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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做得不好嗎?”晏維清的聲音突然低下去,眼瞼微垂,竟顯出了十分的委屈。赤霄這下真是滿心冷汗了。打死他也不信晏維清這么容易受到打擊,這顯然只是演技;但問題在于,和他飆演技是沒前途的!“你哪里都做得很好,就是找錯了人!”他把心一橫,干脆地指明。有在我身上浪費功夫的時間,你早就能拿下十個八個漂亮姑娘了!快醒醒啊晏大俠,回頭是岸!然而,晏維清只深深注視他,緩慢而堅定地搖頭。時間沉默流逝,一彈指、一炷香、一盞茶……赤霄迎著晏維清的雙眼,感到熟悉的戰(zhàn)栗感襲擊了他。這種戰(zhàn)栗和因害怕或者緊張而產(chǎn)生的顫抖不同,更像是無可抑制的興奮。它帶著不可名狀的酥麻感,緩慢地沿著脊椎骨一寸一寸爬升,又在到達胸背的一瞬間擊中他的四肢百骸,令人不自覺地顫抖。劍鋒出鞘的決然,棋逢對手的快意,又或者是惺惺相惜的欣賞……他分不清其中的界限,正如他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越過了那條無形的界限。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眼里都只有彼此,赤霄沒指望晏維清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反應。而晏維清顯然也注意到了。因為他終于開了口:“沒有錯,只有你?!?/br>有三分之一的赤霄想稱贊這絕對是一句無往不利的表白,還有三分之一的赤霄正詛咒該死的連他都心動了,最后三分之一的赤霄則掌握了最終話語權:“你昨晚不是冷靜去了嗎?”冷靜的結果就是這個?和說好的不一樣?。?/br>“是。”晏維清把手一攤,“我認真考慮過了,沒有其他答案?!?/br>“你確定?”赤霄微微揚起眉梢。“你的劍怎么辦?”這本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至少在赤霄的設想里是。心無雜念,專注于劍,才能成就絕世的劍法;而心有雜物,不管是人還是什么,都會是成神道路上的阻礙。像是美玉蒙塵,永遠都差一點,永遠達不到極致。但晏維清聽了,竟然笑出聲來:“你就問我這個?”赤霄蹙起眉,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笑的。晏維清才是被公認劍神的那一個,對心境的要求之高更甚于他。晏維清笑夠了,才反問:“那你的劍怎么辦?”赤霄冷哼一聲?!斑B口酒都不沾的人可不是我!”“那不就行了嗎?”晏維清又笑了,“你沒問題,我也沒問題?!?/br>赤霄覺得這話一定有邏輯上的問題,但他知道,就算他找出來,晏維清也只會搪塞過去?!澳憧隙〞蠡诘摹也皇呛湍汩_玩笑!”他說,已經(jīng)有些咬牙切齒了。然而晏維清輕描淡寫地撥了回去?!拔視粫蠡谶@種事,你說的不算,我說了才算?!?/br>赤霄徹底沒轍了。他確實看得出晏維清吃了秤砣鐵了心,但同時他還是認為他們倆不合適,從哪方面來說都如此。晏維清大概有句話說對了,劍神不該做的事,他認為晏維清也不該做。在他心里,晏維清和劍神是劃等號的,他無法想象晏維清走火入魔的情形,原因還是為他。也許這樣想實在夸大他自己對晏維清的影響力,但他必須消除任何對晏維清不利的因素,包括——他自己。……煩死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依賴或者對手之類的玩意兒吧?!第26章此時,晏維清已經(jīng)繞過桌子,緊挨著人坐下?!拔蚁胗H你?!彼f,語氣鎮(zhèn)定,目光卻灼灼。這要求是如此石破天驚,以至于正對自己很是煩躁的赤霄也不由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瞪著他?!澳阏f什么?”臉呢!你還要臉嗎劍神大大!然而晏維清的下一步舉動更加出人意料?!皠υ谶@里?!彼炎约旱臑鮿ε脑谧烂嫔希瑒Ρ嘞?,“如果你不愿意讓我親,可以直接用它,我不還手?!?/br>赤霄立馬就想起身?!拔摇彼胝f“我才不會為這種事拔劍、你腦筋清楚一點”,但晏維清死死按住了他的手,那些話也像是被按下去了一樣。兩雙眼睛在極短的距離里對視,呼吸的起伏都撲打在面頰上。鼻間都是晏維清身上帶著的極淡藥香,赤霄無法控制地回憶起,他曾旁敲側擊地向云長河打聽云如練會喜歡誰、又曾因為誤以為云如練喜歡的人是晏維清而酸溜溜……這暗示了什么?赤霄實在想不下去,干脆閉上了眼睛。有一瞬間沉默。晏維清動了下,似乎想拉近他們之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的距離,最后卻是低聲笑了。“我剛說過要慢慢來,”他主動起身,“是我食言,抱歉?!?/br>直到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響起,赤霄才睜開眼。剛才晏維清用內(nèi)功震開了細條黑布,現(xiàn)在它們還散亂地墊在烏劍下。他頓了一頓,沉默地把那把劍重新裹好,提上它去渡口。渡口船只不少,人來人往,但赤霄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晏維清,因為他閉著眼都能嗅到對方身上的氣味。“你忘了東西。”他說,上船時順手一拋。晏維清正立在甲板上,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烏劍?!澳銇砹恕!彼麤]接前頭的話,這么說時竟帶著點喜色。赤霄心里還有些沉甸甸,實在沒法不懷疑對方在強顏歡笑。然而,就算那是真的,他又有什么立場去關心呢?所以他只潦草地點頭,然后低頭鉆進船艙。劍神出門的排場一向很大,這從晏維清的住宿習慣上就能看出來。這次換了個裝扮出門,要求也沒低到哪里去——至少他雇的這條船上看起來似乎什么都有。長榻上墊著產(chǎn)自洞庭的水竹涼席,矮桌上的水果吃食自不必說,那把飛天紫砂壺嘴還在隱約冒著熱氣。赤霄粗粗地看過一眼,便揀了一邊長榻坐下,開始練功。只不過,他心緒浮動,花了小半個時辰才進入狀態(tài)。等再睜眼時,赤霄發(fā)現(xiàn),日頭已經(jīng)升到了天空正中。船只行駛在浩淼的江面上,四周都是嘩嘩水聲,夾雜著艄公伙計整齊一致的劃槳呼喝。“喝茶嗎?”晏維清正盤腿坐在另一邊長榻上,看模樣似乎也剛剛練完。“午飯等下就送來。”赤霄點點頭?!奥闊┠懔??!?/br>晏維清略詫異地轉過頭,好像想說什么,但又吞了回去。等沏好茶,他手腕一振,裝著滿滿茶水的瓷杯就飛到了半空,而且沒有一點溢出來的跡象。赤霄反手穩(wěn)穩(wěn)接過,抿了一口??谖肚宓?,溫度正好。“不錯。”他真心實意地夸了一句。晏維清看著他,臉部輪廓似乎都柔和了?!昂韧晡矣惺潞湍阏f。”“現(xiàn)在就可以說。”赤霄抬眼看過去。晏維清又看過去一眼,仿佛在確定赤霄的心情?!拔覄倓傇诙煽谵D了一圈,”他開口道,略有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