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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近江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1

分卷閱讀201

    屈方寧就站在他酒案旁邊,小腿離他不過一臂之遠。眼見他的姿勢就要把自己圈進兩腿之間,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御劍等他蓄足了抗拒之氣,才帶著笑意往門口指了指:“你那匹馬,自己牽走罷。這么久了,它也離不開你這個主人?!?/br>
屈方寧順著他的手朝門口一看,只見追風(fēng)身披紅鞍,背掛霜弓,一身鬃毛雪白清亮,正立在月下左顧右盼。琥珀色的馬眼與他相望,前蹄一揚,打了個響鼻。

他對御劍再有天大的怨恨,這一下也知道自己想錯了,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里,好容易平順了,卻也說不出甚么美玉良言,一轉(zhuǎn)身,徑自走出去了。

車寶赤這才湊到御劍席前,見屈方寧背影遠去,打趣道:“白忙這么久,乖兒子還沒哄回來?”

御劍收回目光,笑了一聲,道:“有什么辦法?欠他的。”復(fù)抱了抱他肩頭,道:“紅哥,這次有勞你了。還是之前說的,二十個?!?/br>
車寶赤色迷迷一笑,舔唇道:“女人我倒是不缺。聽說……老沙家那個跳銀碗舞的美人兒,叫什么帕麗斯的,安代哥哥是給你了?”

御劍自然一點就透,大方道:“一會給你送過來?!?/br>
車寶赤垂涎帕麗斯久矣,喜得臉放油光,嘴上卻故意道:“這美人兒可是伊克昭盟最輕盈的蜂鳥,就這么白白給了我,那怎么好意思?”

御劍哂道:“一整個伊克昭盟送給你又何妨?”眼神落回帳門前,舉起滿盞血色美酒,淺啜一口,眉心重重一蹙,繼而展顏一笑,一飲而盡。

第46章遠星

額爾古成婚之日,鬼城熱鬧喜人,山上亦有賀儀送到?;夭趫F帳中清點禮品,見屈方寧過來,示意道:“這份禮可不輕哪!”

屈方寧看時,乃是一只紅木長匣,其中一柄龍牙錯金刀,刀環(huán)連枝,打成一個女葵花的形狀;刀旁是一支梅腮玉骨粉翠釵,通身瑩潤,碧影斑斕。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丹姬夫人見到此物,那是絕無不愛之理的?;夭仙舷簧w,向遠處憨笑的新郎官望去:“這也是一段啼笑姻緣了。要不是御劍天荒使這一出,這一對也不知何年何月能收場?!?/br>
屈方寧嘴角微微一動,也向額爾古招了招手:“他有心要留,我也不能真走。皆大歡喜,有什么不好?”將額上面具拉下,向軍機處去了。

軍務(wù)長一聽他要撤回奏表,那還有什么不樂意的,立即收回批復(fù),從臺面最顯眼處取來原冊,遞到他手里。轉(zhuǎn)念一想,還是不放心,又揉爛了一多半,才板著臉遞了過去,囑咐少年人不可沖動行事云云。屈方寧肚里暗笑,連連答允,等他三令五申地批評完畢,才道:“屬下還要領(lǐng)取一份任命書。從前任性慣了,給您添麻煩了?!?/br>
軍務(wù)長愣怔了一下,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一下大喜過望,親手替他披上那件少宰長袍。一看長短大小,無不適宜,頓時老淚盈眶,只覺這樣一位少年英杰,竟能隸屬自己治下,實在是與有榮焉。將來他傳唱千古的長歌之中,如能與自己沾一些邊,那就更好不過了。因此一見他領(lǐng)命而去,就有意四處宣揚,把年輕的少宰大人之名,散播到了鬼城每一個角落。

