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了；還是專家已經(jīng)在心中有了定論，不愿意再跟爭辯，他居然沒有繼續(xù)追問苯酚的問題，而是跳到了重金屬方面。

    “重金屬污染呢，你打算采取同樣的策略，也只在那個區(qū)域種花嗎？”

    林蕊搖搖頭：“不是的，一來重金屬污染主要集聚在河道的淤泥層。蔬菜跟進(jìn)不接觸淤泥，吸收有限。后來即使蔬菜當(dāng)中的重金屬超標(biāo)，這些菜仍然有用處?！?/br>
    對面的評審席終于有了反應(yīng)，除了那位提問的專家之外，旁邊也有人開口：“什么用處？”

    “作為養(yǎng)殖業(yè)的青飼料?！绷秩锎浇俏⑽⑸下N，努力按照上輩子林主席傳授的面試技巧，目光平視對面的評審們。

    “比如說，現(xiàn)在養(yǎng)豬場廢水當(dāng)中普遍存在的銅、鋅、鎘、砷污染其實主要來源于豬飼料。飼料當(dāng)中添加這些，是因為豬的生長發(fā)育必需，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它們能夠促進(jìn)豬生長，減少疾病發(fā)生，提高豬的免疫力。”

    “既然如此，銅、鋅、鎘、砷超標(biāo)的蔬菜，就可以作為豬的青飼料，達(dá)到重金屬循環(huán)利用的目的，提高飼養(yǎng)效率?！?/br>
    “還有一種水體中存在比較普遍的重金屬鉻，它在雞飼料中普遍存在，有提高家禽生長速度并增強家禽的抗病性的作用?！?/br>
    “無論是水芹菜還是空心菜，都是家禽家畜比較歡迎的青飼料。況且這些蔬菜中的重金屬元素更加容易被它們吸收，利用效率更高，從而達(dá)到減少飼料添加重金屬的目的?！?/br>
    會議室里頭發(fā)出了些許聲響，林蕊看見有兩位評審側(cè)著頭，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那位戴著金絲眼鏡的專家倒是沒有再發(fā)話，只主持人宣布，針對他們的提問結(jié)束了，他們可以回去等待通知。

    招標(biāo)的結(jié)果三天后會出公示，并且通知到投標(biāo)單位。

    他們到時候也可以過來查詢或者電話問詢。

    最后走的時候，主持人倒是客氣地跟秋寶叔叔握了握手。

    可惜秋寶叔叔一手的冷汗還沒消退，黏糊糊的，出門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太失禮了。

    “沒事兒，人家沒工夫計較這個。”郭大炮草草安慰秋寶叔叔，興奮地沖林蕊豎起了大拇指，“老大你也太牛掰了，居然還藏著秘密武器?！?/br>
    高一化學(xué)壓根還沒有學(xué)到苯酚部分，他也就聽說過苯酚這個名詞而已。

    老大不愧是老大，居然還藏著秘密武器。

    嘖嘖，她肯定是知道政府官員不好相遇，特別會刁難人，所以留一手呢。

    “那你可比我強多了?！鼻飳毷迨逍Φ溃拔腋揪蜎]聽說過這玩意頭?！?/br>
    他側(cè)過頭看林蕊，誠心實意地夸獎道：“多上學(xué)是好事啊，什么都知道?！?/br>
    郭大炮抱怨：“老大就一點，你太不夠意思了，好歹事先跟我們通口氣啊，剛才我嚇都嚇?biāo)懒?。?/br>
    蘇木捏著林蕊到現(xiàn)在還發(fā)涼的掌心，心里頭怪不落忍的。

    他有點兒恨自己沒用，碰上難題都是蕊蕊去扛。

    少年掌心的溫暖總算給了女高中生些許安慰，林蕊軟軟地倒在他胳膊上，有氣無力道：“我也是瞎掰的?！?/br>
    “啊？”郭大炮頭一個不相信，林蕊剛才明明說的有理有據(jù)。

