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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知點(diǎn)頭:“這就是奇怪之處。當(dāng)年蕭無珩興師動眾搶奪靈海為的就是滌魂換體入萬華,如今不知為何竟能進(jìn)入萬華,委實(shí)古怪?!彼宰魉尖猓值?,“我為謝冷月做事長達(dá)近八百年,他的事情我想我比其他人都更了解。這幾百年間,他以各種各樣的借口為由不斷絞殺獸族,我查過了,這些獸族都記載在之上?!?/br> “你見過這本書?”季遙歌指頭一根根攥起。 “謝冷月手中有一份的拓本,我無意間確曾看到過,你的蛟族,慈蓮的麒鹿都在其中。如今蕭無珩要誅殺慈蓮,也許與謝冷月的目的一致。而我懷疑他們都是受人擺布,那人藏在暗中布置這一切,為的是某個不可告人的巨大陰謀。”顧行知漫不經(jīng)心撫著傀儡人的下頜,忖道,“季遙歌,如果我的猜測屬實(shí),那么你這一生都活在陰謀之中,從你族人覆滅到你為謝冷月所擒,即便到如今,也未能逃脫這張巨網(wǎng),同樣,身為謝冷月劍飼的我,一開始就陷入這張巨網(wǎng)之中,成為微不足道的棋子。我坦白告訴你,謝冷月這筆賬我一定會算,仇我要報,但我也不甘心被一個藏頭縮尾的小人算計擺布,未來還要活在這重陰影之下,所以我必要查清謝冷月背后之人。想來,你也和我一樣想法。” 看到季遙歌波瀾不驚的表情,顧行知便明白,他賭對了,這些事她既然不感意外,足以證明她已經(jīng)在查詢真相,并有所進(jìn)展。 “今日與你說這番話,既是我對你的謝禮,也是我合作的誠意,如何,你可愿同我聯(lián)手?”顧行知站起,慢慢地靠近她,“不論謝冷月還是蕭無珩,亦或那個藏在暗中窺探的小人,都一一鏟除?!?/br> 季遙歌不動,任由他的身影落在自己身上,懶懶開口:“那人既有本事控制謝冷月和蕭無珩,足以證明他能力滔天,以你我如今實(shí)力,怎么和他斗?”@無限好文,盡在大哥哥網(wǎng) “那就是接下去你我要商議之事了?!鳖櫺兄┩?,“你我聯(lián)手,按你所言,先統(tǒng)鬼域。你說我根基未穩(wěn),徒有虛名,在地陽宗做不得主,也確是如此?!?/br> “怎么,你想借我之手先對付地陽宗?”季遙歌盯著他。 這一刻的顧行知,已沒有半點(diǎn)從前模樣,他野心蓬勃,強(qiáng)悍無畏,有著放手一搏的狂妄。 “不,地陽宗暫可不動。鬼域雖分南北兩宗,但還有不少強(qiáng)族游散在外,沒有投靠任何一宗。我想你助我將這些游散勢力收攏,如此一來,我手握實(shí)權(quán),地陽宗自可慢慢蠶食?!?/br> 在鬼域,有實(shí)力才有說話的位置,否則一切只是空談。地陽宗在鬼域屹立多年,雖大不如前,卻也盤根錯節(jié)極為復(fù)雜,原風(fēng)晚雖是原家血脈,可是久為在鬼域坐鎮(zhèn),本身修為也不高,憑她幾句話,地陽宗的人怎么可能輕輕松松歸附于他?想要真正掌握權(quán)力,靠的還是他自己。 “收攏閑散勢力需要兵馬武器,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有這份能力幫你?你也看到了,赤秀宗連門人都沒齊全。”季遙歌問他。 “你是沒人,但是你有妖獸,有足夠的丹藥法器?!鳖櫺兄热徽f出那番話,自然對赤秀做了全面的調(diào)查,知道季遙歌真正厲害之處。 她手中確是沒有凡修,但是爐海那么多的妖獸,個個都是好勇擅斗之輩,而憑她在安海聯(lián)盟的地位,想要做什么,也只是幾句話的事,身后又有昆都為靠,赤秀也擁有元還所設(shè)的種種煉器工坊,可造法器,又手握爐海物資,還有蛟族的巨大財富,這些,就是她的實(shí)力。 也是她最初敢提出扶持他成為鬼主的底氣所在。@無限好文,盡在大哥哥網(wǎng) 她確有這樣的能耐,也有這樣的氣魄。 “哈哈……”季遙歌忽然一撫額,仰面笑出聲來。 笑聲回蕩在空曠大殿之上。 @無限好文,盡在大哥哥網(wǎng) 顧行知耐心地等她笑夠后,才聽她冷冰冰的言語響起:“算盤打得不錯,那你呢?你又能給我什么?別和我說聯(lián)手找出真相這樣的廢話,我要實(shí)在的東西?!?/br> 顧行知聞言卻緩緩落回原座,眉頭一松——話雖然冷漠,但顯然他已經(jīng)打動了她。 真正交易才剛剛開始。 ———— 赤秀殿的大門再度開啟時,已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季遙歌親自將顧行知迎進(jìn),走的時候,也親近將他送出赤秀。 “不必遠(yuǎn)送,告辭?!鳖櫺兄厣肀?,向季遙歌道別,牽著傀儡人離去。 正是日暮時分,夕陽余暉薄灑,籠在遠(yuǎn)去的一高一矮兩人身上。 那木頭人怕是他心頭聊以自/慰的念想,化這漫長仙途最后一縷牽絆。 背影成雙,卻是孤獨(dú)無邊。 ———— 顧行知進(jìn)出赤秀未曾避人,長蓬宗的楊長凌與劉長老隔峰遠(yuǎn)觀,早已將此盡收眼底。 “那不是被無相劍宗逐出宗門的前宗主顧行知?”劉長老認(rèn)出顧行知來,不免皺眉,“顧行知叛出萬仞,人盡皆知,如此不義之輩,赤秀竟與之為伍?看來這媚門行事果然妖邪?!?/br> “劉長老,別說了,此乃別宗內(nèi)務(wù),不要多管?!睏铋L凌遠(yuǎn)觀此象,倒是與劉長老執(zhí)相反意見。 顧行知結(jié)禮當(dāng)天叛宗一事,三年前在萬華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然而無相劍宗只是含糊其辭,將巨幽之罪全推顧行知一人身上。那日到萬仞山的大修眾多,對其中貓膩如何沒有幾分懷疑?聽聞季遙歌當(dāng)晚亦在太陰山上,與謝冷月甚至起了齟齬,想來事情沒那么簡單。這季遙歌行事亦正亦邪,完全不依常理出招,日后還是要小心結(jié)交應(yīng)對才是。 ———— 一天一夜過去,原風(fēng)晚已在北圣齋外等得焦灼。鬼修無法久留萬華,她在此呆了有些時間,已力有不支,正有些昏沉,卻見紅色人影閃出,她面上一喜,才要上前,又見顧行知手上牽了個小姑娘出來,不免一呆。 那小姑娘穿一襲櫻粉衣裙,梳著兩根長辮,形容俏麗,乖乖被顧行知牽在掌中。顧行知眉目皆柔,說不出的溫存體貼,笑顏如初。原風(fēng)晚渾身驟顫,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么來。她并沒見過小木頭人,自也不知這傀儡來歷,但見顧行知那百般呵護(hù)的模樣,也已心臟驟縮,痛不可抑。 及至二人與她錯肩而過,她方找回聲音:“她是誰?” 顧行知不曾停步,只道:“小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