性捋了幾把混球的毛,慢吞吞地走向賀懷章的書房。“爸爸?”紀川敲了敲門。“進來吧。”賀懷章正在工作,手底下擺了一沓不知道是些什么東西的文件,紀川沒細看,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混球緊跟著他,乖乖地趴在他腳邊。“明叔說你在等我,有事嗎爸爸?”紀川沒抬頭,一邊擼狗一邊問。“沒什么事。”賀懷章在翻文件,紙頁摩擦發(fā)出窸窣的響動,紀川豎起了耳朵,卻聽他說,“你這幾天在外面住,睡的好么?不認床了?”“……”煩心事太多,沒顧上認床。紀川說沒有:“就是外面的飯不太好吃?!?/br>賀懷章看他一眼,輕聲一笑:“那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紀川順口報了幾個菜名,賀懷章說好,叫廚師去做,然后繼續(xù)看文件不說話了。他在那看,也不叫紀川走,還時不時抬頭看紀川一眼,紀川被看得心里發(fā)毛,憋了一會說:“我要去寫作業(yè)了爸爸?!?/br>賀懷章說:“好,在這寫。”紀川:“……”人生真是艱難。話說回來,以前他們相處沒這么拘束,他最擅長撒嬌賣乖,膽子又大,從來不怕賀懷章的。賀懷章陪他做作業(yè)也并非第一次,他敢在做作業(yè)的時候開著電腦在賀懷章眼皮底下玩游戲,無法無天。現(xiàn)在竟然變成這樣了,有壓力,緊張,想溜。——什么時候能徹底忘掉那件事恢復正常呢?紀川抬頭瞄了賀懷章一眼,不巧,對方也在看他。他心口一緊,沖動地脫口而出:“爸爸,那天晚上……”“什么?”賀懷章神情專注,那眼神海水一樣又深又遠,總是讓人有錯覺。紀川心里怦怦直跳,有點不敢說了,或許本來就不該說,這種事挑明了不是更尷尬嗎?糟糕的過程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該把結果也弄得很糟糕。他穩(wěn)住心神,做了一個深呼吸,突然間覺得有點委屈。委屈的是賀懷章不再像以前一樣給他依賴、幫他解決一切難題,反而成了他難題的源頭,讓他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沒事了?!奔o川輕輕吸了吸鼻子,兩手緊緊扣住座椅的扶手,略低著頭,一臉有事不想說。賀懷章從桌后繞過來,站到他面前,俯身按住他的肩膀,“寶貝。”久違的稱呼,紀川鼻子一酸,眼角有點紅了。賀懷章捏了捏他的耳朵,低聲道,“我今天是有一點事想跟你聊,這幾天我在想,你已經(jīng)長大了對不對?”“嗯?”紀川茫然地抬起頭。賀懷章說:“長大以后的事,你想過嗎?”第四章長大以后的事……紀川想過,踢球的時候他想當球星,唱歌的時候想當歌手,做高數(shù)題的時候又覺得他能成為一個偉大的數(shù)學家……諸如此類,他的想法特別多,但是這些僅僅是想法,隨便想想而已,沒有一個能夠當作靠譜的人生規(guī)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