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虧損，卻為了顏面而依然生活揮霍。

“尊敬的約翰祖父曾經(jīng)留下一些古董，你可以為它們尋到合適的買主。”威廉又蘸了一些墨，他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便繼續(xù)寫：“艾瑞克子爵一直對波昂河旁邊的土地頗感興趣，如果他愿意付出三千鎊，那么我便同意這筆交易。”

他在信上的最后一行寫道：“請將償還帳務(wù)后剩下的錢寄給我，我迫切需要這筆款子?！?/br>
于是，莫爾伯爵開始通過變賣家產(chǎn)的方式來獲取金錢，而當(dāng)他急需用到錢的時候，甚至不惜節(jié)衣縮食，或者將身上的值錢的東西先變賣掉，以此來湊足購買邀請函的錢。由于頻繁地出入各處的典當(dāng)行和拍賣所，也使得關(guān)于莫爾伯爵沉迷于畸形秀的丑聞不脛而走——

“各位觀眾，我們又來到大伙兒最期待的時候?？炜窗。牬竽銈兊碾p眼，本世紀(jì)最精彩的怪胎秀，一個來自遠(yuǎn)古傳說的蛇神?！?/br>
巨大的玻璃箱緩緩?fù)屏顺鰜?，在所有人的驚嘆聲之中，坐在觀眾席中央的男人卻一反常態(tài)。面具遮掩住了他的表情，但是卻無法掩蓋他熾熱的視線。由于花了五百鎊，他今夜的位置比先前幾次都近得多，他仰頭眺望著箱中的人蛇，情不自禁地抬起手，這個距離讓他產(chǎn)生了美好的想象，就好像他隨時都能碰觸到它……

“阿波菲斯（Apophis）……”男人癡癡地囈語。

筆尖“沙沙”地在紙上劃動著，火光時隱時現(xiàn)。在一個窄小潮濕的房間里，威廉.莫爾趴在桌案上，握筆的手因?yàn)楹涠l(fā)抖。為了節(jié)約身上的錢，他從旅館搬到了這個租金便宜的房間里。

“霞光與你一同進(jìn)入我的世界，河流在你的身上歌唱，我的靈魂亦流淌其中，欲望在你的身上筑巢*（注），獻(xiàn)給我的蛇神，我的阿波菲斯……”

他為他的人蛇取了一個名字——阿波菲斯，那個傳說里下古埃及守護(hù)尼羅河三角洲的蛇神。祂擁有半人半蛇的形象，是黑暗與欲望的化身，據(jù)說祂熱衷于與祂的信徒交合，以此將自己的血脈繁衍下去。

凌亂的桌子上紙張散亂著，有一些只寫滿了字，有些只寫了一點(diǎn)就被卷成了一團(tuán)扔在一邊。攥寫完這首詩句后，威廉.莫爾將筆擱下。

我的蛇神……指腹摩挲著粗糙的紙面，威廉默念著這個名字，紙上的字句纏綿繾綣，無不透露出他對它越來越深的迷戀。角落的鏡子映出了男人的模樣，他的面色蠟黃中透著蒼白，看起來就像是個久臥在床的病人。

男人坐在椅子上，那搖曳的焰火又一次讓他想起了那白霧里的蛇尾，他回憶起了當(dāng)手拂過它們時帶來的刺癢，還有當(dāng)掌心從那張臉龐撫摸過時的觸感……每當(dāng)這時候，他的呼吸便會變得急促，猶如經(jīng)歷過了漫長的掙扎后，他將手伸到了桌底下。

威廉.莫爾一向來都潔身自好，過于嚴(yán)苛的管教讓他在極長的一段時間里視欲望為洪水猛獸。他從來不和家中的女仆廝混，更別說像那些上流貴族一樣流連于聲色場所。由于相貌有損，又是個瘸子，他從未有過可以談婚論嫁的對象，那些女人在背后嘲笑他是“陰沉的怪胎”，在社交場合上甚至沒有人愿意跟他跳一支舞。

