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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美女修成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5

分卷閱讀205

    起神來。

    囚了她,真的便能從此高枕無憂?

    正文 止念

    106 止念

    浮仙館的陳設(shè)已經(jīng)換過, 丹爐法座等物盡皆撤去,館內(nèi)只留竹簟矮桌、木案陶壺, 茶香沸沸,兩側(cè)竹簾半垂, 夕光微露,扶欄外的蓮池鶴影婷婷,風(fēng)雅清致。

    季遙歌踏進館內(nèi),輕咳一聲, 負手站在簾下的白斐轉(zhuǎn)身,道一句:“師父?!北銖暮熛伦邅?,往矮桌前跪膝坐下, 將溫在爐上的水沖入紫泥壺中, 一邊請她坐下。

    她落坐于他對面, 看他一派行云流水的泡茶動作。@無限好文,盡在大哥哥網(wǎng)

    “師父, 前兩日弟子怒后失言, 傷了師父的心, 弟子給師父敬茶道歉, 還望師父莫往心里去。”他斟滿杯茶,起身到她身畔, 將衣袍一撩, 便要跪下。

    今時他為帝君, 師徒大禮早已不行, 她拂袖阻止他的動作,只接下茶小飲半杯。茶味甘苦, 余香繞舌。

    “我沒事,你不必介懷。”她放下茶,淡道,“這里的宮人呢?怎么只你一人?”

    “我與師父敘話,不想被人打擾,就都遣走了。”白斐為自己斟了杯茶,似喝酒般仰頭飲盡,末了皺眉,“很苦?!?/br>
    這動作將先前行云流水的作派打散,他武將出身,慣常喝酒吃rou,品茶那是當(dāng)了皇帝后才附庸風(fēng)雅養(yǎng)的興趣。

    “喝不慣,就別喝了。”她笑笑,他那孩子氣的表情倒勾起些在西北的回憶。

    “不成,當(dāng)了皇帝,要是再像從前那樣,朝臣們該暗中笑我是粗俗。”他搖了搖指,語氣歡愉,“不過在師父面前,我還是可以放肆一把。待我取兩壇酒來,與師父飲上兩杯,可好?”

    “好?!彼c頭,看著他含笑起身,背向她朝斗柜走去。

    斗柜上擺了幾壇酒,泥封未去,他站在柜前,挑挑揀揀,終于擇定其中一壇,正將手置上,卻聽身后季遙歌問他:“白斐,拜我為師,你可曾后悔?”

    白斐的手突然縮回,頭也未回地回答:“師父授我文武,扶我帝路,給我天下至尊,我怎會后悔?”

    “很多年前,你也如此說的?!彼従徴酒?,似乎要靠近他。

    白斐目光微怔。是啊,拜師之時她就說得清清楚楚。她收他為徒,動機不純,他拜她為師,也只是為勢所迫。從一開始,就沒人真心相對。

    只是晃眼二十三載,人會大,心會變。

    他一掌按在酒壇上,摩挲片刻,眼角余光見她行來,只道,“師父坐著吧,我……給你取酒?!?/br>
    季遙歌止步,只見他敲碎其中一壇酒的泥封,伸手探入,也不知摸到什么,用力一掐。三十六道青光自矮桌之上懸墜,瞬息間化作青黑鐵柱,頂天立地成牢,將她困在其間,殿頂藻井的圖案亮起,化四獸為蓋,將這牢籠蓋緊。

    這牢籠,上天無門,入地,便是鎮(zhèn)靈。

    地面重重一顫,似乎有些東西塵埃落定。季遙歌眉色頓改,眸光收緊,急撲至牢前雙手攀上鐵柱,欲要將牢籠撕開,然而手才觸及牢柱,柱上便有紫電轉(zhuǎn)過,順著手刺入元神。

    “啊——”她低低痛呼,收手抱頭,怒望他,“白斐,這是何意?”

    “師父,別自討苦吃,此牢元嬰之下的修士皆脫困不得?!彼S手取來柜側(cè)帕子,將手中粉末擦拭干凈,才回身懶懶走來,臉上哪里有還半分適才敘舊的表情?

    “你今日邀我前來就是為了設(shè)局囚我?”季遙歌與他隔牢相對,“為什么?”

    他搖搖頭,有些茫然:“我為你奪下這江山,現(xiàn)在只想做些讓自己高興的事,可惜總與師父的意思相悖,與你越行越遠。師父這般厲害,若是出去了,又叫我害怕,什么時候若師父不滿我這弟子,再收個新徒弟,便會將我手里這些東西奪走。想拜你為師的人那么多,就連定西……他們之間多的是年輕俊杰,比我有才能,比我聰明,也比我年輕。你隨時都能找到取代我這弟子的人,可我卻找不到任何一個人,可以代替你。沒有人……”

    “所以近日來你的種種改變,都因我而起?”季遙歌問他。

    從未想過,師徒有朝一日會行到末途,她成為他在世上最忌憚的人。

    他沒回答,算是默認。

    “你想殺我?”

    “不想。師父是我恩人,我再不孝也不至于做那大逆不道之事。這下面有座鎮(zhèn)靈宮,我送師父進去,除了不能施展法術(shù),師父當(dāng)與凡人無異。弟子會時常來看師父,聽師父教誨,陪師父飲酒,不會讓師父孤單?!?/br>
    除了自由,他也能給她很多。

    “這牢籠是袁敬仙給你的?這么多年,他都在你耳畔說了些什么?”她說著也不要答案,自嘲笑笑,“果然我疏忽了。白斐,你不想殺我,可是有人想殺我……趁錯未鑄成,把牢籠打開,放我出去。”

    “沒人能殺你。這牢籠落下后便沒有出口,師父,我送你進鎮(zhèn)靈宮,我們師徒到里面再敘,隔著這籠子,說話總是不便?!卑嘴秤质且徽瓢丛诠裆暇茐?。

    “別按!”季遙歌情急之下厲喝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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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并未能阻止他。

    藻井之上的四獸幻象飛出,嘶吼聲起,夾著滔天殺氣,聚成絞殺陣,數(shù)道青光似劍刃般在窄小籠中乍起,以迅雷之勢刺向季遙歌背心。在這牢中,她便如困獸,避不得逃不得。

    “師父……”白斐眼見情勢驟變,未按他預(yù)期行事,不由大驚,又見她性命堪虞,便縱身飛撲至牢籠之前,欲要撞開囚仙籠,卻被籠上仙力彈開,撞到墻上,眼睜睜瞧著數(shù)道青光從后背穿透她前胸。

    血霧彌散,時間仿佛凝固。

    白斐怔怔看了片刻,忽然爆出長喝:“不——”

    他雙眼赤紅地再度沖到牢籠之前,幾近瘋狂地用盡全力砸那牢籠,卻被更大的巨力彈飛。身如墜箏,撞向墻面,似要將這座浮仙館撞毀。

    預(yù)料中的痛苦并沒出現(xiàn),他被裹入柔軟的風(fēng)中,淡淡的嘆息響起:“白斐,如果在這凡間有人能夠殺得了我,那非你莫屬?!?/br>
    殺人有時并不需要強大的力量。

    風(fēng)漸漸平息,白斐落地,心神還未自眼前這一幕轉(zhuǎn)開,木然地循聲望去,卻見季遙歌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三步之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