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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時候呀?”林槐不乏擔心地說,“這都要十一點了,你jiejie也沒回來,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這么晚了,在外面不安全呢。” 沈知晝從蘭黛走后,林榣就跟著不見了。 應該是送沈知晝回家去了。 林槐想到這里,心底冷哼了一聲,說:“需要哥哥派人去接你嗎?你在哪個地方?離家遠嗎?” “不要。”她氣息一凝,匆匆地回答。 話卻不像是對林槐說的。 ——他倒是還記得,她還要用這張嘴與林槐說話。 她大腦滯空了許久,直到林槐連連問了兩遍“真的不要”時,她才生硬地回答說: “嗯,真的,不用……來接我,我和朋友一起回去?!?/br> “……”林槐愣了愣,總覺得她今晚有些怪怪的,卻也說不清哪里奇怪,小姑娘聲音軟軟的,很動聽,他倒是很受用,于是妥協(xié)了說: “那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哥哥在家等你回來,如果你需要的話給jiejie打個電話,她在附近的話會去接你,哥哥喝酒了不能開車,jiejie沒喝酒,你自己注意安全,記得早點回家。” “嗯……”她小聲地回應。 于是,電話就斷了。 彈性極佳的綿軟床墊,深深起伏一番,她幾乎是被不可抗力,直接彈入他懷里。 他屈膝半跪,目光灼灼地,端視著自己今晚的盤中餐,神情慵倦地笑著問:“跟你哥哥說完了?” 她小臉酡紅,點了點頭:“……嗯?!?/br> “那我這個哥哥怎么辦?。俊?/br> 他苦惱地側了側頭,眼底泛起笑意來,其間還夾著絲似譏似嘲的意味,她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吃醋了。 她咬了咬唇,不知該怎么答。 每次一提到林槐的事情,他總是這么一副醋意滿滿的口氣。 “我替林槐當了那么多年你哥哥,你是不是,得補償補償我?” “……” 她怔怔看著他。 他瞇了瞇眸,神情漸漸迷離,“我不在港城的這陣子,你天天和林槐在一起,是不是都要把我忘了,嗯?” “我沒有,”她慌忙辯解說,語調也輕弱了下去,“不然我來……” “——怎么?” 她輕聲打斷他:“來……見你,干什么啊……” “……”他瞳孔驟然一縮。 “就是因為想你了,就……”她深深地呼吸一番才勉強能說完一整句話,“才來見你了啊……林槐,他也不知道的,我沒告訴他?!?/br> 她在他面前,依然不習慣直接稱呼林槐是哥哥,總覺得奇怪。 可她也不再把他當哥哥了。 “……”他寂了數(shù)秒。 目光陡然一沉,一點點地,深沉下去。 “行啊,”倏而他又揚起笑容來,簡直像個徹頭徹尾的惡棍,“給我吃飽了,就放你回家?!?/br> 她突然就后悔,今晚就這么貿貿然地來了。 - 林榣在玄關三兩下踢掉高跟鞋,把裙子拉鏈隨意地拉開了一半,束縛許久的上半身和腿腳,同時得以舒適。 她光著腳上了樓,走到陽臺,順手打開推拉門。 月光傾瀉入內,波光粼粼地灑在地面上,一片沉靜的銀色光海在她腳底緩緩流淌。 她點了支煙,坐入靠窗的沙發(fā)椅里。 涼風習習,一股清淡的梔子香飄蕩在鼻尖兒上。 林梔失蹤后的很多年,林問江還有在家門邊兒種梔子花樹的習慣——他亡妻還在世時,就有這個習慣了。 死了再種,再種死了,直接買個盆景。 反正長不了多高,也不占空間。 當然,也活不了多久。 林問江偶爾會苦惱,花開得不好,不盛,不知這盆會不會死,但這些話,自林梔回來后就沒再說過了。 也沒人管,那花兒到底長得如何了。 林梔回來了,從那之后,林問江和林槐的重心,都向她傾倒。 可她,好像總是可有可無的。 林榣沒開燈,滿屋都黑沉,整間屋子靜得詭異,像個兇宅一樣。 張姨說,林槐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前就回來了,沒多久就睡下,她還特意多拖了些時間回來,還以為林槐會在蘭黛喝到很晚。 不過,早睡了也好。 早睡了就不會來煩擾她了。 沒多久,身后一束昏晦的光路貫入這方來,是二樓走廊的光。 門開了。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纖細的雙腿搭在扶手上,晃了晃,指尖一勾,慢條斯理地拉來煙灰缸,聽他腳步越近,她頭也沒回。 他在門邊站了很久,然后卻是他先開口:“你剛才去哪了?這么晚才回來?” 林榣沒回答,靜靜地抽著煙。 林槐不乏怒意,闊步走過來,要去搶她煙,被她靈敏地繞開:“你干什么?” “我還問你,你干什么去了?”林槐醋意不輕,板著臉說,“跟沈知晝?還是誰?去哪兒了,干什么了?” 林榣冷冷地凝眸,抬頭看著眼前被怒意和妒意同時包圍的男人,依然不說話。 她要怎么跟林槐開口? 說,送他回了家? 可只這么說,她分明還是意難平。 再說,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說沈知晝把她誤認為是林梔,說林梔不知什么時候也去了他家嗎? 林槐是她在世上最親近的人。 可她卻沒辦法把滿腹心事,和那些令她感到怨懟的事情告訴他。 原來,她也會像正常女人一樣吃醋,也會怨懟啊。 她越不說話,越作出冷漠的姿態(tài),林槐就越極近薄怒。 “林榣——” 她的肩被死死地釘在靠背上。他過來,強硬地說:“你給我聽好了,你以后——不許離他那么近了!” 發(fā)什么神經? 她推了推他,沒推開,任他毫無章法地宣泄著所謂的占有欲。 她抬起頭,望著黑黢黢的天花板,突然在這一刻,感到了悲哀。 頭一次,有了這種詭異的感覺。 這么多年來,她就像是在一條水流湍急的河里飄飄搖搖,好不容易看到了河岸。 眼見著能上岸了,卻被沖得越來越遠。 那道河岸看似近在眼前,實際上,隔得很遠很遠。 根本不屬于她。 林槐今晚的興致有些不大對頭。并不是真正的興奮——甚至可以說是神經質。 可她也說不上他到底怎么了。 也不知,是不是近來林問江對他越感失望,經常板著臉訓斥他,而他也總是會因為他們父子倆之間出于一件小事意見相左就能大吵一架而感到煩躁。 她皺了皺眉,低低地喘氣,狠狠地推開他。 “林槐——”她死死咬著牙,憤怒至極。 她胡亂地罵著他。 他也不顧她是如何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