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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又不由得別開視線,低聲道:“他挺好的……不是嗎?”行晟了然嘆息,思及遠(yuǎn)處胡莽邊地,更是憂心忡忡。“這就問你自己了,待過些時候,恐怕是不是解除婚姻,也不是你能決定了?!?/br>“此話何解?”行朝擰眉道:“我是否甘心成婚,我不可做主,我是否解除婚約,我不可做主,你們不能想著如何便是如何!”行晟抬手讓他坐下。“你著急什么,你想解除婚約,大哥自然幫你,你不愿解除婚約,大哥更不能袖手旁觀?!?/br>“大哥當(dāng)真?!”行朝驚喜得如同得了蜜糖的孩童,那等喜笑顏開,令行晟想起自己年少老成的兒子。司福羅逸景失蹤多時,自然也不能隨顧小舞前往令軍侯府拋頭露面,故而在侍郎府邸的等待也格外焦急,終于見一女子身影由遠(yuǎn)及近歸來,他便迫不及待地迎接而上。“行晟可是醒了?他傷勢如何?”顧小舞解下斗篷,甩去其上霜雪,帶著逸景一同步入正堂。“確實(shí)清醒了,燒也退了,不過天寒地凍,他亦是因傷勢而無精打采,或許本官須得想個辦法,令他晚些再往澗河谷任職”,顧小舞往火盆中多加了些炭火,未等逸景開口便繼續(xù)言道,“他身上一共三處傷口,據(jù)他所言,最為慘烈那處是同胡莽使團(tuán)搏殺時留下的,余下兩處……是在他潛入胡莽皇宮,見了那人留下的……”“是我想錯了?”逸景不假思索地懷疑道。“行晟說,他與那人小心言語,費(fèi)三月有余才令那人信任他便是我朝派遣的探子,可再多說起寧武往事……那人便要?dú)⒘怂运砩狭碛袃商巶?,可謂是死里逃生。”“那個人還想著自己的國家?!”逸景當(dāng)時既是驚喜又是詫異,“可他為何……”顧小舞扶著椅子把手徐徐落座,沉思低語道:“行晟之言,令我又想起一事?!?/br>“何事?”“若他當(dāng)真心中有鬼,何故見了行晟還有猶豫,偏是等行晟說了往事才痛下殺手……”逸景察覺自己的心房正緩緩?fù)V固鴦樱镜暮涑弥T窗縫隙悄然而入,自他的雙手一路攀升到頭皮,好像是埋葬在冬雪中那將死之人最后的呼喊,他的心房再一次猛烈地掙扎,幾欲自他的身體破膛而出。“你是說……”逸景在顧小舞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恐慌,“或許當(dāng)真如此……或許當(dāng)真如此……如果他也是被拋棄的人……還有那三萬軍士……”顧小舞深深呼吸,重新站起身來,對逸景言道:“此事我會再尋辦法,若非我們親自求證,便無從得知當(dāng)年真相,更是不得不任人擺布?!?/br>逸景沉默地揉了揉額角。“行晟希望哪日能見你,他另有話想與你細(xì)說?!?/br>“待此事風(fēng)頭之后吧,總得等逸景被人尋著了才是。”“你要走了?去澗河谷?”淑澤看著行晟收拾行李,也忍不住上前搭把手,幫他將衣服折疊整齊。“是啊”,行晟隨口答應(yīng)道,“你們在家多呆些時日,幾月之后我會將你們一并接去澗河谷?!?/br>“我們也會過去?就像以前一樣?”淑澤歪著腦袋問他。“理當(dāng)如此……”行晟柔和地笑了笑,“在家便好好休息,不要想其他許多?!?/br>淑澤嘟囔道:“我想什么了?!?/br>行晟笑而不語,又聽淑澤道:“你要是現(xiàn)在就走,最好莫要告訴淑雅,不然她又要鬧脾氣了?!?/br>“可我見你將她照顧得很好,她什么都愿意聽你的,一頓宵夜足夠了?!?/br>“她那不是聽話”,淑澤對此嗤之以鼻,同時手上動作不停,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速度將行晟的行禮好好打包,“她只是比起家里的仆役,更愿意使喚自己的哥哥,肯定是你們從小把她寵壞了?!?/br>行晟啞然失笑。“對了”,淑澤并未在意行晟的神情,抬腳就要往門外走去,“你好像還沒有帶上傷藥繃帶?!?/br>“你的母卿去拿了,即刻回來。”“去了那處有人給你換藥煎藥嗎?”淑澤滿腹狐疑問道,“你穿著嚴(yán)實(shí),今日連繃帶都多纏了幾圈,為了掩蓋可能存在的血腥氣味,你用了更重的香料”,他揮手隨意打撒了香爐上的裊裊青煙,“看起來你并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你有傷在身,那么也就不能隨便尋個人給你換藥。”行晟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半是欣慰半是苦惱地笑道:“你不須擔(dān)心這些,我總是有許多辦法能處置這等小事。”淑澤只好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父子二人沉默了許久,淑澤才按捺不住地開口道:“你回來了五天,似乎有好多話想對我們說,可你只說給了母卿?!?/br>行晟偏著腦袋想了想,取過凳子讓他坐下,長嘆道:“我確實(shí)有著許多話想問問你與淑澤,可我思來想去,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或許如辰盈所言,我與她都莫要過問為好。兩年的時間,確實(shí)過分的長了?!?/br>“你想問些什么?”淑澤好奇道,“我和小妹在家都是安安分分的,從來沒干過什么讓家里雞飛狗跳的事情?!?/br>“我知道,聽雪告訴我,你們乖巧得很,念書習(xí)武,從未懈怠?!?/br>“這不好嗎?”淑澤皺著眉頭看他,“我聽說很多君卿都是這樣告訴他們的孩子?!?/br>行晟沉思片刻,終于還是笑道:“只要不傷人,不傷己,你們做什么都好?!?/br>“可那些君卿不是這么對小孩說的?!?/br>“你也不必在乎別人家的君卿說了什么?!?/br>“不在乎?好像別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會讓那些君卿去責(zé)罵自己的孩子。”“我和你的母卿不會因?yàn)樗搜哉Z對你們過分苛責(zé),你們也該釋懷一些。”淑澤半信半疑地看著他,隨后悄聲問道:“是因?yàn)椤馈瘑幔俊?/br>行晟的笑意僵硬在臉頰上,他不畏懼這個字,卻畏懼自己的孩子說起這個字。“我曾經(jīng)聽到叔君對叔卿說,人只要‘死’過一次,就該明白‘釋懷’與‘坦然’”,淑澤的眼神閃閃躲躲,似有猶疑地說道:“我一直想問一件事,但是逸景不愿意回答我,叔卿也不允許我再多問……”“是什么事?”“我……”行晟低頭,看到淑澤微微發(fā)抖的雙手,“我是不是……讓一個人……”“你以后會知道的”,行晟在他將那個字說出口之前,急切地打斷,“不要再問了。”“你還沒聽我說完!”淑澤大聲抱怨。行晟一派悠然地說道:“可父君希望你好好聽話?!?/br>好好聽話就是不要多問,淑澤很詫異自己居然能同父君如此對話,這般似是而非的打啞謎,簡直就是糊弄他。“那好吧?!笔鐫蓯灺曂讌f(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