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后悔……我不該進(jìn)行這個(gè)計(jì)劃的……不應(yīng)該的……見不到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難受得多……”

“方允！飛洋的治療可以開始了！”林歆在門外沖方允叫，“快出來！”

沒等方允反應(yīng)過來，林歆就推門而入：“快點(diǎn)……汗，這才多少時(shí)間？滿地的鬼畫符這神馬玩意兒？”隨手撿起一張，就見上面歪歪扭扭的一張人臉，很丑很丑。

“靠，看什么！出去！”方允叫了一聲，頭皮一麻。

“蛤蛤蛤蛤，你這畫的不會是秦宇吧？！哈哈，這要是給秦宇看保準(zhǔn)連鼻子都給氣歪了，在你眼里他就長這樣？”林歆指著畫上的“鬼”，狂笑，根本停不下來。

“媽的，不準(zhǔn)笑！”方允吼了一聲，沖過去把紙搶下來，“你懂不懂隱私權(quán)？”

林歆一邊抹眼淚一邊笑，靠在墻上用力喘氣：“哎喲我去……我真的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帥！我和你說，帥爆了！哈哈哈哈哈……誒……你別推我……再讓我看看……”

方允滿臉黑線，推著她出門：“你先做好你該做的事吧！”

林歆是捂著肚子走進(jìn)研究室的，笑岔氣了，肚子疼。

這種人就是活該，方允在心里默默唾棄著，敢怒不敢言，飛洋的小命在林歆手里握著呢。

（以下為英文對話。）

“方先生接下來請你對這個(gè)機(jī)器說一些很難受的話?！盓iddie并沒有理會林歆的抽風(fēng)，正經(jīng)地對方允說著。

“有什么要求嗎？”方允看著玻璃罩里的飛洋，頭部貼滿了小圓片，連接著紅藍(lán)黃綠四種顏色的線。

“能激起他的求生欲望的?！盓iddie想了想，也只想出這一種說法。

林歆聽Eiddie這句話，忽然想起了什么：“飛洋不是覺得有秦宇陪你就夠了嘛，你跟飛洋說秦宇把你拋棄了唄。”

方允正準(zhǔn)備伸手摸摸玻璃罩子，聽到這句話手停了下來，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Eiddie和林歆互相對視了一眼，林歆挑了挑眉毛，Eiddie心領(lǐng)神會地點(diǎn)頭，兩人偷偷摸摸地退了出去。

“飛洋……我對不起你……”兩人走出去之前，只聽到方允說了這么一句。

☆、治飛洋

除了方允和飛洋，并沒有人知道方允說了什么，只知道后來，方允踉蹌著跑出來，對他們說：“飛洋醒了。”

“飛洋，你聽得見我說什么嘛？”林歆輕聲問著，飛洋呆坐在床上，目光只直直盯著方允看。

“飛洋，說話?！狈皆收f道。

飛洋這才有了反應(yīng)，看著方允軟糯地回答道：“聽得見。”

林歆看見這情形就覺得頭疼，飛洋除了方允對誰說話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并且方允必須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否則他就會渾身發(fā)冷眼淚流個(gè)不停。

“Eiddie，這是怎么回事？”林歆回頭詢問站在一邊拗造型的Eiddie，“和你預(yù)想的所有情況都不一樣啊?！?/br>
“恩……額……”Eiddie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走到控制臺不停翻動著已經(jīng)翻爛的資料，額頭上冷汗不斷，嘴里低聲念叨著。

林歆也走過去，跟著看，小聲抱怨：“實(shí)際永遠(yuǎn)比理論來的刺激得多，再這么玩下去，我真的是要報(bào)廢了，你們一個(gè)個(gè)的都不照著牌理出牌?！?/br>
翻了半天也沒翻出個(gè)結(jié)果，再加上林歆碎碎絮絮的抱怨，Eiddie頭頂冒煙，不耐煩了：“我只負(fù)責(zé)治醒他，其他一概不管！Sifer接下來的工作就交接給你了！”

