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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你寫兩張,好看得很?!?/br> 一只有年月的景泰藍時鐘在玻璃罩里噠噠作響。 昭昭托著下巴,對沈家恒笑笑,只覺得那時鐘噠噠地吵得慌。眼睛不聽使喚,總想往他那邊瞧。 “你們聊?!鄙虿咄蝗黄鹕?,走了。 其后,直到晚飯也不見人。 今日不止沈家恒,mama那邊的親戚都差不多到了,這才算是昭昭的家里親近的一群人。昭昭陪他們說話喝茶,想到沈策走時不太顧及旁人的背影,就心里堵著,撐著下巴發(fā)呆,走不得,就望著鐘,瞅著翠色的指針,聽大家閑聊。不是對談話內(nèi)容感興趣,而是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大家聊得乏了,或誰有走的意思了,跟著走。 畢竟她算是主,不能主動離席,留客人們?nèi)谶@兒。 十點過,終于有人說困了。 昭昭像脫了囚籠的困獸,去找他,一刻沒停。 今夜這里沒人,靜悄悄的,里外都是。 昭昭還在想,這么多客人、家人在,竟沒人來健身房和娛樂房,也真是奇怪。穿過休息室到屏風外,她先聞到香的味道,和昨夜的一般無二。 繞過木刻屏風,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竟然什么都沒做,手撐著頭,在看著香,耐心等著。昨夜在臺上是虎行似病,今夜又是鷹立如睡。攫人噬人的手段他真是信手拈來,無需一言,毫不費力用等待的姿態(tài)讓她心軟。 “我昨天回去,想起這個,登流眉?!闭颜训贡持郑聪?,明明匆匆而來,可又在掩飾自己想見他的心。 沈策意外靜了會兒,才問:“怎么想起來的?” “小時候翻過書?!?/br> 她其實那天就知道,登流眉是古地名,在泰國。 沈策對她招手,拍拍他身旁的沙發(fā)。 從屏風到他的距離,五六步也就到了,她邊走,邊還給這過于安靜的室內(nèi)添加一點人氣,一點聲音:“沒想這么晚下來,她們聊得太開心了。” “左右無事,慢慢等。” “你晚飯沒吃?”她發(fā)現(xiàn)這樣肩并肩坐著也不好,太正經(jīng)。 用太正經(jīng)的姿勢,掩蓋不住什么,反而顯得心虛。沙發(fā)比她想象的軟許多,以至于她往后仰的力度過于隨便,陷進去時后背發(fā)空,人很不踏實。 沈策一動,她立刻看他。 他看了她一眼,是要給她倒茶:“下午我就在這里,哪兒都沒去。” 不過茶倒好了,杯盞沒遞過來,而是放在了桌上。他似乎在考慮什么,昭昭還在奇怪他又想做什么。未料,他毫無征兆地回身過來,直接要抱她。 昭昭是陷在沙發(fā)里在閑聊的人,和在車里比,也只是腰后頭后更軟綿,仍是無法躲避。昭昭盯著他的臉,糊里糊涂地在想,其實過來就早猜到這樣的,再說什么倒顯得做作了。可臨到眉骨上有他的呼吸,還是低低叫他:“哥?!?/br> 眼皮上也有溫度,他的溫度。 “你想沒想過……”她嘴唇微微動著,想問他想沒想過,“會很麻煩。” 昭昭的心像被他手掌悶在下頭,跳得極不暢快,一撞一撞地要沖出來似的。 直到他張唇,含住她的下唇。 真實的壓迫感,還有濕熱,這就是接吻。昭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已經(jīng)回歸了最誠實的本能。在感覺他吮住自己的下唇,渾身都酥麻麻的。 