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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交疊,緊跟著翻掌向上,一絲星芒從他的指尖迸發(fā)出來,喝道:“血納?!?/br>裴取嚇得扔開劍撲到地上,匆忙躲避,卻發(fā)現(xiàn)那點星芒不是沖著他過來的,而直接點上了裴峰的額頭,裴峰頓時覺得身體一輕,頭昏腦漲,好像有什么十分重要的東西突然離他而去!喬廣瀾收手,用腳尖挑起剛才裴取扔到地上的劍,長袖卷住劍柄揮出一道弧線。“幽冥暗通,陰陽平衡。所欠必償,予命必爭!”隨著喬廣瀾吟出的這幾句話,裴峰身體內(nèi)從別人那里攫取的生命力被他用奪命術借走了一部分,而隨著喬廣瀾的劍尖點中一架架骷髏,它們也在那一瞬間發(fā)生了變化——由白森森的骨架變成了常人的面貌!隗信目瞪口呆,只朝著那些人看了一眼立刻就傻了,他沖上去,大聲喊道:“父親!”擋在喬廣瀾最前方的,正是他的父親明武侯隗紀。喬廣瀾淡淡地說:“過來?!?/br>隗紀言聽計從,立刻走到了喬廣瀾的身邊,隗信這一撲撲了個空,怒喝道:“你用了什么妖法把我父親害成了這個樣子。”喬廣瀾手向旁邊一伸,拍在隗紀的肩膀上,他的個子本來比對方矮上一些,為了讓喬廣瀾拍的舒心順手,隗紀特意弓腰低頭,調(diào)整了自己的姿勢。隗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喬廣瀾道:“隗紀,告訴你兒子,你為什么會變成了這個樣?”裴峰厲聲道:“住口!”他的聲音跟剛才比,似乎有些粗啞,但大家的注意力都沒在這里,因此暫時沒有人發(fā)現(xiàn),隗紀的目光機械地移到他的身上,喉嚨里發(fā)出悶響:“裴峰殺我!奪我血rou!”隗信道:“父、父親!這是真的嗎?”他再次撲上前去,企圖觸碰隗紀,這一次喬廣瀾沒有阻止,但隗信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像喬廣瀾那樣隨心所欲地觸碰對方,他的手直接穿透了隗信小臂上的皮rou,摸到了他的骨頭上。死人不能復生,面前的人雖然因為剛才恢復的那一點點生命力而顯出了人形的幻影,但實際上站在他面前的仍舊是枯骨而已。但隗信相信了,因為他已經(jīng)摸到了隗紀的右臂小骨有兩處稍微錯位,這是父親早年在軍中受過的舊傷。原來喬廣瀾一直說的沒錯,自己卻對殺父仇人恭恭敬敬,一再維護,真是個最大的蠢貨!隗信憤怒之下一把抽出佩刀,照著裴峰就砍了過去:“混賬!你真是卑鄙無恥!”裴取不知道他的內(nèi)心變化,見狀連忙舉刀護住裴峰,大聲道:“隗大哥,你不要相信那小子的話?!?/br>隗信氣急敗壞,看見他就仿佛看見了之前那個不開竅的自己,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瞎了眼的蠢貨,還不給我滾開!”裴取莫名其妙道:“你怎么逮誰咬誰,我看你是瘋了吧?我大哥對你恩重如山……”“去你媽的恩重如山……”隗信罵道一半的話噎在了喉嚨里,張大嘴看向裴取的身后,裴取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對,莫名奇妙地一轉(zhuǎn)頭,驟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裴峰竟然已經(jīng)變了一個模樣。他的面容像水波一樣不斷變化著,忽男忽女,忽老忽少,全身的骨骼啪啪作響,雙臂急速伸長,向著裴取抓了過去:“快把你的命給我!我要活—下—去—”聲音由細變粗,到后面的“活下去”三個字時,就仿佛很多男女老少聚在一起共同呼喊,而他的力氣也大的出奇,裴取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都沒有躲開,被他一把抓住了領子,勒的直翻白眼。他被裴峰拎到了面前,這個距離可以看見對方血紅的眼珠和猙獰的神情,周圍曾經(jīng)一起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紛紛發(fā)出驚駭?shù)慕新暎瑺幭瓤趾蟮叵蜻h處逃命。現(xiàn)在他們終于意識到,什么拯救國家危難的戰(zhàn)神,什么常勝將軍,原來那么多的人真的是被他害死的!裴峰竟然偽裝了這么多年,每年還假惺惺的給這些枉死之人拜祭!裴取驚恐地看著裴峰,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死在他的手里,他拼命地掙扎,卻根本就抵抗不過裴峰的力氣。燈油灑了之后,燈籠鬼的反噬之力越來越強,裴峰喝道:“別亂動,你不是很想我贏嗎?把你的血rou借給我做燈油,我就贏了!我贏了之后,一定會把你跟二叔叔母葬在一起,讓你們一家團圓!”裴取恍然大悟:“我爹娘也是你、你、你……”他極度的憤恨之下幾乎說不出話來,眼看著馬上就要含恨而死,屁股上突然一疼,整個人就被狠狠一腳踹了出去。他死里逃生,在地上摔得暈頭漲腦,坐起來之后,就看見喬廣瀾正在跟裴峰動手。……或者說是暴打裴峰。從剛才開始,雖然喬廣瀾一直在掌控著局面,但其實他幾乎沒有真正自己出手過,直到現(xiàn)在,讓在場的人看清楚了裴峰的真面目之后,他才把裴取一腳踢開,跟著揮拳打在裴峰的臉上。裴峰的面部被擊中,踉踉蹌蹌后退兩步,身后散出十幾個黑色的人形。喬廣瀾道:“這還不夠??!”他拽住裴峰的衣領,直接把他扯過來,照著他又暴捶了好幾拳,裴峰狂噴鮮血,身后不斷冒出人形,他好不容易掙扎著撕裂自己的衣領,掙脫出喬廣瀾的手,大喊一聲:“阿瀾!”喬廣瀾一愣,裴峰抱著他的小腿順勢就跪下了,大聲道:“阿瀾,我錯了,我知道你恨我陷害喬伯父,可我也是不得已的!我心里其實還愛你?。∧惴胚^我吧!”喬廣瀾:“……”裴峰道:“有一次我在戰(zhàn)場上受了很重的傷,眼看就要死了,想起在一本書上看見的方法,就讓國師幫我找了一只燈籠鬼,用人命養(yǎng)著,喝了里面的燈油,我竟然真的很快就恢復了,從那以后,上戰(zhàn)場的時候我再也不會覺得恐懼……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真的……我也很想回來見你啊?!?/br>喬廣瀾抱著手,似笑非笑地說:“我看是回來弄死我吧?”裴峰連忙說:“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絕對沒有想你死的意思!只不過那只燈籠鬼被我養(yǎng)了五年之后,燈芯在一次意外中折斷,如果還想要繼續(xù)使用,只能去找替代品,我記得你有一次跟我提到過,說你家有一枚祖?zhèn)鞯聂⒆?,是用昆侖山頂峰上的白玉做的,正好可以……啊!?/br>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jīng)被喬廣瀾當胸一腳踹了出去。喬廣瀾道:“很好,很有意思,你的道歉中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聽見,果然是別出心裁,十分誠懇。還有,你的誓言太不值錢了,我可一個字都不信?!?/br>裴峰道:“我可以改!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殺我,你……”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胸口捅出了半截帶血的刀鋒。裴峰不敢置信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