說完這話撒腿就跑，方允茫然地看著Eiddie就這么撩擔(dān)子跑了，只有把眼神投注林歆，林歆綠著臉，低頭看這一手雜七雜八的資料。

“可能……是影響到……邊緣系統(tǒng)……下丘腦……呸，下丘腦是控制激素的……顳葉……對，應(yīng)該是顳葉……這樣吧，你今天姑且?guī)еw洋休息一下，我再去查查，和我?guī)煾干塘恳幌?。”林歆各種心虛，都不敢直視方允，隨便瞎說一氣，抓著資料跑了。

只留方允和飛洋在這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方允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這樣的情況，飛洋就好像剛出生的嬰兒，對睜開眼第一次見到的人依賴到極點(diǎn)。

“飛洋，你記得以前的事嗎？”方允無奈地半蹲在飛洋床前，用力嘆了口氣，飛洋這樣，就算醒過來他也沒覺得輕松多少。

“記得……都記得……”低低說著，垂著睫毛看他，拳頭緊緊握了起來，飛洋委屈地皺起眉頭，那雙眼睛，不知隱藏了什么情緒。

方允握住他的手，將蜷起的手掰開，捏在手里：“為什么不回答林歆的話？”半是嚴(yán)肅，半是寵溺地問他。

“我聽你的?！憋w洋的視線緊鎖方允，奇怪的是無論如何，方允也看不透飛洋眼中的情緒，那是他從沒見過的眼神。

這種危險(xiǎn)的話題能躲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方允站起身，扶住飛洋的肩膀：“你躺了這么久，起來走走吧，站得穩(wěn)嘛？”

飛洋搖頭，抓住方允的手臂，嘗試著站起來，好久沒有動過，四肢都麻木了，想要立刻站起來實(shí)在是有些困難。

這個(gè)下午，方允半樓半扶帶著飛洋在基地走了兩圈，林歆卻在實(shí)驗(yàn)室里和她的導(dǎo)師Eiddie大吵了起來，幾乎大打出手。

（以下是英文對罵內(nèi)容）

“你這蠢豬！又不是變成娘娘腔！怎么可能和下丘腦有關(guān)！你還有臉說是我的學(xué)生？！”Eiddie毫不客氣地指著林歆罵，看起來就像一只氣急敗壞的猴子，上竄下跳。

林歆不甘示弱，單手叉腰，食指指著Eiddie的鼻子，用英語罵人也無比順溜，中氣十足地吼著：“你這老昏頭，老了腦袋也不好使了，海馬體早就排除了，他什么都記得和海馬體有什么關(guān)系？！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師父？我看和顳葉有關(guān)！你該回爐再造一下！”

Eiddie氣的臉色青紫，被自己的學(xué)生嗆地說不出話來，實(shí)在是氣煞，他撲上去拉住林歆，就想揍她，林歆也沒客氣，揪著Eiddie的胡子用力扯，本來就沒幾根，一揪就是一撮。

“死丫頭！你完了！”Eiddie吼叫一著，眼看著自己辛苦積攢的胡須被拔掉，落在地上變成廢毛心疼無比。

兩人鬧得動靜很大，方允頻頻往緊閉的實(shí)驗(yàn)室大門望去，卻有人走過來和他說：“你放心好了，Sifer和Eiddie總是這么吵，我們都習(xí)慣了，等他們打累了就好了?！?/br>
方允聽了，也就不管了，領(lǐng)著飛洋回觀察室。

六點(diǎn)多的時(shí)候，林歆和Eiddie走了出來，林歆左眼淤青，頭發(fā)蓬亂，左邊袖子裂開一條口子。

Eiddie的胡子被拔了個(gè)干凈，右眼的眉毛也光了一半，手上捧著幾撮白毛，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