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仔細(xì)看看那物，或許能辨認(rèn)出來。”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太醫(yī)將那物放到他面前。

太監(jiān)看了看，想了想，道：“啟稟太后，這張紙若是奴婢沒有認(rèn)錯(cuò)的話，是那個(gè)漠國右丞江陵子送給皇上的?！?/br>
陳飛卿一怔，忍不住走上前去，劈手奪過那張紙。這紙看起來倒是平淡無奇，上面確實(shí)是傅南生與皇上的字跡，除了隱約有些怪異的香氣外，便沒有其他異樣之處了。

太監(jiān)看了看他，又看向太后，道：“皇上與江陵子一見如故，偶爾會寫些對子或詩詞傳遞，也會互相出些題給對方作答。這封信是奴婢親自從驛館帶回來呈給皇上的，皇上為了接上這詞想了很久，因此奴婢很有些印象?！?/br>
太后罵道：“糊涂東西，外面的東西也敢隨便遞給皇上？！”

太監(jiān)忙磕了一個(gè)頭，顫著聲音道：“奴婢知罪，請?zhí)筚n奴婢一死！”

太后皺著眉看了他一會兒，嘆了聲氣：“罷了，你又如何能知道?？伤雷锟擅?，活罪難饒，你先去照顧皇上，待皇上醒來，他的人，他自己處置，哀家不為他代勞?！?/br>
太監(jiān)雙目含淚，又磕了一個(gè)頭：“奴婢謝太后圣恩?！?/br>
說完，他便膝行著一路后退，到了門口才起身，擦了擦眼淚，朝寢宮里回去了。

第42章

陳飛卿仍舊拿著那張紙，半天沒回過神來。

寧王喝道：“陳飛卿！太后叫你！”

他這才回過神來，茫然地看向太后：“太后？抱歉，我……”

太后問他：“你想說什么？”

陳飛卿搖了搖頭：“我無話可說?！?/br>
太后看了他一會兒，道：“哀家記得，那野參也是這江陵子所贈?！?/br>
陳飛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太后看了一眼寧王。

寧王道：“此事尚且不能下定論，那江陵子畢竟是漠國使者，我們不能貿(mào)然將他抓起來問罪。何況這藥性相沖的道理說起來是很隱晦的，他若一口咬定他毫不知情，我們也沒有辦法?！?/br>
太后道：“可就這樣放過他？”

寧王道：“太后無需著急，臣弟會尋個(gè)借口令人把持住驛館，只是這些事都不得不在私底下做，千萬別公之于眾?！?/br>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忍耐著道：“都拜托給寧王了。先帝只有皇上這一條血脈，哀家與皇上孤兒寡母，如今也沒有別的依仗了。那么多雙眼睛盯著看，皇上的身體又——若皇上有個(gè)萬一，哀家哪有臉面去見先帝和列祖列宗?！?/br>
寧王勸道：“太后莫太傷心，太醫(yī)治得及時(shí)，想必皇上福氣深厚，不會有事的。一切都交給臣弟去做，太后放心吧?！?/br>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朝陳飛卿道：“飛卿，你也無需過于自責(zé)。你與皇上二十年交情，哀家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只不過你，唉，你這孩子向來心寬，難免被人蒙騙，也說不得，皇上那么細(xì)心的人也被騙了，難怪你。”

陳飛卿仍然站在那里沒動。

太后只當(dāng)他仍在自責(zé)，也沒心思多勸慰他，起身朝寢宮里去繼續(xù)看望皇上。

待太后進(jìn)去后，寧王道：“飛卿，此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出面與傅南生對質(zhì)，這是本王的事，從今往后都不需要你再插手。”

陳飛卿終于開口，腦袋里面有些亂，一時(shí)沖動，啞聲道：“這是我和他的事。”

