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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反派白化光環(huán)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5

分卷閱讀165

    備的說辭都沒用上。他取出一片玉簡,覆蓋神識傳回滄涯,只說一切都好,過些時日與師兄一同回去。

“你沒什么要問的?”

隔著三尺開外的距離,殷璧越側身看去,只見那人面色平靜,目光渺遠。

“這個世界于我全然陌生,你在哪里,歸宿就在哪里?!?/br>
忽又勾唇笑了笑,

“不用問我,你只當我還在臨淵劍中?!?/br>
殷璧越差點開始念‘清心訣’。

往日洛明川眼中含笑時,如清風徐來,暖玉生光。此時分明是絲毫不變的面容,笑里卻有邪炁橫生,莫名讓人覺得被蠱惑一般,心神動搖。

殷璧越沉默不語,只是加快了腳步。將人甩在身后。

于是一道肆無忌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鋒芒在背,修行者敏銳的五感清晰傳遞出那種感覺。

從背到腰,從臀到腿,一寸寸看過去,反反復復,不厭其煩。

比并排走更難受了。

已經(jīng)能望見雪原的邊界,貧瘠的土地上,稀疏生長著枯黃的野草。接近晝夜交替,星光黯淡失色,東邊天空微微泛白。

終于再難忍耐,回頭正對上三尺開外的魔尊,

“不能走快些么?”

微風颯然,冰冷的氣息頃刻臨近,“怎么?你很急?”

殷璧越下意識想退開,又不愿總是處于被動地位,輸了氣勢,“這里是清凈了,但其他地方戰(zhàn)亂余波未平,去過中陸學府后,盡快要回滄涯看看……”

他說的正氣凜然,挑不出一絲毛病,卻被那雙沉沉如墨的眼眸注視著,無端覺得心虛氣短,還有些煩躁,“好吧!你在后面那樣看我,我難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妨直接說出來。我不擅長揣摩人心,百萬年前猜不透你的想法,百萬年后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就算我歷經(jīng)三千世界,也只是學會了有話直說這個道理?!?/br>
索性破罐破摔,等著對方嘲諷。

魔尊收斂了笑意,緩緩道,

“你長進很大,沒有長進的是我?!?/br>
可是我現(xiàn)在不想說。

說恨不得在這里就擁你入懷,回到長淵殿里弄哭你?

如果不能將你從里到外都染上你最厭惡的魔息,怎么補償這百萬年的分離煎熬?

要是真說了,只怕你從此更抗拒我。

所以魔尊只是淡淡道,“師兄,以前那里有一條江?!?/br>
話題被輕巧的帶過。殷璧越一怔,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遠處不見江水,只有熹微的晨光中草木微動。

腦海中有什么一閃即逝。

是了,百萬年前他們曾于此地一戰(zhàn)。引得日星隱耀,十丈濁浪滔天。

然而漫長的時光過去,江水干涸,江底淤積的泥沙被土石覆蓋,春去秋來,荒草叢生。

滄海桑田,不外如是。沒有哪種力量敵得過時間。

只聽身邊人又開口,“變化莫測,很久沒仔細看看這個世界了。”

看似平靜,實則落寞。

在這一刻,殷璧越突然就心軟了。

“其實,我也不急……”

困在劍里那么久,一朝重返世間,想多看看就看吧。又不是要去殺人放火,毀天滅地。

這種心軟來的莫名其妙,就像他下不了手殺這個人。

就像意凌霄總是對莫長淵心軟。

魔尊笑了笑,“我們走吧。”

傾覆天下的手段用來溫情脈脈的對付一個人,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哪有做不到的事。

何況這人分毫未變,依然吃軟不吃硬。

他們走出雪原后,穿過許多城鎮(zhèn)村莊,一路往海濱港口去。

以二人的境界,只要不愿現(xiàn)身,天下極少有人能察覺行跡。

東陸不是主戰(zhàn)場,未有道魔沖突,氣氛卻比往日更緊張。許多人涌入城鎮(zhèn),除了以前十二宮的弟子,還有參加遠征魔修大軍的散修。與深淵下魔物的契約被廢除后,前方戰(zhàn)事失利,不少魔修重回故土。然而雪原的靈氣劇變,靈脈震蕩余波猶存,無人敢輕易踏足。

十二宮中超過一半的宮主隕落,留在通天雪峰上的頂尖魔道強者又盡數(shù)死在臨淵劍下,因此如今的東陸多方割據(jù),不同勢力互不相容,比戰(zhàn)前更混亂。

臨近雪原邊最大的城池,風里吹來濃重的血腥氣。

城外的大道上,土地被染成黑紫色,望去遍野殘尸。未干涸的鮮血汩汩流淌,蔓延到兩人腳邊。魔尊望了一眼城頭殘破的旌旗,“我們換條路?!?/br>
這已是一座死城了。

殷璧越站在腥風中,神思發(fā)散,由此地回溯,許多畫面不卜自明。

“若有一方強者實力遠勝其它,規(guī)則可立,東陸可定。統(tǒng)一之后,必要修養(yǎng)生息,天下難起戰(zhàn)火,至少百余年安穩(wěn)?!?/br>
身邊的人聞言似笑非笑,“難道你希望我此時入局,一統(tǒng)東陸,重振魔宮?”

殷璧越一怔,“怎么可能?要是能重來,我希望你從不曾修魔?!?/br>
“不用費心了,時也運也,沒有我也會有別人。倒是你,這么多年,骨子里還是悲天憫人?!?/br>
殷璧越失笑,總覺得哪里不對,卻說不出原因。

于是他們繼續(xù)走。

走過廝殺之后的硝煙狼藉,白雪覆蓋下的山川河流。殷璧越有了往昔記憶,對大道的感悟愈發(fā)接近做真仙時。行走的步法也暗合天地至理,只要心思沉靜,便無時無刻不在修行。

到荒原時正是落日熔金,他想起就是在這里,師父教他殺人的劍法。

后來自己坐在那顆大樹上,讀多年前自己寫下的筆記。世間事真是難以預料。

走了半月,他漸漸卸下最初的防備,兩人之間說話反而少了,更多時候是各自沉默。

魔尊也不再提起舊事。他們就像最普通的同門師兄弟,結伴下山游歷。路過山水萬重,也看風景也修行。

這一日,將要走出荒原時,殷璧越開口道,“我覺得自己心境有問題。”

“哪里有問題?”

“隨著修為提升,似乎越來越平靜了?!?/br>
魔尊看著他的眼,“你當年得道,于萬念俱灰之時,返天地之初,窮一己之力探求超脫。萬事萬物都舍的下,如何不平靜?,F(xiàn)在不過是重走舊路?!?/br>
殷璧越怔然,終于明白哪里不對了。

他看到混戰(zhàn)的東陸,慘烈的廝殺,心中感嘆,卻沒有想過自己去改變。想起師父還在時的日子,也只是傷感于物是人非,沒有要探求如何開劍冢的念頭。他的心境,越來越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