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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洛瑾抬頭看著從里間走出來的人,“二哥還有事?” 原來沒有看錯(cuò),莫恩庭總以為早上的時(shí)候是看錯(cuò)了,不知為何,就是想著再確定一下。明亮的光線下,那張臉好像更好看了,空靈清澈。 “我?guī)Я诵┘埢貋?,你裁開,書本大小?!蹦魍谋澈竽贸錾洗文潜颈粡?jiān)绿覛У舻臅?,“上次你說會(huì)抄一本?” “是?!甭彖c(diǎn)頭,“可那些被墨染了的字,我不知道?!?/br> “我大體記得,抄到哪里不會(huì),來問我?!闭f完,莫恩庭將書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抬步出了西廂屋,往正屋去了。 洛瑾將水盆往門后放了放,甩干手上的水,走到架子旁,拿起那本一半兒成了黑色的書。書頁還不算太厚,可是里面的字毀得實(shí)在嚴(yán)重,這樣抄的話,豈不是寫兩個(gè)字就要去問一下?萬一把莫恩庭問煩了,怎么辦? “嬸兒。”大峪跑進(jìn)屋,不知道是不是寧娘教的,還是他自己喜歡,他已經(jīng)對洛瑾改了稱呼,而不是以前的買來的女人。 “大峪?!笨粗笥鴥蓚€(gè)紅紅的腮幫子,洛瑾伸手捧住小臉蛋兒,總覺得能看到弟弟的影子。 “嫲嫲叫你去燒水?!贝笥鴴昝撀彖氖郑澳愕氖趾脹?。” 看了看自己的手,洛瑾笑了笑,覺得這孩子實(shí)在可愛?!拔抑懒?,走吧?!?/br> 走到院子,洛瑾就聽到了正屋里莫鐘的粗嗓門兒,口口聲聲信誓旦旦著,就算聽不清楚,也能猜到他此時(shí)說的是如何痛改前非之類。 抱了一把柴進(jìn)了正間,填了把松毛進(jìn)灶膛。洛瑾添了水,生了火。抽著空兒從飯櫥拿了茶碗送進(jìn)里屋。 張婆子盤腿坐在炕上,臉上沒什么表情。莫鐘說的那些話,她好像也不怎么相信。 “二嬸兒,以往都是您和二叔幫著我,這次能回來,也要感謝老天?!蹦娝坪跻呀?jīng)忘了,他今日能回來,完全是莫二郎和莫三郎去段村商討的?!斑@樣吧,今晚上都去我那里,我請?jiān)圻@一大家子吃一頓?!?/br> 張婆子抬了抬眼皮,細(xì)小的眼睛露著精明的光,“大鐘,你嬸兒只希望你以后踏踏實(shí)實(shí)的,吃不吃飯倒不重要?!?/br> “就這么定了?!蹦娕牧讼麓笸龋罢枚梢苍诩?,晚上二叔回來,你們一起過去?!?/br> 外間的水燒開了,洛瑾舀了些沖進(jìn)茶壺,提到里屋,將矮桌上的茶杯倒?jié)M。 “二郎媳婦兒?!蹦娍戳搜凼冀K默不作聲的洛瑾,“你一會(huì)兒去我家,給你素萍嫂子說一聲,就說晚上都過去那邊吃飯?!?/br> 洛瑾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 “對了?!蹦娪窒肫鹆耸裁?,叫住往外走的洛瑾,“你就在那邊幫你嫂子一起準(zhǔn)備。” 洛瑾?jiǎng)傄卮?,坐在凳子上的莫恩庭開了口,“她不能過去?!?/br> 現(xiàn)在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洛瑾站在那里等答案。 “她要幫我抄書,前日月桃毀了我的書。”莫恩庭看著支著腿坐在炕上的莫鐘,“鐘哥,你也該回家看看了吧?” “這不走了一路,累得慌嗎?”說著,莫鐘撈起桌上的茶碗,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再說家里有那女人?!?/br> “大伯母病一直沒好,這幾天對你擔(dān)心的要命?!