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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時溫柔可親,任踩任踏,但一旦發(fā)了怒,就是一怒到底,不管不顧摧毀好幾座山。西西里大陸,又一次刷新了獸人對它的印象。肖佑咬牙,奮力往前,四周的山都那么高,只能繞行、沒時間飛越,憑直覺和狠勁突圍片刻后,前面終于變寬闊,驀然出現(xiàn)一條大河——總算安全了!劇烈喘息著,敖沂極力回頭、望向來處,卻只見身后峽谷被塌落的紅壤填了一路,觸目驚心……他呢?那他呢?敖沂臉色慘白,完全無法接受,眼眶一直發(fā)熱,翻來覆去地想:他呢?那他呢?眾獸人疲累不堪,突見底下蒼翠青峰山腳,生長著一大片耀眼奪目的紅花,正隨狂風暴雨搖擺。——獸人們都愣住了,誰也沒有說話,不約而同想起早上敖玄說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山腳應該有一大片紅色帶刺的花。嗯,他沒記錯,底下山腳全是大片大片火紅的花。敖沂的心茫茫然跳動,失神盯著下方的紅花看。必須得有人出來主持大局。“山神發(fā)怒,誰也無力抵擋,敖玄出事,誰都不想看到。那是意外事故?!毙び用嫒菝C穆,沉痛哀悼:“滑坡堆起來的土,哪怕召集整個西西里的獸人過來也搬不完……”說到這里,肖佑忍不住一聲長嘆,愴然道:“惟愿他死后有靈,自回故鄉(xiāng)?!?/br>“嗚嗚~”最后被救起的那鷹人,開始小聲悲泣。畢竟共患難一場,敖玄還主動提供了龍果另一個生長地,人心都是血rou做的,眼睜睜看同伴被活埋,實在是……死后有靈?自回故鄉(xiāng)?敖沂如同泥雕木塑般呆坐,痛心入骨。“今后若是有敖玄的親朋好友來尋,猛禽部落將極盡地主之誼,不枉彼此相識合作一場。”肖佑又鄭重許諾。與此同時,他們沿著河面飛,果然看到了敖玄所說的一串河中島,高矮面積不一,上面長滿綠植。“這條河下游被滑坡堵塞,又接連下雨,河中島很快會被淹沒,咱們得盡快下去看看。”肖佑高聲提醒,然后小聲呼喚:“敖沂?敖沂?”“嗯?哦……好?!卑揭噬袂榛秀保瑺顟B(tài)十分糟糕,被飛石砸破幾處,滿頭滿臉的血,因為突圍時頭領們在最前面開路,受傷也最多,但他卻一點不覺得痛。片刻后,他們降落河岸。洪水肆虐,河水湍急渾濁,這時輪到海族化形,每條龍都背著個鷹人,硬是逆流而上。“別難過,滑坡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多虧你最初警醒,否則咱們都逃不過一死。我是孤兒,死了也有新族長頂上,可你不能出事,你有那么多親人。”肖佑輕聲勸慰。敖沂麻木游動,迷瞪了會才怒聲道:“你不是孤兒,你有我們幾個好兄弟,別胡說?!?/br>“別傷心了?!?/br>敖沂領頭游,浸泡在河水中,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多時,他們成功找到第一顆龍果,但誰也沒有歡呼,而都是面容悲傷,心里嘆惋:敖玄那么強的一條龍,怎么說沒就沒了呢?敖沂別開臉,不再看那顆龍果,對肖佑說:“把大家都叫過來吧,這里地勢開闊,滑坡危及不到,水里有我們在,就不會出事。摘完了龍果,還得回鱷獸谷找芝蓮。”肖佑點頭,安排兩個鷹人飛回去報信,并囑咐:“這些小島很快會被淹沒,必須抓緊時間行動……不能辜負了敖玄的好意!”敖沂失魂落魄地看著飛來的方向,眼神哀傷至極,恍恍惚惚地想:我有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什么東西,一同被埋葬了☆、第34章驚夢那一連串兇險的滑坡,不但埋葬了敖玄、埋葬了沂王子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什么東西、仿佛還埋葬了霉運似的。綿延不絕的狂風暴雨消散,天高氣爽,風干物燥,總算恢復了寒季該有的氣象。自從敖玄出事后,西西里海龍族和猛禽部落的獸人都沉默了很多,哪怕他們在河中島摘取了足夠多、多到讓對頭們跳腳嫉恨的龍果,臉上也沒有什么喜色。直面死亡,最能雕琢打磨一個人。敖沂和肖佑代表兩族、嚴肅認真點清龍果數(shù)量,并抽空飛回圣湖一趟,把對應數(shù)量的珍珠交予猛禽部落,再把龍果寄放在伯父家里、通知容革前來接應之后,敖沂又返回了鱷獸谷。我承諾過的,會回去找芝蓮。*****太陽火辣辣高懸,一群獸人埋頭做事,賣力在沼澤淤泥里翻攪摸尋,個個那么認真,根本不用督促。其中,最用心的是敖沂。他整日的沉默,渾身沾滿臭泥巴,灰撲撲臟兮兮,在沼澤地里啃rou干已是常態(tài)——帶著滿腔的狠勁、拼勁、蠻橫勁,以誓把鱷獸谷翻過來的架勢進行地毯式搜尋。敖沂不敢細想,每天累得直不起腰,自虐得筋疲力竭,回到樹屋倒頭就睡,夜里卻經(jīng)常夢見那雙泛著紫色流光的黑瞳和那龍歡喜雀躍的聲音:初次見面:天真的敖瑞驚呼:“哥哥你快看呀,有一條怪龍?!?/br>在暗河里偶遇:“敖沂?是你嗎?”捕獵時遇見:“你終于出來了!”……鱷獸谷,他在底下高興揮手:“敖沂,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等你一晚上了!”“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嗎?”……反反復復,夜夜如此。敖沂總是在顫抖中驚醒,快下雪的季節(jié),他卻經(jīng)常滿頭滿臉的汗。容吉容祥十分擔憂,歸結(jié)于王子心善心慈、同情惋惜敖玄的遭遇,因此時??鄤瘢?/br>“大王子,您已經(jīng)盡力了,千萬保重身體,敖玄他、他……唉,當時那樣的情況,誰也沒辦法呀!”最后,放心不下的肖佑也過來陪伴,四個獸人擠一個樹屋。這天晚上,他們各自裹著厚重的獸皮褥子,并排睡。突然間,敖沂又猛地顫抖,緊接著一腳將獸皮褥子踢開,冷汗涔涔。“怎么了?又做夢了?”肖佑隨即翻身坐起,把獸皮褥子撿回來,圍在對方身上,容吉默默遞去一塊鮫紗,敖沂接過,胡亂拭汗,歉意地說:“又吵醒了你們,真是對不住,早說了別跟我擠,明晚讓我自己待著吧?!?/br>容吉容祥斷然搖頭,緊張道:“大王子,您別趕我們走?。 ?/br>敖沂沒說話,疲憊地擺擺手。“不妨礙,天冷,擠著睡才暖和?!毙び幽眠^鮫紗,一時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