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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jīng)了,左右看看,湊近些,小聲道:“傅大人,這事我也得和你說一說。當(dāng)然我們要選些隨侍的人,但皇上是賢明圣主,若我們激起民怨,恐怕會惹得龍顏大怒。”傅南生的神色便隱約有些不悅起來。這便是姚乙瞧不上傅南生的另一個理由了。雖然姚乙自己也貪財色酒氣,但畢竟都沒敲鑼打鼓去做,而傅南生來到江南后,到處扯著皇上的旗號狐假虎威,不光給自己斂財,還想著法兒給皇上“斂”——皇上南下的消息傳來后,傅南生立刻找到姚乙,說要給皇上興建行宮接駕,還要大肆在民間給皇上選江南秀女隨侍。姚乙當(dāng)時便沒能回過神來。事實與他所想的南轅北轍,傅南生也與他所想的大相徑庭,怎么看……怎么看都像是個純屬來撈錢的諂媚佞幸。這真不是姚乙胡說,傅南生將那股子小人得志的派頭真是擺得十成十,不由得人不信。姚乙原先還指望從陳飛卿的身上看出點端倪,畢竟有了賑災(zāi)的事在前,陳飛卿在姚乙的心中還有些正氣。但陳飛卿和傅南生從京城出發(fā)前便吵得天翻地覆,一路吵到江南了還在吵,吵得一拍兩散,陳飛卿除了偶爾露一下面,便夜夜流連萬千溫柔鄉(xiāng)去了。姚乙是真看不懂這些斷袖。當(dāng)然,他也懷疑這些都是做出來的戲,因此對傅南生是十分防備。尤其傅南生讓他去大興土木、搜搶民間女子,他便更加謹(jǐn)慎起來。傅南生這算盤無論是怎樣打的,都打得太精,到時候會令皇上高興的機(jī)會太小,而一旦龍顏大怒,背黑鍋的也不會是傅南生,激起了民怨,民間罵得也只會是姚乙。姚乙便越發(fā)的厭惡傅南生了,只覺得此人不僅貪婪,并且惡毒。但面上仍要跟著笑。傅南生斂了笑意,淡淡地道:“欽差畢竟只是個虛職,江南還是姚大人在管……”姚乙忙道:“說不上,說不上。”傅南生擺了擺手,繼續(xù)道:“既然如此,也不為難姚大人,我自己想想法子。原本也是想著皇上難得來一次江南,想讓他過得舒坦一些,可見姚大人與大小官員都這樣清廉,倒顯得我不對了?!?/br>姚乙笑了笑,剛要辯解,便聽到外頭傳來他表侄的聲音:“傅大人,姚大人?!?/br>姚乙忙道:“這又沒外人,叫得這樣生疏。”他那表侄拘泥著道:“還是要講規(guī)矩的?!?/br>若不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傅南生似乎有那么些意思,姚乙都不想理這個表侄。這是個八竿子才夠得著的窮親戚,同樣讀書讀傻了,人家秦鄭文好歹能考狀元,這表侄卻一無是處,鄉(xiāng)試考了三回都沒考上,被他那種了八輩子地的爹娘領(lǐng)著上門求爺爺拜奶奶,好歹掛在姚乙的府里做個賬房,還一天到晚做不好帳,都不知道他活著是為了什么。偏偏還長得五大三粗、其貌不揚,名字也起得很隨意,叫張大樹。姚乙忙著應(yīng)付欽差的事,本想事后再趕走這張大樹,卻發(fā)現(xiàn)傅南生竟在宴席中途背著人和張大樹在后院里攀談起來。他一開始以為傅南生是想要套話,那倒沒什么好擔(dān)心,因為張大樹太蠢,什么都不知道,話也沒得套。然而眼看著不對勁起來,因那傅南生說著說著竟開始上手,擄起張大樹的衣袖,去捏那被結(jié)實rou拱起來的胳膊——姚乙實在是太嫌棄這表侄了,當(dāng)時便腹誹這表侄的身板有多壯,腦子就有多空。至于傅南生當(dāng)時的神情,姚乙覺得真是不好說,特別的難說。——傅南生喝了不少的酒,姚乙都說不準(zhǔn)是不是自己的偏見,總之便見傅南生滿臉春情蕩漾,盯著張大樹的眼神十分的刻意。姚乙當(dāng)時甚至有點害怕他倆在自家后院里就胡搞起來,畢竟小侯爺還在前廳坐著。姚乙是很想看陳飛卿與傅南生的笑話,但不想把自己家也攪進(jìn)去一起被人笑。還好傅南生不算太醉,過了一會兒便回去宴席上繼續(xù)喝酒。姚乙也不動聲色地繼續(xù)陪著吃吃喝喝,混當(dāng)以前的糾葛從沒有過一樣。第140章事后,姚乙問張大樹和傅南生說了什么,張大樹道:“沒什么啊,他說我看起來很壯實,問我是什么人,為什么在這里做事,家里有哪些人?!?/br>姚乙問:“他問你這些做什么?”張大樹道:“他說我長得很像他去世的朋友,所以見到我就很親近。”姚乙:“哦?!?/br>后來,傅南生還真和張大樹親近起來,街頭偶遇了幾次,請著喝了幾次茶、看了幾次戲。姚乙又找張大樹來問一問,只見張大樹滿臉難色:“我不想去了,但我不去他就很不高興的樣子,看起來很怪。但我去了,我也不高興啊?!?/br>姚乙問:“你怎么不高興?”張大樹猶豫了半天,道:“他喜歡摸我?!?/br>姚乙:“……哦?”張大樹十分扭捏地道:“我就覺得奇怪,本來都是男人也沒什么,但他有時候說些話我聽著臊得慌?!?/br>姚乙:“……哦?!?/br>張大樹一張黑臉都紅了:“我聽人說,他是那個……”猶猶豫豫地勾了勾小指頭,“我不是啊,我還要成親的?!?/br>姚乙:“……呵?!?/br>張大樹:“那我以后不去了。”姚乙道:“去,當(dāng)然要去,他是欽差,還是探花,這是你難得的機(jī)會,多和他請教請教。不要說你表叔我沒教過你做人的道理,這就是機(jī)遇,可遇而不可求?!?/br>張大樹一臉驚恐:“但是……”“你不要聽信那些謠言?!币σ乙槐菊?jīng)地道,“傅大人是個再正派不過的人,他是欣賞你,你一個男子漢,怕什么被另一個男人摸兩下。他是看看你這身架子結(jié)實不結(jié)實,說不定就將你帶進(jìn)京城做事了,你爹娘就盼著你出息呢。”張大樹掙扎著道:“但是他總說些……說些讓人好臊的話?!?/br>姚乙問:“什么話?”張大樹艱難地道:“就……就就就很難為情的話……”“到底什么?又沒有外人,跟你表叔有什么好害臊的?說出來才好幫你?!?/br>“他……他問我這么大年紀(jì)了,沒娶妻,怎么過的……”張大樹別過頭去,臉都擰成了一團(tuán),“就,就還有很多?!?/br>姚乙:“哦哦。關(guān)心你嘛,表叔也很關(guān)心你,這兒有點碎銀子,你先拿著,買兩身好衣裳。他說得又沒錯,你這年紀(jì)沒娶妻,平時一個人悶頭讀書,恐怕確實是過得很難,多出去玩玩。哎呀,不要這個樣子,他看著年輕,但歷的風(fēng)浪比你多多了,看你就像長輩看晚輩似的。何況你也不吃虧,他長得不好看嗎?”“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事……”張大樹將碎銀子攥在手中,緊張得直冒汗,“我、我我……”“他是欽差,招待他不是我一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