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凱文輕松道：“是啊。”

米切爾勃然變色：“你瘋了！”

“沒有。”

“你瘋了，沒有警方的保護(hù)埃普羅會立刻找到你！希伯來家族會源源不斷派殺手來要你的命！”

“這個可以先放一放?！?/br>
“Kevin，你聽我說，希伯來家族肯定已經(jīng)知道你回來洛杉磯了，今天只是守株待兔，如果我沒有跟你一起回來的話……”

“那我已經(jīng)尾隨這位殺手老兄，一路摸進(jìn)希伯來家族的老窩了?！?/br>
米切爾靜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鄧凱文，半晌低聲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br>
鄧凱文微笑起來。

那笑容非常冷酷，仿佛獵人看著自己不知死活的獵物。

米切爾心里一驚，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突然鄧凱文猛的摸出手槍對準(zhǔn)了他。

與此同時米切爾的殺手神經(jīng)條件反射，幾乎是同一瞬間也摸出槍，直直對準(zhǔn)了鄧凱文。他們兩人的手臂在空中交錯，兩個人的前額都頂著槍口，互相眼底映出對方的影子。

鄧凱文晃晃槍口，微笑道：“放下武器，米切爾。你會對我開槍嗎？”

米切爾稍一遲疑，緩緩垂下了槍口。

就在這時鄧凱文猛的將手槍往米切爾前額一砸，咚！一聲悶響，米切爾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Kevin……”

他還想說什么，但是聲音沙啞不清。

昏迷的前一瞬間，他只看到鄧凱文居高臨下冷淡的目光。那一刻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鄧凱文早已想起一切，只是瞞著沒說。

他的記憶，早在離開紐約的時候就恢復(fù)了。

這時候說什么都太遲太遲……米切爾絕望的閉上眼睛，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整個吞沒了他。

Chapter72

米切爾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反銬在壁爐邊。

——那雙從他口袋里抽出來的手銬，此刻終于派上了用場。

鄧凱文單膝半跪在邊上，把水一股腦倒進(jìn)他嘴里去，嗆得米切爾連連咳嗽：“Kevin，Kevin，你慢點，咳咳……咳咳……”

“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其他一個字都別多說?！编噭P文站起身，隨手扔了水杯，坐到壁爐前的沙發(fā)上，居高臨下俯視著米切爾。

他的目光讓米切爾回憶起很久以前，在S.特警訓(xùn)練營的時候，那個精悍冷血，俊美無情的魔鬼上司。

“你全都想起來了，”他喘息著嘆道。

鄧凱文不置可否，冷淡的道：“回答我，雷古勒斯是不是被你派去的人殺的？”

米切爾悚然一驚：“雷古勒斯死了？！”

“回答我！”

“……不……不……不是，我沒有派人殺他。”米切爾聲音激動起來：“我們答應(yīng)了合作，我怎么可能殺他？！你在紐約的消息還是我告訴他的！我怎么可能殺他？！”

小客廳里鋪著地毯，亮著橙黃色的燈，拉著厚厚的窗簾。一片寂靜中只聽見他們兩人彼此錯落的呼吸，半晌鄧凱文緩緩搖頭，低聲道：“你硬逼著我把往事挑破嗎，……”

他頓了頓，道：“——狼牙？”

米切爾五雷轟頂，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從艾滋病檢疫中心出來的那天，我們在蘭德斯夫人家族的酒店里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早上雷古勒斯來找我，你看我臉色，覺得我不喜歡雷古勒斯，所以我們在吃早飯的時候，你帶著狙擊槍登上了我們隔壁的那棟高樓……但是你沒想到，雖然我不喜歡雷古勒斯，卻愿意為他擋子彈?！?/br>
“你不懂，”鄧凱文聲音低沉下去，“雖然我不喜歡那個男人，但是……這世上總有一種人，你不喜歡他，但是你無法割舍他?！?/br>
米切爾眼眶紅了，半晌沙啞的說：“我錯了，Kevin……”

“你錯得太離譜了?！编噭P文打斷他，平靜的道：“我失憶的時候曾經(jīng)苦思而不得其解，為什么有人要往我頭上喂一顆子彈？為什么埃普羅竟然不為我報仇，至少不用以血還血的方式為我報仇？現(xiàn)在我知道答案了。因為殺我的人就是你，米切爾?！?/br>
“不，不要說，Kevin！”米切爾淚水瞬間滾落下來，他英俊□的臉顯得狼狽不堪：“不要說！別再說了！”

“因為我想起來，登上海王星號的時候我頂著一張雷古勒斯?切爾奇的臉……而世界上最想要他命的人是誰呢？——是你，狼牙。你對百米以外的雷古勒斯扣動扳機(jī)，卻沒想到倒下的人是我。”

“埃普羅曾經(jīng)跟我說，如果有一天遇上害我落到這種地步的人，只要問他一句為什么，就能讓他生不如死?！编噭P文嘆息道：“當(dāng)時我不懂他什么意思，現(xiàn)在我懂了。你騙我的事情太多，走到現(xiàn)在這步，你連一句簡單的‘為什么’都當(dāng)不起了……”

“Kevin……”米切爾聲音沙啞，痛苦難當(dāng)：“Kevin……”

鄧凱文坐在沙發(fā)上，低頭看那男人，看他通紅的眼眶和凌亂的金發(fā)，心里突然掠過一片無可奈何的沉重。

他能如何處置狼牙呢，打還是殺？

西妮亞死了，雷古勒斯也死了。

那些曾經(jīng)在他身邊，和他親近，陪伴他走過那段歲月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

事到如今他還能拿米切爾怎么辦呢？

半晌他緩緩的問：“你是狼牙的事情……皮埃爾?蘭德斯也知道？”

米切爾點了點頭，聲音顫抖：“知道。我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

“一開始我只是想調(diào)查Jazy的死因，調(diào)查亞當(dāng)斯?希伯來和他們家族販毒的證據(jù)，后來慢慢的，水越來越深，這中間越來越多位高權(quán)重的人被卷了進(jìn)來……蘭德斯廳長的獨生子這個身份已經(jīng)不夠用了，所以我就……”米切爾頓了頓，似乎當(dāng)著鄧凱文的面提起狼牙這個名字，讓他覺得無比難堪。

“所以你開始?xì)⑷??！编噭P文淡淡的道，“以狼牙之名?！?/br>
米切爾從沒覺得自己做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