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此時，那士兵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臉，緩慢的張嘴，無聲的說出了四個字：曙——國——萬——歲——

一分鐘剛到，簡德長呼了一口氣，扭頭看著那弓箭手，怒道，“我并未讓你動手！”

“我也并不聽命于你?！惫值穆曇魪拿芍樀牟冀砗竺?zhèn)鞒?。他收起弓箭，轉身就走，也不繼續(xù)放箭了。

程一江抱著親衛(wèi)兵的尸體。

他知道，現(xiàn)在只帶了百來人不能攻城。

不能。

不能。

他是軍師，不能意氣用事。

程一江紅著眼眶，楊殊致?lián)鷳n的看著他。

過了許久，程一江才開口，“走罷，回去復命?！?/br>
關重水一收起上帝視角，就看見了滿臉擔憂的楚謖，“出什么事了？”

“那弓箭手又出現(xiàn)了，軍師的一個親衛(wèi)兵替軍師擋箭，死了?！?/br>
關重水十分自責，如果他去了的話，說不定就能及時防御，但現(xiàn)在人都死了，治療也沒用。

“自責什么？”楚謖看著關重水的表情，安慰道，“跟你沒關系的。”

程一江回來的時候，王將軍已經(jīng)聽說了情況，正十分擔憂地看著程一江。一時之間，除了士兵們的腳步聲，竟無一絲其他的聲響。

“軍師……”王將軍欲言又止。

“嚇到你啦？”程一江突然一笑，“我哪有那么脆弱，只是剛才在想怎么攻青州城罷了！”

所有人，“……”

“媽的嚇死我了！”楊殊致走上前去，狠狠地拍了一下程一江的肩膀，直把程一江拍的向前了幾步。

“兄弟們，”程一江轉身對著所有的士兵說道，“人誰無一死？死在戰(zhàn)場上是我們的榮耀！”

士兵們紛紛舉起右手成拳狀，揮舞著。

關重水看著程一江，瞪圓了眼睛，看的楚謖覺得十分好笑。

“程一江本來就是軍師，見過了多少生死，只不過這次死的是他身邊的人，最多難過一會兒罷了。畢竟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如果為了這點小事難過，可就耽誤了太多了?！背q在一邊說。

只見軍隊士氣滿滿，正在休息的士兵們也一個個站了起來，對訓練他們的錢孫星說，“副將，我們不休息了，您繼續(xù)罷！”

程一江快步走到楚謖面前，“陛下，方才我恍惚之時，本應是簡德最好的進攻時機，但他并未進攻，許是因為他們的援軍未到，只能守而不能攻，眼下正是我們進攻的好時機！”

楚謖看了一眼關重水，關重水點頭。

“今晚夜襲青州城，你去叫大家做好準備。”

“好！”

關重水在軍營里一向穿的是楚謖為他準備的白、青等顏色素淡的絲綢，但今日他身邊一個親衛(wèi)兵給他帶來了一套甲胄。

關重水和甲胄大眼瞪小眼。

不、會、穿。

楚謖一進來就看到這幅場景，笑問關重水，“要穿這個？”

關重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沒說話。

事實上，絲綢很容易弄臟，營中洗衣也不方便。

楚謖便是想到了這一點，于是對關重水說，“脫衣服?！?/br>
關重水沒動。

“不脫怎么幫你穿？”楚謖輕聲問。

關重水這才開始脫衣服。

楚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過來?！?/br>
有什么東西和夢境完全重合。

楚謖輕咳一聲，動作很快地幫關重水穿上衣服，幸好關重水記憶力很好，不然只怕是還得再穿幾次才能學會。

楚謖停下了動作，關重水則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甲。

曙國的軍服是純黑色的，皮甲是貼身的，很能勾勒腰線和大腿，黑色的鎧甲和關重水白色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關重水的長發(fā)則被一根紅繩高束起。

感覺……總之不像是士兵就對了。

楚謖有些心煩意亂，“脫了罷?！?/br>
關重水木了一會兒，開始脫衣服。

楚謖像是要解釋什么，輕聲說道，“不好看?！?/br>
盡管他心里正在吶喊：好看死了——！

關重水再次把皮甲脫掉，換成了原來的衣服。那衣服他也覺得太緊了，十分難受。

此時紅色的太陽落了一半，白色的月亮升了一半，兩者在天空中遙遙對峙，最后，還是太陽落了下風。

楚謖和關重水面前只有一匹馬。

關重水，“我會騎馬了?！?/br>
楚謖，“孤知道?！?/br>
楚謖嘴角一勾，拉著關重水上了馬。

軍隊浩浩蕩蕩，但卻無聲無息，天空暗了下來。

今夜本來應該有一隊米商來給青州城送糧食，這是黃家夫婦用自己的銀錢購置的。楚謖負責劫了米商然后偽裝成米商，進城門送糧食，這時再由王將軍在城門叫陣，楚謖和王將軍里應外合，將青州城今夜就徹底攻下。

關重水和楚謖先帶著一百人離開。

米商一定會經(jīng)過涂山，楚謖和關重水帶著人守在這里。關重水打開上帝視角，“按照他們的腳程，還有十分鐘就到了?！?/br>
楚謖自然已經(jīng)習慣了關重水的計時方法，“分鐘”這個已經(jīng)在曙國開始推廣，當然，最了解它的應當是國子監(jiān)的學生們。

涂山另一頭，一隊人駕著馬車，他們拉著的車上那些袋子都鼓鼓囊囊，裝滿了米。

暗處，李非的眼神一亮，“兄弟們，這可是條大魚！”

關重水聽到聲音才察覺到不對。上帝視角看的時候很方便，但是那些人和周圍的環(huán)境幾乎融為一體，不說話的話根本很難察覺到。

“上！”

關重水終于意識到這些人要干什么了。

第35章曾是驚鴻照影來

【3】

那米商和姓黃的夫婦本來有些交情，才肯冒著危險派鏢局護送這些糧食到青州城，但唯恐被人發(fā)現(xiàn)，因此才選在夜晚到達。

然而，當那些山賊出現(xiàn)的時候，米商還是哀嘆一聲，立刻決定保命要緊。

“東西都交出來！”一個土匪喊道，“交出來留你們一命！”

李非嘴里叼著一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