蹦魍ナ执钤诳谎厣希熬驼f素萍嫂子,一直cao持著那個(gè)家,你是不是該回去幫幫她?” 被堂弟教訓(xùn),莫鐘心里有些不爽,可是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不能賴在這里,遂捶了捶胳膊,“二郎說得對,我該回去看看?!?/br> 送走了莫鐘,張婆子將沒縫完的小棉襖鋪在炕上,找著上次存針的地方。 線團(tuán)上插著幾根針,線已經(jīng)用完了。洛瑾有眼色的拿過線團(tuán),拽下一根線引進(jìn)針眼兒里。 張婆子瞇著眼睛看了看洛瑾,透過薄薄的碎發(fā),能看見那張白凈的小臉兒。這會(huì)兒,怕是現(xiàn)在村里已經(jīng)傳遍了。 出了正屋,眼看著日以西垂,冬日里,天就是這么短,地上的雪還未溶盡。 莫恩庭的那塊料子還泡在水里,洛瑾回到西廂屋,從水盆里撈起料子擰干,趁著還有些光照,搭在了院里的晾衣繩上。 剛才并沒有明確自己該不該去莫鐘家?guī)兔Γ彖叩介T簾處,對著里面的莫恩庭問了聲,“二哥,我去不去素萍嫂子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厭惡的莫鐘又回來了。 ☆、壞蛋 里間的莫恩庭將拿書的手放到腿上,“你去做什么?那是他家的事兒,當(dāng)然應(yīng)該他做?!?/br> “你說要我裁紙?”洛瑾問了聲。 “你在外面能拿到紙?”莫恩庭懷疑自己臉上寫了“壞蛋”兩個(gè)字,這女人避他跟什么似得。 意思是紙?jiān)诶锩?,洛瑾掀簾進(jìn)去,看到莫恩庭坐在炕上溫書,好看的手指著炕東頭,那里有一卷沒裁開的宣紙。 洛瑾拿著紙往外走,被莫恩庭叫住。 “誰給你的被子?”莫恩庭問道,他回來時(shí)就看見外間角落疊著一床被子。 “是嫂子。”不知道莫恩庭是不是因此不高興,洛瑾忙道,“我這就給她送回去。” 他也只是隨便問問,不想?yún)s被曲解了意思,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里怎么想的?“留著吧。” 洛瑾哦了聲,走了出去。 壞蛋?莫恩庭失笑,活了近二十年,第一次有人將他當(dāng)成壞蛋,避之不及。 天黑后,莫振邦回來了,可能是路上走得急,他喘的有些厲害?;貋砗?,將驢子拴好,就對著西廂屋叫了聲。 莫恩庭走了出來,叫了莫振邦一聲。 “你們做事都不用跟我商量了,是不?”莫振邦手里提著一個(gè)布搭子?!拔彝刈呓?jīng)過段村,想打聽一下大鐘的事兒,人家說,你和三郎把人帶回來了?” 果真如莫恩庭所料,莫振邦去了段村找人,他心里也慶幸,虧得早一步去了段村。 “爹,先進(jìn)屋說吧?!蹦魍タ戳丝凑荩澳锊偤?,別當(dāng)她的面說,會(huì)讓她心理不順?!?/br> 莫振邦嗯了聲,抬步進(jìn)了西廂屋。 洛瑾正跪在板子上裁紙,見莫振邦進(jìn)來,起身叫了聲。 “忙吧?!蹦癜钐质疽饬讼?,“我跟二郎說說話。” 父子倆進(jìn)了里屋,莫振邦坐上炕沿,拿手捶著腿,“說吧,怎么回事兒?” “我現(xiàn)在正好停課了,就和老三去把鐘哥接了回來?!蹦魍フ驹诘厣?,“總不能讓他在段村過年?!?/br> “這些我知道?!蹦癜钷D(zhuǎn)了轉(zhuǎn)肩膀,“你就說他們怎么就放人了?”回來這兩天,他也打聽過,莫鐘惹得人家的確是家不好說話的??墒蔷瓦@么簡單的放人回來,他也不相信。 “段九那人并不好打交道,所以鐘哥說實(shí)話會(huì)吃些虧?!蹦魍フf著,“不過我覺得既然他們肯放人回來,就證明這件事他們也不想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