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7
的,各個形色匆匆,他在休息區(qū)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低著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一條條關于隨江礦難的消息映入眼簾。原來,老爺子剛被送到醫(yī)院,救援就有了新的進展,救援人員已經與井下被困礦工取得聯(lián)系,更令人欣慰的是無一人傷亡,生命體征也平穩(wěn),只等救援通道打開,人員便可獲救,這也算是柳暗花明了。鄭亦心無旁騖的刷著新聞正起勁兒,突然感覺自己的世界暗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白賀煒那張俊臉便出現(xiàn)在眼前,鄭亦小聲喊了聲學長,白賀煒沖他點點頭,說:“上去吧?!彼纳ぷ佑行┧粏?,嘴唇看起來很干燥,都起了皮,可見有多上火了。鄭亦踟躕著站起身來,不免擔憂的問道:“我出現(xiàn)會不會不太好?”“你來都來了,怕什么?”白賀煒回過身,不解地問道。“怕你爸看見我病更重了。”“我爸還沒醒,估計外面又是站了一堆人,我媽也不能把你怎么樣,就當陪陪我吧?!卑踪R煒鮮少在他面前示弱,話都說成這個樣子,鄭亦的心臟揪著疼。去病房的路上,白賀煒抿著嘴唇一語不發(fā),眉頭緊緊皺著,鄭亦時不時的抬頭瞄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摻雜了很多擔心的情感。電梯人很多,他們兩個人被擠在最里面,鄭亦抖著膽子偷偷去拉白賀煒的手,希望給他一點力量,誰知剛碰到指尖,白賀煒便反手握住他的手,鄭亦被這只冰涼的沒一點溫度的手攥得死緊,心想還好他的手是熱的,順便還能給他些溫暖,于是他又往白賀煒身邊靠了靠,反正也沒人會去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直到人都下得差不多了,他們才匆匆松開了彼此的手,此時鄭亦的滿臉通紅,心跳得厲害,就像做了什么壞事。再看白賀煒,面色如常,跟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重癥監(jiān)護室門口站了很多人,鄭亦唯一認識的就是白賀煒的母親,她形容枯槁、面色憔悴,消瘦的她將自己包裹在一條灰褐色的羊毛披肩里,正無助地透過玻璃窗看著里面躺著的那個人。白賀煒并不跟旁人打招呼,徑直大跨步走到母親身邊,緊緊抱住了她。鄭亦站在白賀煒身后,看到這幅景象,無法用語音來形容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就覺得眼睛酸澀,胸口憋悶,也像生了什么病,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其實他更多是心疼白賀煒。她在白賀煒懷里哭了一會兒才穩(wěn)定住情緒,鄭亦適時遞上一張紙巾,她神色復雜地看了看鄭亦才接過來,啞著嗓子跟他打招呼:“小鄭也來了……”還好態(tài)度是溫和的。“嗯,聽說伯父住院了,我過來看看。您別太難過了,肯定會沒事的。”“謝謝你有這份心了?!北M管再怎么不喜歡鄭亦,可表現(xiàn)得依舊很有涵養(yǎng),她并沒有大失分寸的在眾人面前發(fā)難于他,這可能是這個高干家庭的女主人最基本的擔當。這兩年,鄭亦愈發(fā)清楚自己在白家父母面前算是個什么斤兩,他更知道白賀煒為他擋了不少煞,所以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那位才沒有把他怎么樣。如今她這個態(tài)度,鄭亦沒什么好說的,已經很感恩了。這時候,護士從里面走了出來,對白母說:“白市長現(xiàn)在挺穩(wěn)定的,目前不需要人看護,看這外面的親屬能不能散一下?”馮月點點頭,說:“謝謝啊,你費心了,我們這就讓他們走了?!?/br>“您哪里的話,這是我們應該的?!?/br>馮月轉頭對白賀煒說:“賀煒,你過去跟他們說一聲吧?!?/br>“嗯?!卑踪R煒應了聲,對鄭亦說:“你陪我媽待一會兒,我去去就回來?!?/br>鄭亦的目光追隨著白賀煒,見他彬彬有禮地與來探望的人解釋,又親自將他們送走,消失在走廊盡頭,鄭亦這才把視線拉回到白母身上。“伯母,要不一會兒我和學長在這兒,您回去休息吧?!币娝徽f話,鄭亦又說:“我這次來得挺唐突的,我……我知道你們不太想見我,我只是想陪著他,保證不給你們添麻煩?!?/br>她依舊不言語,目光直愣愣的,鄭亦自知人言輕微,便干脆閉了嘴,也像她那樣透過玻璃窗看躺在里面的人。白子峰扎著吊針,身上連著儀器線,臉上罩了氧氣罩,床頭擺著的監(jiān)控儀記錄著他的生命體征。鄭亦不禁嘆息,原來那么精力旺盛的一個人,現(xiàn)在躺在這里任人擺布,實在可憐。“小鄭,知道我為什么不同意你和賀煒嗎?”過了好一會兒,馮月打破了沉默。鄭亦毫無思想準備,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慌張的看著她。“賀煒呢,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聽話,我們怎么都沒想到最后選的竟是……哎,這些高干子弟里,誰還不有點這樣那樣的偏激愛好啊,有吸毒的,有玩女人的,還有賭博的的,不知進取的坑爹孩子比比皆是。相比之下,我們賀煒倒是中規(guī)中矩,一直都沒讓我們cao心過,唯獨就是你。最開始,我們也只當他玩玩罷了,誰知你們兩個糾纏不休的,直到后來他卻認真了。可是站在父母的角度,我們不希望他這樣,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等你們老了,就像賀煒爸爸這樣躺在這里,膝下沒一個人能照顧,那得多凄涼。還有其他的理由,我不說你也能明白?!?/br>鄭亦抿抿嘴,不知道說什么好。“賀煒的態(tài)度很強硬,跟我們較勁,給他爸氣得不行。現(xiàn)在好了,他爸要是能醒來也不會像以前那么拼命了,想威脅你們也威脅不住了,你們應該是勝利了。”白母那一句又一句,就像軟刀子硬刀子一起把鄭亦的心口窩插得鮮血直流,讓鄭亦打從內心涌起一股愧疚感?!安?,我……”“小鄭,你不用內疚,畢竟作為長輩得把話跟你說清楚。我們承認你是個好孩子,工作認真又努力,家里沒有什么背景也算是在事業(yè)上小有成就,人好,善良,勤快,我們看得出來。而且賀煒也說了,他大學的時候把你傷成那樣,你還就認準他了,不僅不怪他,對他照顧得也周到,你白伯伯生病了,你能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我是很感動的。可我們總是心有不甘啊,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你懂吧?”“嗯,伯母,您說得我都知道。但是,但是我離不開他。”白母終于把目光從自己丈夫身上移開,放到剛送客回來的白賀煒身上,說:“他說他也離不開你,我們再怎么不甘心,也拗不過他啊?!?/br>鄭亦吸吸鼻子,感激地看著面前這個很強勢,強勢到讓他一直以來都有些畏懼的長輩,說了句:“謝謝您?!彼斎贿€想說些別的,可嗓子里就像堵了個什么東西似的,任是多一句矯情的話都說不出來。白賀煒走過來,攬住他母親的肩膀說:“媽,要不您先回去,我和鄭亦在這兒吧。”鄭亦看看他,竟沒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