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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的這一場宴戲,不好好賞賞,豈不可惜了? 不再理會他們,自己緩緩看了過去。 只見打開了壺蓋的田老和賈老二人,面色幾經(jīng)變幻,再不互相打量了,都只盯著自己的酒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田閣老先動了動,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這一壺花間醉沒什么特別的,隨便一家酒肆里都有,他開始想不明白其中深意,但知這帝小姐今日宴有所指,他便朝著一個方向過濾,但凡能與帝家的事沾邊的,他在朝時經(jīng)過他手的。 終于讓他聯(lián)想起來了,這花間醉是沒什么特別的,可釀這酒必須用賀州九曲河的水才行,所以這花間醉也只有賀州出產(chǎn),賀州,這么一尋思終于讓他想起了一件事! 心下大驚!這件事說起來其實不過一件小事,但確是他這輩子為官生涯中唯一的一個墨點!是碰巧還是有意?如果是后者,那她是如何知道的,再細往下想,更是汗出毛發(fā)! 莫非當年他隨手遮掩過去的,自以為的小事牽涉到帝家? 賀州!帝家!那份折子的確是從賀州來的,是當時在放知洲張秉誠上奏的折子!張秉誠不就是最近千尚久與帝家案件中的一環(huán),他雖離朝多年,可不帶表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那個折子……那個被他不小心落下還沒來得及看的折子,被燭火燒毀的折子! 天??!現(xiàn)在此刻再想,什么不小心,什么走火,太巧了,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的,目的無非是毀去那折子,難怪他后來去信讓重奏一份了無音訊,不久之后,張秉誠就犯案出事了,當時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他也沒提起過了! 若是當時,他細致些,不是沒有可能發(fā)現(xiàn)不對的,若是當時他再負責些,派人去回訪下張秉誠是不是就能知道那折子寫了什么要緊的事。 不,不止是要緊才對! 端起酒盞,和主位方向施禮,隨即一飲而盡,這杯酒他喝下,當年的疏忽已無力回天,也不可能再知道折子的內(nèi)容,可過失終究存在,待宴散后,他自去刑部大理寺呈稟當年這一細節(jié),是否與案件有關(guān),不得而知了…… 臨老他才懂得恪盡職守四個字的真正含義!帝家家主不是在怪他,而是在點撥他為官為人之道,否則就不是花間醉這么簡單了。受教了! 這邊賈老則沒那么大反應(yīng),到了一杯,端起,細品了一口,笑著朝玄凌點了點頭,玄凌回以一笑。 深井之水,冬暖夏涼! 古井無波,深不可測! 第150章 冬宴(7) 芳菲園內(nèi),花香暖陽,回暖閣內(nèi),竹香浸染中席間暗流涌動。 而帝府外,則是另一番天地,雪見陽化水,更是凍人,到處濕噠噠的,屋檐下滴答滴答的水落聲讓人格外心煩意亂。 已到午時,吉元殿外,宮人們還沒聽到傳膳的消息,只看著張總管進進出出好幾回了,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宮人更是不敢吭聲了。 “還沒開門?這都什么時辰了?看來,這里頭到是熱鬧了,竟每一個舍得出來的?!辈还苁鞘裁囱?,就是這宮內(nèi)的宴,也有提前離席的,這到好,那帝府的門關(guān)上后就再沒動靜了。 張敏低著頭,看著鞋尖,他發(fā)現(xiàn),近來,他這脖子都酸疼了,圣上這些年沒發(fā)的脾氣,都積攢到這一陣了。 帝府就是個鐵桶,任他使出所有手段,也沒能進去一個半個的,里面更是沒一點消息出來,確也夠瘆人的。 說句不當說的忤逆話,若是那里頭的人合起來,讓九黎變個天也不是什么難事,也無怪乎圣上這般坐立不安,不思進食。 圣子還在里頭呢! 這帝玄凌到底在做什么?也是膽大妄為,這么寫個人在里頭,她竟把府門給關(guān)了,也不怕惹出什么天大的事來。 “廢物,一點用都沒有,那帝府難道就是金銀造的,連個縫隙都沒有?”納蘭秦風早就控制不住了,什么話都往外說,心急如焚的不光是帝家的冬宴,還有那東西。 偏生的那東西這個時候讓人偷走了,木秀、圣子都在哪里頭,但凡那東西落在里頭的人手上,這天真就捅破了。 “你出去吧!繼續(xù)盯著,有動靜了立刻回報?!笨炊紤械每?,擺手讓人出去。 張敏也不敢再這個時候勸膳,忙著躬身退了出去。他哪里知道,納蘭秦風心里憋著這么多事。 張敏一走,納蘭秦風終于忍不住一巴掌落在殿內(nèi)的梁祝上,走到劍架前,天子劍握在手上,卻只能咬緊牙關(guān)握著,忍著拔劍的沖動。 “圣上!芳菲園內(nèi),進不去?!?/br> 黑衣人及時出現(xiàn),讓納蘭秦風的手松了下,可聽的這一句,又是關(guān)節(jié)作響。雷霆山的人都沒辦法進去的地方,也難怪張敏束手無策。好一個帝家,不用想,有是與那么什么玄門之術(shù)有關(guān)。 “雷霆山就沒有一個精通此道的?”這又不是她帝家絕學,這江湖中,不還有不少人會些這個嗎?雷霆山不是號稱網(wǎng)絡(luò)天下奇學了嗎? 黑衣人默不作聲,精通也未必就沒有難不倒的,這玄門遁甲之術(shù),本就是玄妙之極,誰也說不好誰的最厲害,但是,帝家的,好像確實高深許多。 帝府內(nèi)是進去了,除了那滿府的炭盆,弄的辦事的人一身汗以外,沒什么收獲,那個書閣都摸不清門路。 見黑衣人不說話,納蘭秦風就像xiele氣的皮球,知道想要探聽點什么是不可能的了,現(xiàn)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那東西到底在誰手里。 “那入宮偷盜之人查出,是江湖中第一神偷燕飄零?!焙谝氯怂坪踔兰{蘭秦風在想什么。 “知道是誰,就快去找吧?!?/br> 納蘭秦風有氣無力的揮手,拖著有些疲累的身子緩緩走向榻椅,軟著身子坐下,現(xiàn)在知道,找到,恐怕也晚了,時間過去這么久。 只要木秀站出來,他這個圣帝的位子,還能不能坐都不知道,哈哈,父帝,父帝好算計,同樣是皇子,心卻偏的沒邊。 不,他不能退讓,他做了這九黎圣帝這么多年,勤政不敢懈怠,就算無功,但也無過,誰也別想讓他退位讓位,誰也不行。 如今,九黎的兵權(quán)在他手上,六部在他手上,國庫在他手上,他有什么懼的,不過是一張絹帛,誰敢拿出來,他就讓他落個偽造天旨的罪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沒錯,就是這樣,只要他不認,他還有什么怕的? 那樣的事,那樣荒誕的事,說出來誰信?哈哈哈,沒人會信的。 這大位還是他的,一直是他的,這九黎的江山也是他的,誰也搶不走奪不去。 納蘭慶豐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樣,雙眼漸漸明亮起來,身體也慢慢坐直,他不能這么一蹶不振,不過是被盜了一個絹帛而已,只要那些實實在在的東西在他手上,他就不該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