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式,從婉言勸說到辛辣嘲諷不一而足;然而,對面前的人,他一種也舍不得用——對,就是舍不得。怕晏維清傷心,怕晏維清失望,這種患得患失早就遠遠蓋過了怕欠人情的心態(tài),雖然他依舊不想承認。“行吧,你贏了。”赤霄草草地抹了把臉,想起身下樹:“那就走……”這話沒能說完,因為晏維清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赤霄此時心情復雜,不知道該順著還是該反對,動作就有些猶豫。樹杈上不好著力,兩人一路推推搡搡,直到赤霄感到自己的背頂上了粗糙不平的樹干。“你明知道我不想聽那種話?!标叹S清先下手為強。事實已經(jīng)證明,搶占先機是很有必要的,他現(xiàn)在就抓住了機會。赤霄現(xiàn)在沒心情磨嘴皮子?!安还苣阆肼犑裁?,”他說,語氣里有一點點強硬,“能不能換個地方?”晏維清完全不為所動。打鐵就該趁熱,這種淺顯的道理誰都懂。赤霄素來嘴硬,能有諸如“你贏了”這樣的話,簡直就是示弱了。此時還不抓緊,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去?“想要你說句實話就那么難?”他說,嘴唇幾乎貼在對方面頰上吐氣。如此近的距離,赤霄只覺得那種淺淡的藥香鋪天蓋地地籠罩了他。懷抱的溫熱,頰邊的耳語,咫尺的吐息……某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襲擊了他的尾椎骨,細微戰(zhàn)栗一路攀沿而上,血液和內(nèi)力都被帶動著鼓噪沸騰——赤霄突然動了。有一瞬間,晏維清以為他要還手,畢竟被人面貼面身貼身地壓在樹干上確實不是赤霄喜歡的風格;然而,下一瞬間,晏維清就幾乎是狂喜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猛烈到幾乎窒息的深吻,熱情到幾乎炙人的擁抱,以及迅速升溫的身體與氣氛……晏維清不得不發(fā)現(xiàn),他剛才確實應該同意赤霄關于換個地方的提議。床就要好得多,對不對?第32章談戀愛到濃情蜜意的時候,做什么事情都不會覺得累,而且完全不知道時間是怎么過去的。至少,當三日后抵達戎州時,明知道前面有一大群不懷好意的人在等著,兩人也一點不擔心,而且沒什么緊迫感。“看來咱們趕上了?!备σ宦渥叹S清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依舊只有赤霄能聽見。他們坐下的這家客棧位于戎州城外西南官道岔口邊,邊上小道豎著個歪歪扭扭的木牌,“白山”兩字歷經(jīng)風吹雨打,依稀可見。秋末的天氣,木葉翻黃,馬蹄飛塵,本是蕭條景象,奈何被異常的人滿為患生生帶偏了——大堂東面坐著一伙兒大漢,各個高胖,滿面兇光,十幾條熟銅棍亂七八糟地放在椅邊;北面一黑衣一青衣老者正面對面沉默地喝茶,各自背后都站著一圈腰佩寶劍的年輕人;西面的情況和北面差不多,不過兩邊對峙的換成灰衣女尼和山羊胡小老頭,氣氛也更劍拔弩張一些;南面最扎眼的則是一桌銀飾叮咚、一身彩衣的年輕姑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指甲閃著妖異藍光不說,竟然還有在身上盤蛇的……總而言之,整座客棧都充滿了不言自明的緊張氣氛,一觸即發(fā)。赤霄坐下之前掃了一眼四周,覺得他這面紗是真不用摘下來了。華山嵩山峨眉青城全部都在,金棍門和五毒教看來也想插一腳,再加上已經(jīng)聚集起來的江湖散客,被認出來可是大大的不妙。在這種情況下,已經(jīng)落座的其他人也在打量新進門的赤霄和晏維清。老江湖們沉得住氣,沒什么反應;年紀輕些的就明晃晃地打量了他們好幾眼。但顯然,和陳胖子一樣,他們都沒聽過獨眼龍和他夫人這兩號人物,所以沒太大的反應。“來咯!”店小二殷勤地迎上來?!皟晌豢凸?,要點什么?”晏維清沒摘斗笠,只小幅度揚頭?!扒腥锷虾门ou,再要兩盤素餡包子。”“好嘞!三斤上好牛rou,兩盤素餡包子!”店小二大聲地朝后廚方向喊了一遍,又轉(zhuǎn)過頭詢問:“兩位客官,要茶還是要酒?我們?nèi)种莸闹乇叹七h近馳名,客官來一壇?”晏維清本就滴酒不沾,自然不要。而且他已經(jīng)細心觀察過,店里所有人要的不是白水就是茶,那就更不該喝了。但在他出口拒絕之前,一直不吭聲的赤霄伸出手,比了個九。……啥?九壇子?別說晏維清震驚,就連店小二也不敢置信?!澳娴囊艍瘑幔窟@重碧酒吧,雖然每壇都不大,但后勁足得很!若您還想趕路,頂多喝個兩壇!”赤霄擺手,堅定要九。“行嘞!”那小二見不遠處掌柜一副“有生意不做你是不是傻”的恨鐵不成鋼臉,不敢多問,高聲唱諾:“九壇重碧酒,馬上就來!”店里本就沒什么人聲,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聚集在這里,就是想先組成一個攻打白山教的臨時聯(lián)盟。畢竟,餓死的駱駝比馬大,若他們各自為政,對上白山教絕對沒便宜可占。為了給己方爭得最大的利益,每方都在不遺余力地展示自己的武力值。然而現(xiàn)在不能用拳腳分高低,只能比氣勢。一般情況,酒這種東西顯然會給氣勢拖后腿。結果現(xiàn)在……“那個人怎么不說話?戴面紗還啞巴了不成?”“有可能,另一個不是眼瞎嗎?”“瞎子配啞巴?簡直是天生一對!”這些竊竊私語,赤霄權當沒聽見。酒是現(xiàn)成的,上來得最快,他一手就拍開了其中一個的泥封。不過在他往海碗里倒酒之前,一只手橫刺里伸了出來。是晏維清。“喝一點就夠了?!彼谜B曇粽f,里頭顯而易見是制止。赤霄轉(zhuǎn)眼看過去。面紗給他提供了些許便利,至少嘴唇動起來沒那么明顯?!斑@是必須要喝的?!?/br>……必須要喝?晏維清沒立刻明白。難道赤霄的意思是,這是某種外人不知曉的暗號?赤霄順勢掙脫那只手。重碧酒確實是好酒,色澤清冽,香味綿長。他一口氣干了八壇,腳邊空壇子整整齊齊地擺出去一溜兒。聽見解釋的晏維清尚且不能確定什么是必須要喝,什么都沒聽見的其他人顯然更不知情。他們只知道,一個戴面紗的女人——就算只能看到下巴,那也肯定是女人;看那小臉白的,幾乎像雪一樣反光了——喝掉了八壇重碧酒不說,竟然還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甚至連臉都沒紅一下!“這娘們兒,看不出啊,夠勁!”“就是!比她男人強多了!”“不是我說,這海量,在男人里也稀罕吧?”東面的大漢對此反響最明顯。幾個人本就被香味勾起了酒蟲,咂巴著嘴,也躍躍欲試起來。北面,黑衣和青衣老者從始至終沒有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