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光芒都被完全掩蓋住了。

地下室。

“嚯……”杰森看著儀器上的指示燈發(fā)出感嘆，“還沒穩(wěn)定下來?！?/br>
“試驗體的記憶容量非常大?！崩险哒f道，“但他個人對具象化非常抗拒?！?/br>
屏幕上只有非常模糊的影子在動，根本聽不見聲音，也看不見里面發(fā)生了什么，那場景仿佛群魔亂舞。

“這應該是他的記憶還沒有分離，幾段回憶同時展現(xiàn)的結果。”老者繼續(xù)道，“其實這幾段記憶在他腦子里是被隔離的，可是我們無法分辨出隔離帶?！?/br>
“……”杰森沉默了一陣，問，“跟萊爾有什么不同么？”

老者搖了搖頭，沉吟道：“萊爾的具象化之所以會那么成功，很可能和他這個做事非常專注有關，他每思考一件事的時候就會非常集中注意力，他被激起回憶，就會不斷地去鞏固加強那段記憶的構造。但這個人跟萊爾不太一樣，很可能跟他的工作有關，他大概受過專門的訓練，能夠同時把幾件事梳理清楚。他的思維活躍程度比萊爾高了太多，您看他的腦電波圖譜和萊爾的完全不一樣?！?/br>
杰森：“……”

屏幕上的穆青桐還在痛苦地呻1吟著，臉色漲紅，失去了原本的意識，身體也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現(xiàn)在這樣就是說不能做具象化了？”杰森問。

“不一定，再等三分鐘，如果不行的話……”老者話未說完，有人已經(jīng)在穆青桐耳邊發(fā)問了，“上校，先看看吧?！?/br>
杰森“嗯”了一聲。

穆青桐覺得自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漂浮，他的腳踩在天花板上，頭卻差點頂著地面，以倒立的姿勢在行走。

明明眼前是一片漆黑，但畫面卻無比清晰地一一浮現(xiàn)。

他慢慢地向前走去，像踏在棉花上一樣，踩一腳又輕輕地飄了起來。

而后他眼前變成了電視損壞時的雪花狀，視網(wǎng)膜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想閉上眼睛，可是怎么也擺脫不了這副景象，仿佛活生生灌進他的大腦里一樣。

冥冥中有人在詢問他某個他異常熟悉的問題，可他卻不知道那人是誰，從天而降的聲音聽上去縹緲而不真實，如同蒞臨人間的造物主般。

那個聲音在問他記憶斷層的事情，問他去了哪里，問了他的父母，問了他高中的生活……

它牽引著他開口回答，似乎具有某種蠱惑力，伸出了一個小鉤子套住他的喉舌。

穆青桐被弄得煩躁不已，他頭痛欲裂，想將那個聲音趕出腦海，一直在抗拒著不肯張口。

“做情報的就是這么麻煩?！苯苌馈?/br>
測謊儀對穆青桐這種人來說并不適用，同理在做具象化的時候，即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但內(nèi)心仍然在抗拒泄露出任何信息。

由于穆青桐身體一直在顫抖，導致他的嘴一直無法閉合，上下牙齒碰撞在一起發(fā)出雜亂的聲響。

“所以今天的具象化沒法做下去么？”杰森問。

“今天的應該是個誘導?！?/br>
“不，不能當誘導?！苯苌磳φf，“今天必須要把最重要的信息套出來，等他醒來之后他會有做具象化的一部分記憶?！?/br>
“您怎么知道……”

“萊爾可能不想讓他做這個實驗，他記得做這個實驗會怎么樣?！?/br>
老者表情驚愕半晌沒有接話。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杰森又補充道，“不過，元帥特地交代過的事情得萬無一失地辦好，不是嗎？”

地下室，另一處。

萊爾淡定地拿著那根手指通過一道道門禁，走廊里鮮有人走動，每個人都步履匆匆，根本無人注意衣服的主人已經(jīng)被掉了包。

他熟門熟路地一路前行，除了攥著手指外，還拿著比徹的工具箱，里面放著各種扳手鉗子，可以用做臨時武器。

這里的地形已經(jīng)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找得到去某些地方的捷徑。

離目的地越近，他的步伐就越坦然，他眼神堅定而執(zhí)著，仿佛前方佇立著一盞明亮的燈指引他前進。

地下停車場。

“現(xiàn)在大廈的人太多了，熱感看、看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笔┪制澘吹酵饷姘l(fā)來的報告，對伊爾墨說。

伊爾墨道：“給我看看?！?/br>
大廈里人來人往，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秘密通道，還有中央空調(diào)輸送暖風形成的大片紅色也造成了特別大的干擾，在管道附近根本看不出有人的影子。

“必須得等晚上人少?！币翣柲f。

“可是……”

施沃茲話沒說完，伊爾墨知道他是要說對方很可能會趁著現(xiàn)在人少行動。

“……”伊爾墨沉默不語，陷入了思考之中。

施沃茲看著熱感程序良久，手指在鍵盤上半天沒有敲擊下去，他的眼睛盯著屏幕上蠕動的紅紅綠綠圖像愣了半晌，忽然拍了一下手。

伊爾墨：“？”

施沃茲道：“我明白了！”

伊爾墨忙問：“明白什么？”

“行動組進來！”施沃茲焦急道，“控制監(jiān)控我！”

伊爾墨：“？？？”

伊爾墨：“你慢點說?！?/br>
施沃茲：“……”

施沃茲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幾口氣后開始解釋：“現(xiàn)在熱感不能用對嗎？我們好、好幾次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情況，第一是因為這里面積實在太大，第二是因為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行動非常受限制?！?/br>
伊爾墨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對方肯、肯定也知道熱感成像，杰森一般出入那里都選擇在白天，每次他進入大廈后就會徹底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這、這不符合常理。”施沃茲表情嚴肅，分析道，“所以必定是有個東西遮蓋了熱感……噢，不對……”

他拍了拍腦袋，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剛剛猜想里的邏輯錯誤。

“你說完吧?！币翣柲f，“別著急?！?/br>
“我、我可能想錯了?！笔┪制潛u了搖頭道，“杰森他很有可能披上了隔、隔熱服?！?/br>
“那另一種可能呢？”

“是、是……我剛開始是想……也許他們的通道就、就設置在最熱的地方?！笔┪制澱f，“在那里是看不到人的影子的，就算有也、也是糊成一團，不會引起人的注意?！?/br>
“還有一種可能?！币翣柲?，“大廈里根本沒有通道，他找了個機會偷偷溜出去了。赫爾曼親手調(diào)1教出來的人，沒道理反跟蹤能力那么弱，否則他也不敢那么明目張膽地到處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