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

“江曜說萊爾已經(jīng)離開了學校，為了安全起見吧，畢竟達米安也是黑天鵝的人，他們的關(guān)系太近?！蹦虑嗤┎粍勇暽亟忉尩?。

“可、可是我們不是已經(jīng)監(jiān)控了達米安很、很久么？他所有的記錄都被我看、看過了，他沒有問、問題?！笔┪制澃咽跈?quán)令放在了一邊，不太想開啟自己的電腦，“其、其實要是之前對、對他監(jiān)控的話，我、我覺得無所謂，但是他現(xiàn)在是、是我、我、我男朋友，我把他、他所有對外聯(lián)系的信號全部監(jiān)、監(jiān)控起來總感覺……”

“是啊，他現(xiàn)在的身份不一樣了?！蹦虑嗤┠托牡馈?/br>
施沃茲不答話。

穆青桐摸了摸他的腦袋。

“我、我是在確、確定他沒有問、問題的情況下，才答應跟、跟他戀愛的。”過了一會兒，施沃茲說道，“我其、其實明白，因為他、他跟我走得近、近了，才會再、再次被監(jiān)控。大、大概老大已經(jīng)看出來我、我跟達米安的關(guān)系了……而、而且這件事他讓我自己來、來做，殿下他、他很信任我。我只是有、有點難受，萬、萬一被他知道的話，他肯、肯定會不高興的……”

穆青桐：“……”

“不、不過，想想，不只是他，我、我們所有會直、直接接觸到老大的人都會被、被監(jiān)控?！?/br>
“嗯，從安全方面考慮，畢竟你清楚江曜目前處于什么境地?！?/br>
“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達米已經(jīng)算、算是自己人了吧?！?/br>
“你都叫他達米了？”穆青桐神色有點微妙。

話題忽然間被轉(zhuǎn)移，施沃茲的表情看上去呆呆的，老實道：“沒、沒有，是這樣的……我不是不、不太會說話么，老、老是喊他達達米安……”

施沃茲的臉有些紅了，他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繼續(xù)道：“叫快、快了之后，就好像在、在說榻榻米一樣，他、他說不好聽，就、就直接讓我喊達米?！?/br>
“哦——”穆青桐拖長了聲音。

施沃茲：“……”

這時施沃茲的通訊器響了。

穆青桐眼尖，一下就看到備注是達米安，立刻笑著把通訊器拿給他，催促道：“快快快，快接，快接，快接……”

“你、你老笑我，你好、好煩?！笔┪制澬÷曕止镜?，“等你談、談戀愛你就、就知道了，我、我就接個電話有、有什么好笑的……”

穆青桐搓了搓鼻子，沒接話，揉了揉自己還在發(fā)酸的腰。

某地下試驗室。

“姓名。”

“萊爾·墨菲?！?/br>
“年齡?！?/br>
“22?！?/br>
“編號?！?/br>
“r02?！?/br>
……

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例行公事地問著這些問題，萊爾雙眼并未焦距，機械地回答著。

“你的日歷表示最近陷入林恩霍爾記憶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了?！惫ぷ魅藛T拿著萊爾的手環(huán)，看到上面劃的勾越來越密集。

“是的?！比R爾點頭，“但是記憶很零碎，沒有規(guī)律，都是以夢境呈現(xiàn)的?！?/br>
“除了這個你還有什么不良反應么？”

萊爾認真想了想，搖搖頭：“沒了?！?/br>
工作人員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過了一會兒從旁邊拿出一個牙托，遞給萊爾。

萊爾遲疑了一下沒有立馬接過去。

工作人員微微側(cè)頭，不太理解他的抗拒。

“教授，請問林恩的記憶會取代我的么？我是說像穆青桐那樣重塑海馬區(qū)取代宿主?！比R爾問。

“不。”工作人員搖了搖頭，“這只是讓你做一個記憶具象化顯示，由于寄主已經(jīng)死亡，他的記憶形態(tài)復制過來的時候不完整，他不會取代你本人。事實上他的記憶已經(jīng)越來越不穩(wěn)定了，或許有一天會消失?！?/br>
“可它出現(xiàn)得越來越頻繁?！比R爾說，“就像它要從我腦子里跳出來一樣。”

“那是因為你見到了穆青桐，直接刺激到了林恩·霍爾的記憶，讓它變得活躍，但這樣應該也只是加速了它的消失。”

萊爾將信將疑，但終究沒有追問下去，接過牙托咬著，然后躺在了檢查臺上。

記憶具象化顯示的實驗令萊爾非常痛苦，牙托幾乎被他咬爛，上面印出一道道深深的齒痕，檢查臺上的床單也被他的冷汗浸濕。他的手指抓在旁邊的金屬欄桿上，已經(jīng)滲出了暗紅的血，像一頭野獸一樣被捆在上面不斷嘶吼著。

殘缺的記憶片段在鐳射屏幕上慢慢展現(xiàn)，出現(xiàn)了模糊的幾道人影。

“青桐，青桐！”萊爾緊閉著雙眼，想從橡膠帶的束縛中掙脫出來，但卻不能撼動它分毫。

屏幕上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實驗室的工作人員能看到一個巴掌大小炸彈的碎片正對著屏幕下方飛去，隨即畫面一頓。

“現(xiàn)在的神經(jīng)波動可以轉(zhuǎn)化聲音信號嗎？”實驗室的大門忽然被打開，走進來一個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

“元帥?！彼械墓ぷ魅藛T立刻全體肅立，對著來者行禮。

赫爾曼抬了抬手示意他們繼續(xù)進行實驗，漠然地看著萊爾在檢查臺上掙扎，然后把目光放在一位老者身上。

站在儀器面前的工作人員立刻輸入了一串指令，然后拉著電線接入了揚聲器，一陣電流聲“撕拉撕拉”地響了一陣后，終于出現(xiàn)了一句失真的聲響。

“導師——醫(yī)療隊……撕拉……撕拉……”

隨后這句話立刻又被電流聲給取代。

“抱歉，元帥閣下?！崩险咦叩胶諣柭媲?，對著他行了個禮，“目前來說，轉(zhuǎn)化聲音信號的技術(shù)還不成熟?！?/br>
赫爾曼點點頭，繼續(xù)把注意力移回到萊爾那里。

萊爾整個身體都在檢查臺上顫抖著，唾液順著牙托和嘴唇的縫隙中流下，嗓子已經(jīng)吼到沙啞，橡皮帶在他的胳膊上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r02的心率已經(jīng)達到了154……”工作人員匯報著實時進度，“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建議注射鎮(zhèn)定劑?！?/br>
老者看了一下顯示屏，上面的進度條已經(jīng)快要到100%，于是同意道：“同意注射。”

萊爾掙扎的幅度太大，針頭無法準確地扎入進去，赫爾曼側(cè)過頭看了看跟著自己進來的副官，副官心領(lǐng)神會，立刻走上去去幫忙。

待鎮(zhèn)定劑注射進他的身體中后，沒過幾秒萊爾就安靜了下來，然后沉沉地睡了過去。

“萊納教授，這應該是林恩·霍爾最后的記憶吧？”赫爾曼看著萊爾從檢查臺上被抬下來，淡淡地問道。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