屈方寧所司之處是離火部軍機處,因御劍不喜冗官冗制,人手十分精簡,事務(wù)甚為繁雜。他身負春日營百人隊長之責(zé),亦是不能懈怠。頭幾日初理軍務(wù),一天之中,竟無片刻余裕。每每陣閱三次號角響盡,才步履匆匆往練兵場趕去。其時十月初寒,那件金邊袍子隨他快步行走高高揚起,朔風(fēng)烈烈,袍澤當(dāng)風(fēng),引得別人競相觀看。過了幾天,許多年輕士兵也紛紛披起了或灰或藍的袍子,學(xué)著他的樣子粉墨登場,兩旁拉扯地解開頸下系帶,目不斜視地往一旁槍架上一拋??上Р还苷l學(xué)起來,都比不上少宰大人本人好看。學(xué)他的人也有自知之明,從不敢到他面前比較。但是比不過本人,難道還比不過別人嗎?因為都存了這一點不服氣的心,陣閱之前,都到得格外早一些,振振袖口,提提下擺,彼此看不順眼。

巫木旗生來愛熱鬧,一見這幅場景,就連忙搭個涼棚四處張望:“將軍,我看他們穿的衣服,怎么跟小錫爾有點兒像?”

御劍懶洋洋倚靠軍座上,聞言也不抬眼,道:“嗯,此謂側(cè)帽風(fēng)流,你學(xué)著點?!?/br>
巫木旗自然半個字不懂,兀自伸長脖子看了半天,心中十分詫異:“小錫爾沒戴白帽子,袍子上也沒帽子。這側(cè)的是誰的帽,風(fēng)的又是哪門子的流呢?”

不過這位側(cè)帽風(fēng)前的獨行主人,對他們的評議一點也不知道。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分部軍務(wù)長又搬來一疊堆積如山的奏表名冊,悉數(shù)堆在他眼前,面帶慈祥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這都是要往你們營去的,你盡快篩選一下罷?!?/br>
屈方寧嘴里叼著個冷油酥馕,乍聞噩耗,幾乎食不下咽。連夜篩選之時,見幾份申報冊上,擅長一欄都填得極其簡單,僅“擒拿圍捕”幾字。他心頭一跳,翻過去一看,果真是坎水部遮羅營士兵遞交上來的。他手執(zhí)表冊思索許久,有意篩除那些個強壯有力、無家室之累的士兵,反挑了幾名體格普通、身手平庸之輩。選入之后,著意親厚,不要許多時候,已經(jīng)能夠勾肩搭背,說一些葷素不忌的笑話了。趁作弄新兵的勁頭,又灌了幾碗綠酒,酒酣耳熱,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眼見時機成熟,假作不經(jīng)意問道:“當(dāng)日御劍將軍命你們隨我……出使繁朔,是怎么說的?”

別人醉眼朦朧的,對他那點懼怕都給酒勁壓下去了,乜眼嬉笑道:“主帥的命令,可比隊長你的級別高了去了。這屬……軍事機密,我們做屬——下的,是萬萬不敢泄露的。”

屈方寧心念一動,也笑道:“那作為朋友,私下說幾句體己話呢?”

那幾名士兵笑得更醉了,東倒西歪道:“隊長既然肯認咱們是朋友,那咱們也只好說幾句醉話了。當(dāng)日主帥言道:無論你中途折返,還是臨陣撤退,都務(wù)必護你平安周全。主帥自然是為隊長你打算,擔(dān)心你的安危,怕別人對你不敬,隨時準備讓你回營。其實說句不該說的,主帥思慮太周詳,縝密過頭了。你看咱們千葉這么強,派遣出去的使節(jié),誰敢不恭恭敬敬的禮讓三分哪?別說隊長你,就是我們這些隨行小卒,老京王都是客客氣氣的……咳咳,喝了酒,話太多了。隊長你聽過就忘,千萬別往心里去。隊長?……”見他神色異樣,嚇得酒頓時醒了三分,吶吶不敢再言了。

屈方寧勉強一笑,道:“你說話了么?我怎么一句都沒聽到?”拍了拍他后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