    不僅是他，他瞅著對面那些專家，也聽得很認(rèn)真，沒有一點兒疑議。

    秋寶叔叔難以置信：“我看你說的挺好啊?！?/br>
    他聽著就覺得有道理，還想著要不要在大工里頭多種幾叢玫瑰花，起碼也是個景兒。

    蘇木半摟著她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應(yīng)秋寶叔叔跟郭大炮的疑問。

    在睜眼說瞎話方面，蕊蕊向來是不世出的人才。

    她一貫擅長當(dāng)場編故事。

    秋寶叔叔犯起愁來：“那可怎么辦？你們忙活了這么長時間?！?/br>
    他有些替這些孩子惋惜。

    這半年多的功夫，幾個娃娃可真的是一天歇的時間都沒有，基本上所有的課余時間都撲在了這件事上。

    要是付出了這么多心血，卻沒有個好結(jié)果，那可真夠打擊人。

    林蕊虛弱地?fù)u搖頭，捂著胸口站直身：“沒事，這趟不成的話，還有下一次?！?/br>
    最最關(guān)鍵的是通過這次投標(biāo)的機會，他們找了不少有意向的客戶。

    秋寶叔叔對此卻不怎么看好，他語氣委婉：“這做生意都是無利不起早。你今天把這些給他們弄出來了，明天他們就搶了你的買賣。”

    就算申請了專利權(quán)又怎么樣？可沒什么人認(rèn)這玩意頭。

    只要有能掙錢，就會有一堆人過來搶著做。中國人別的不愛，最喜歡的就是扎堆。

    林蕊擺擺手：“也不是中國人，是全世界都這樣?！?/br>
    別說是人類了，就是低等生物，也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沒關(guān)系?！彼穆曇袈犐先ミ€是沒什么力道，仿佛剛才的答辯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消耗了她的全部精氣神。

    “無論是水面種菜，還是氣霧栽培，都不是我們首創(chuàng)的?！?/br>
    說到底將二者有機結(jié)合起來，聽上去是奇思妙想，但真正的技術(shù)難度并不高。

    “這個行當(dāng)?shù)拈T檻很低，誰都可以加入進(jìn)來。我們沒有辦法阻止的，我們能夠做的就是做精做強，掌握核心技術(shù)?！?/br>
    林蕊重重地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愿地說出口，“況且，我歡迎他們加入?！?/br>
    因為只有進(jìn)入這個行當(dāng)?shù)娜硕嗔耍敲催@個行業(yè)才能夠蓬勃發(fā)展。

    依靠他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大面積推廣氣霧栽培加水面種菜模式。

    她心酸地開了口：“比起掙錢，推廣這門技術(shù)實際意義更大?！?/br>
    郭大炮豎起了大拇指，老大不愧是老大，看看這思想境界，到底跟一般人不一樣。

    他剛要開口，好好吹一波彩虹屁。

    結(jié)果林蕊已經(jīng)開始先行自我寬解：“有這個需求的人越多，咱們的種苗就賣得越好，營養(yǎng)液的銷量也會看漲?！?/br>
    她豎起手指頭比劃給眾人看，“市場就像塊蛋糕。蛋糕只有手指甲蓋這么大的時候，就算咱們?nèi)贾?，也沒什么大不了。可是市場要變成一只手掌這么大，即使咱們只能搶一個手指頭，也比先前掙的多。”

    郭大炮只得尷尬地閉上了嘴巴。

    不用猜也知道，老大什么時候會放棄掙錢這件事呢？實在是他自己想多了。

    可還是好心塞呀，林蕊依舊委屈，她還沒有從這個項目上正兒八經(jīng)掙到多少錢呢。

    說不定秋寶叔叔的獲益都比她多。

    秋寶叔叔安慰了她一句：“也不一定，我就不相信其他人給出了解決方案能比你們的強?！?/br>
    那問題都是一個個解決的。

    天底下哪兒來的靈丹妙藥呀？根本就不可能包治百病。

    他們現(xiàn)在這個方案已經(jīng)解決了很多問題。

    綜合算下來，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