“阿波菲斯……”這一刻，威廉.莫爾的腦海里又一次產(chǎn)生幻想，他想到那美艷的人蛇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羽睫翕動。他想象它緩緩地伸出舌頭，開叉的前端滑過他的前胸，上頭細(xì)小的倒刺將他的rutou舔得又癢又腫。腦海里的人蛇用蛇尾卷住了他，那冰涼濕冷的感覺令他渾身顫栗，他看到了蛇腹上堅硬的鼓起，在他的愛撫下，那里的鱗片變得柔軟潮濕。威廉用手上下迅速地taonong著自己的yinjing，不一會兒便滿頭大汗，他陷入了瘋狂的臆想，他看到自己的下身變成了蛇尾，和那銀白色的尾部緊緊絞在一起，一如他曾經(jīng)將看到兩條交配的蛇那樣?；闹嚨氖牵诨孟胫?，他成了那條母蛇，雄蛇的rou芽牢牢地擠進(jìn)很他的身體，在他的內(nèi)腔里用力地摩擦，他因此而跟著上下挺動腰身，尿口不斷凝出jingye，將下身弄得泥濘不堪。

在近乎窒息的快感之中，他終于達(dá)到了高潮。

——就這樣，黑色的欲望一步一步地蠶食著他，將他的靈魂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蛀空。

威廉.莫爾變得越發(fā)貪婪，他并不再滿足于只是遙遙地望著箱中的人蛇。在品嘗到了甜頭之后，為了距離他的蛇神更加接近，他甚至不惜為此一擲千金，用上千鎊來購得一張距離舞臺最近的座位。每一場演出對男人來說都是一場神圣的儀式，他無疑成為了人蛇最虔誠的信徒，每一次朝圣都能使他的靈rou得到至高的升華。

就像是個無可救藥的癮君子，越是想要戒除毒癮，便越是不可避免地越陷越深。

莫爾伯爵已經(jīng)失去了判斷的能力，他為了快速得到錢而四處向人借貸，使得自己聲名狼藉，大伙兒戲稱他是來自克利夫蘭郡的瘋子，威廉.莫爾徹底淪為了上流社會的笑柄。他過去原本還有些朋友，現(xiàn)在也都因?yàn)閾?dān)心他向他們伸手借錢，而急不及待地同他撇清關(guān)系。長期以往下來，莫爾伯爵便債臺高筑，迫使他不得不將自己的家產(chǎn)賤賣，那些圖謀不軌的家伙便能趁此牟利，用低于市價幾倍的價格來占有他的產(chǎn)業(yè)。

轉(zhuǎn)眼間，半年便過去了。

一個男人從牛津街上的銀行走出來，外頭大雪紛飛，他的衣著略顯單薄，以至于一踏出銀行時便渾身哆嗦。這人正是威廉.莫爾，現(xiàn)在的他和先前比起來完全像是兩個人——他的面頰深陷，兩顴突出，看起來落魄潦倒。

莫爾伯爵來到銀行兌現(xiàn)了身上的最后一張支票，銀行將他在克利夫蘭郡的伯爵宅邸進(jìn)行拍賣，在償還完所有的欠債之后，他們只留了兩百磅給他。

這下，威廉.莫爾終于破產(chǎn)了。

要是他還有些理智的話，應(yīng)該要將這筆錢給放起來，雖然不多，只要不過度浪費(fèi)，它能讓他衣食無憂好一陣子?？墒窃诘玫竭@筆錢之后，男人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西區(qū)巷尾的一家當(dāng)鋪里。見他走進(jìn)來，當(dāng)鋪的老板只是冷漠地抬了一下眼皮。過去他也曾經(jīng)對這個出手闊綽的伯爵先生畢恭畢敬，甚至還同意他賒賬，但是隨著威廉.莫爾的破產(chǎn)，他便越發(fā)看不上他。

男人會來到這兒只有一個目的，他向典當(dāng)行的老板打聽最新一場畸形秀的邀請函。埃蒙德的畸形秀依舊在貴族間流行，熱度只漲不褪?，F(xiàn)在它每個月都會有固定兩場的演出，而它的邀請函至今仍是重金難求。

“你還打聽它做什么呢？如果你還有錢的話，應(yīng)該想想今后的日子。”老板的這番話乍聽像是出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