“胡鬧！”寧王喝道，“你自己回去想清楚，若你胡鬧，我跟你爹說去?！?/br>
陳飛卿一聽寧王擺出他爹來，便逐漸地冷靜下來，道：“好，我回去想清楚。我不會去找傅南生對質(zhì)，但此事我私底下會去查?！?/br>
寧王皺了皺眉：“隨你的便?！?/br>
陳飛卿回到家中，逮著魯鼎，道：“你再去驛館一趟。”

魯鼎不耐煩了：“剛?cè)チ擞秩?？他沒事，死不了，死了是為民除害?！?/br>
陳飛卿道：“這次真是正事，你去他房里幫我找一個(gè)氣味。”

魯鼎見他神色嚴(yán)肅，也嚴(yán)肅起來：“什么氣味？”

陳飛卿從香囊里掏出一張疊在一起的紙，遞給魯鼎聞了聞，卻不展開。

魯鼎只聞了一下，便震驚地道：“你哪來這東西？”

陳飛卿見他神色，追問：“你知道這是什么氣味？”

魯鼎道：“尸油的味道，我怎么會不知道？漠國那邊有巫蠱以此為生，他們將人抓去活活燒死，煉制出尸油再混之以其他材料，傳說涂在女子身上能保青春永駐，而男子若服用則長生不老。不過也有別的用途，什么續(xù)命借命，再差也是包治百病，這些傳言太多了，說什么的都有，都是些邪門歪道，不弄死人就不錯(cuò)了。

你懷疑傅南生用這東西保養(yǎng)?。课腋阏f，他如果真用這玩意兒我一點(diǎn)也不奇怪，不過我去見他，倒有一句說一句，沒聞到這味道。這玩意兒惡心透了，我絕對認(rèn)不錯(cuò)這味道，哦，對了，傅南生身上沒有，不過茍珥用過，所以以前我隔幾里地都能聞出他身上那狗味道，丫變態(tài)，現(xiàn)在倒是好像沒了。”

陳飛卿問：“茍珥會煉尸油？”

魯鼎道：“應(yīng)該不會吧，這玩意兒相傳是至陰之物，得女人來弄，茍珥我懷疑是買的，所以他總?cè)卞X，這東西死貴死貴還不一定買得到。對了，你從哪兒弄來這東西？”

陳飛卿道：“我暫時(shí)不能說。”

魯鼎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別說吧，我也不是很好奇?！?/br>
陳飛卿又問：“若不涂在身上，只是服用，你還聞得出這味道嗎？”

魯鼎擰著眉頭想了想：“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茍珥是涂在身上的，也不知道他吃不吃，這東西真吃下去還真是需要勇氣。怎么，你懷疑茍珥現(xiàn)在改成吃了？”

陳飛卿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隨口問一下。多謝，我還是先一個(gè)人想想吧，有些事兒比較亂?！?/br>
魯鼎點(diǎn)頭，正打算走，卻又記起來另一件事兒，叮囑道：“對了，你別燒了這紙，若要?dú)У舻脑?，人離遠(yuǎn)點(diǎn)兒，別聞，這東西這么聞著還沒什么，燒著了味道重，容易讓人有癮，就跟那什么神仙散差不多，但是聽說比神仙散更邪門更厲害?！?/br>
陳飛卿一怔：“若有了癮，會怎么樣？”

魯鼎道：“有了癮就離不開啊，發(fā)作的時(shí)候挺難受吧，具體怎么難受我也不知道，都是聽人說的，估計(jì)也沒幾個(gè)能活下來講真實(shí)感受?！?/br>
陳飛卿想了又想，道：“你說，傅南生會不會是被茍珥用這個(gè)東西控制住了？”

魯鼎一怔，隨即道：“我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但也很可能他倆是狼狽為jian，看你怎么想了，當(dāng)然我想你應(yīng)該還是覺得你那小南天真可憐值得同情，你醒醒吧，我還覺得茍珥是被他控制住了呢。以前茍珥是討人厭，至少腦子還沒這么大坑?！?/br>
陳飛卿搖了搖頭：“不管你怎么說，先去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