昭昭眼睛忽然發(fā)酸,睜不開來,像被遠遠的那一爐熏香的白煙灼到眼里。這酸意從眼底蔓延開。 她的手在找他的心臟,壓在上頭,摸著他的心跳。 這次是上唇,上唇也被他潤濕了,她本能地渴望,微微張唇,學著他,和他吮著對方的嘴唇。壓迫感越來越重,他們好像已經(jīng)吻過很多次,不止這么多,不止這么淺。她吮著不耐煩了,將嘴張開來,終于和他的舌尖相觸。 原來男人的舌也是這么軟的,而且滑…… 沈策不見何為紅,但卻知道,自己此刻眼睛是紅的。 在那突然暗下來的黑暗中,有炭爆裂的聲響,火在盆里燒得歡,少女的手從他手里奪走最后幾張,也往里頭塞?;鹆巧鲜滞螅瑺C著了也不出聲。往日里哥,哥,叫個不停的人真和他翻了臉,比玉還潤的手燙紅了,也不去抹藥。他知她要守著紙燒干凈,不讓他看到那上頭半個字,她的字。 他早知那上頭寫的是什么,少女懷春的句子,不過都是“此心昭昭,日月可鑒”。而她所寫總有不同,炭火上燒成灰的東西,他能看,卻不能說破。 是:此心昭昭,牧也可鑒。 她不要天地見證,不要日月見證。 只要他知道,要他一人,要沈牧也見證她的心。可到最后,也不敢給他看到。 第14章 第十一章 塵緣薄如紙 他的手指從脖后插到發(fā)根里。 指腹輕輕刮著她的發(fā),昭昭突然感覺到一陣酥麻躥下去,直沖到尾椎骨上。她掙扎了一下。 果然是這樣,曾經(jīng)每次給她洗頭發(fā),手指揉搓發(fā)根,她都不自在,腳要在地板上輕蹭幾下。原來不是難受,是太舒服。 他的手指在她發(fā)根輕撫著,昭昭血漸漸涌上臉,像被他從池塘里撈出來的一尾錦鯉,落到地板上,呲溜一下就能滑出老遠。她也像身下有水,在往下滑。 沈策把滑到地上的她抱起來,兩人從坐到臥。 毫無實際意義的相攪,一次又一次重復,只是想要這樣。 她像被他按到沙發(fā)里去,和他一起陷進去,像躺在綿軟的紅布里,被他壓著腿。 腳步聲來的突然。 她聽得一陣頭皮發(fā)麻,止著呼吸不動。唇上的人不走,也未動。 “小舅?”是沈衍,“都說你沒吃晚飯,要不要讓人準備宵夜,送過來。” “不用?!彼麤]任何情緒起伏地回了。 隔著一扇屏風外,站著一個大活人,他外甥。 她眉心一跳跳的,仿佛前面懸著一根針,遲遲不落…… 腳步遠去,她才覺出一身的熱,倉促推他。 沈策似乎還想親,但想想,還是把她放了。 方才給她倒的一杯茶,反倒是自己拿起來,一口飲盡。 她從躺到坐,盯著他的側(cè)臉,在想,兩人到底在干什么呢,算幽會?從這個角度看他,眼神顯得幽深而陰郁,嘴唇還是微抿著的。是剛毅,但不粗糙,有著最純粹的男人棱角。 “哥。”她輕聲叫他。 他看她。 “你什么專業(yè)的?大學?” “人類學。干什么?” “沒干什么,”昭昭熱著臉說,“我連你專業(yè)都不知道,畢業(yè)沒畢業(yè)都不清楚。” “畢業(yè)了,去年?!?/br> “那你念書很早,”她笑,“著急回來幫你爸嗎?” 沈策忽然一笑。 笑什么。昭昭奇怪。 香港醉酒那夜,這些問題她全問過。他當然不會揭穿,昭昭的脾氣和過去一樣,說穿了會翻臉。眼下氣氛正好,他并不想打破。 她看著他喝水,看他喉結(jié)微微上下滑動了幾次。 從沒認真注意過男人的這個性征,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沈策也猜到了她在看什么。 香港那晚,她摸過他的喉結(jié),也親過這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