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拖住他的身體，將他打橫抱起，溫柔地搬到床上。朱利亞諾暈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真丟臉，”他勉強(qiáng)笑了笑，“我以為自己勝券在握，誰知道差點就栽在蘇維塔手里?！?/br>
恩佐撥開他的頭發(fā)，萬般憐愛地吻了吻他的額頭。朱利亞諾閉上眼睛，盡情享受恩佐的親吻。

“你是我教出來的，蘇維塔哪里是你的對手。”

“你是在變相夸自己嗎？”

“你好不就是我好?！?/br>
“我是不是打亂了你的計劃？你對我失望了嗎？”

“怎么會！”恩佐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做得很好，我簡直想不到你能成長到這個地步。剛遇見你的時候，你是個只會沖我大吼大叫的小鬼，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能面不改色與蘇維塔對峙的人物了。”

被恩佐這么夸獎，朱利亞諾高興得不得了。他摟住恩佐的脖子，斷斷續(xù)續(xù)地吻對方的嘴唇。若不是他累得夠嗆，真想再來上一回。這次他不要那種激烈的情事，而是要恩佐主導(dǎo)，很緩慢、很溫柔的……

他幻想著那種甜蜜而美妙的性愛，卻連開口要求的力氣都沒有。疲倦籠罩了他的全身。今夜真是漫長的一夜，各種各樣的突發(fā)狀況接踵而至，讓他應(yīng)接不暇。他還有一件事沒告訴恩佐，關(guān)于他的另一位老師，這種奇緣……

“恩佐，還有一件事……”睡意涌上來了，他迷迷糊糊地說，“我遇見了以前的……我……她……”

聲音小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發(fā)出平穩(wěn)的呼吸聲，已是睡著了。

恩佐替他脫掉外衣，蓋上被子，在床邊坐了一陣。他的手指滑過朱利亞諾臉頰，輕輕地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也許有一天你會代替我，甚至超越我……”

他隔著衣服碰了碰胸前的圣徽，心臟忽然像被什么東西蜇了一下，微微刺痛起來。他望著窗外，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某個不在場的人說道：“我走上你的老路了。是不是我們所有人最后都會這樣？這就是諸神為我們安排好的人生嗎？”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沐浴著星辰的光輝和月亮的銀芒。他看看正門，又看看窗戶，最后選擇推開后者。

“秘密情人就是要爬窗，不是嗎？”

他自哂地輕哼一聲，翻出窗外。

第54章師生

蘇維塔將軍沒有限制客人們的人身自由，但朱利亞諾一時半會兒也不想走，他想留下來觀察蘇維塔下一步的行動。將軍一大早便離開宅邸，于是客人們用過早餐后在管家的帶領(lǐng)下參觀了整座房子。蘇維塔家族是贊諾底亞著名的軍武世家，出過好幾位將軍和執(zhí)政官。管家總是有意無意地流露出驕傲神色，暗示他們：蘇維塔將軍軍功彪炳，深孚眾望，很有希望擔(dān)任下一任執(zhí)政官，到時候他就是執(zhí)政官的管家了。

午餐過后，朱利亞諾回到房間，剛準(zhǔn)備小憩片刻，一名仆人突然送來一封信。信放在托盤中央，用蠟封好，蠟上卻沒有蓋印章，不知是誰送來的。朱利亞諾遣走仆人，打開信。

“下午二時，請您單獨到幾何花園中央的涼亭一敘?！?/br>
信上只寫了這么一句話，沒有署名。朱利亞諾也認(rèn)不出字跡。他想叫回仆人，詢問寫信的人是誰，但仆人早就跑得沒影了。

這么神神秘秘的，難道是陷阱？要不要叫上恩佐一起？

可對方指定要他一個人去，帶上別人，也許對方就不會出現(xiàn)了。朱利亞諾也不怕什么陷阱。這兒是蘇維塔將軍的家，誰會害他？除非是蘇維塔本人。不過他手里還握有關(guān)鍵性的證據(jù)，想來蘇維塔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決定去會一會這個神秘的寫信人?？斓郊s定時間時，他獨自溜出屋子。宅邸西側(cè)建有庭院，數(shù)尊噴泉雕像環(huán)繞著綠色的幾何花園。一人高的樹籬修建得整整齊齊，從高處看一定是一副極對稱的幾何圖形，不過身在花園中，便猶如身陷迷宮，很容易迷失方向。花園中央坐落著一座白色涼亭。它建得很高，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它的圓頂和頂上的雄雞風(fēng)向標(biāo)。

朱利亞諾走進(jìn)花園，朝著涼亭方向前進(jìn)。這座綠色迷宮造得并不復(fù)雜，加上有風(fēng)向標(biāo)作為方向指引，朱利亞諾很快便來到花園中央。

涼亭里坐著一位女士，手捧里拉琴，正在彈奏一首哀傷凄婉的樂曲。朱利亞諾認(rèn)出那位女士是狄奧多拉老師。他駐足傾聽，等到一曲終了，才敢走上前。

“老師?！彼p手拘謹(jǐn)?shù)乇吃谏砗螅韵癞?dāng)年那個年幼學(xué)童一般，恭恭敬敬地對老師彎了彎腰。

狄奧多拉沖他揮揮手，讓他坐下。

“寫信的是您？”朱利亞諾剛說完就覺得這個問題很傻。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是我。”狄奧多拉放下里拉琴。

“您找我有事？”

狄奧多拉不談?wù)?，卻先聊起別的：“你覺得我這首曲子彈得如何？”

“呃，挺好的呀?！?/br>
“你知道這首曲子？”

“曲名是吧。”

“那你知道詞曲作者各是誰嗎？”

老師想考考他。區(qū)區(qū)小問題難不倒朱利亞諾。“曲作者是生活在第二帝國晚期的盲詩人奈馮，也就是‘在位七日’的奈馮大公。詞作者是女學(xué)者愛麗切·伊涅斯塔。它本是一首詩，在伊涅斯塔作古很久后才由奈馮譜曲。”

狄奧多拉嘆了口氣：“看來我離開之后，你沒有疏懶，一直在用心學(xué)習(xí)。你父母給你找了位好老師?！?/br>
朱利亞諾揉揉鼻子。其實狄奧多拉老師“回老家結(jié)婚”之后，父母請來另一位老師。那是個老學(xué)究，很有學(xué)問，卻不太擅長管束小孩子。這些知識也不是那位老師教的，而是來自恩佐的傳授。刺客熱愛伊涅斯塔，這首他朗讀過無數(shù)次，朱利亞諾聽得耳朵起繭，做夢都能倒背如流。

“也、也沒有啦。如果您能一直教我就好了?！?/br>
狄奧多拉摸了摸里拉琴：“那么現(xiàn)在……你告訴我吧?！?/br>
朱利亞諾一怔：“什么？”

“你家族的事。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又為何出現(xiàn)在贊諾底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朱利亞諾咬緊嘴唇。如果可以，他一點兒也不想把這些事告訴狄奧多拉。他害怕牽連到老師，也不愿老師為他擔(dān)心。就讓他一個人背負(fù)這血海深仇的重?fù)?dān)不好么？

“為什么不說話？因為這是個秘密，所以不能泄露？”

“我……不是……”

“或者你怕我礙手礙腳，阻攔你的計劃？”

“不是這樣的！”

“那你為什么不肯說？”

“我不想牽連到您！”

“你不用擔(dān)心這個！就算我受到什么牽連，也有自保的辦法！我只想知道一切！”她抓住朱利亞諾的手，“為什么不肯告訴我？你當(dāng)我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