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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教主有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1

分卷閱讀61

    吃食,都是硬灌下去的。”

“骨頭倒是挺硬的?!鼻亻佋穭恿藙哟剑辉趺匆馔??!伴_門?!?/br>
門剛一開,一陣潮濕的冷風(fēng)就撲面而來,激得人渾身一個機靈。里頭是一條彎彎曲曲的通道,末端隱沒在下方的黑暗里?;鸢压庋嫣鴦?,兩側(cè)黝黑的石壁泛著明顯的水光。而越往下,那股潮濕的冷風(fēng)就越明顯。同時,原本逼仄的小道也漸漸變得寬敞起來,直至一個圓形大廳顯露在眼前。

說是大廳,其實也并不大??客ǖ赖倪@邊擺著一張小桌幾把矮凳,墻上掛著繩索等物,顯然是守衛(wèi)用的,其他地方空空如也。四周石壁上開著數(shù)個洞口,通向各個不同的牢房。

秦閬苑揮手,讓其余人等在大廳里等他,自己便邁入了正對面的洞口。等轉(zhuǎn)過一個彎,面前忽而敞亮起來。

按理來說,牢房不可能敞亮。事實上,白山雪牢里也只有這一個牢房敞亮。不同于其他牢房的雪壁,這間牢房目所能及之處都是溫暖的毛皮,底下還墊著厚厚三層棉絮。長柄燭臺都在高處,繞著牢房點了一圈。

“大姐?!鼻亻佋芬谎劬涂吹搅四莻€背對入口盤腿而坐的女人,輕聲喚道。

那女人一動不動,只留個他一個散亂的發(fā)髻。

秦閬苑的目光從人身上往下移,忽而嘆了口氣?!傲裟阍S多日,果然等到了用處?!彼捨怖溆?,絲毫不見剛開始的恭謹。

那女人依舊沒動,然而總算開了口?!斑@就對了,”她說,聲音有些沙啞,然而不容置疑,“是敵非友,便不要假裝是友非敵,怪讓人惡心的。我華春水,生平最恨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小人!”

被連環(huán)罵了一遍,秦閬苑的面皮微微變色,但只是一瞬間?!按蠼阏f得極是。”

“——我不是你大姐!”華春水厲聲道。

秦閬苑面皮又變了一變。他耐心向來很好,然而近一年來,華春水從未給他過好臉色;若不是怕這棋子太早死,他才不愿浪費這許多工夫。“那便罷了。我這次來,只是想告訴你,赤霄上山了?!?/br>
華春水還是沒回頭,但纏縛在她手腳上的銀鏈忽而清脆地響了一聲。

秦閬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暗人霈F(xiàn),你我就可以解脫了。免得一個尋死、一個阻攔,旁人看著都費勁?!?/br>
“有膽子抓我,沒膽子殺我?”華春水也一聲冷笑?!扒亻佋?,我真不知你竟是如此畏首畏尾之人!”

秦閬苑心氣有些浮動。他已經(jīng)忍得夠久,真想把那張嘴縫上;然而不能。這就是最后一次,一定要忍住……他在心里告誡自己冷靜,然后重新開口:“赤霄既然來,肯定先要救你,所以我準備借你給他送幾份大禮。”

聽出這話里的不詳意味,華春水心里一咯噔,但語氣依舊撐住了:“你什么意思?”

“以他的武功,兩邊拼上全力,我們怕是也要死傷慘重??晌疫€想多活幾年呢?!鼻亻佋返?,似乎很無奈?!凹热淮虿贿^,還是備些別的手段更好。大姐,你說火藥是不是就不錯?”

這時候叫大姐顯然是徹頭徹尾的嘲諷。然而華春水沒法計較這個,因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秦閬苑話里透露出的信息吸引走了。

“……你瘋了?”她霍然起身,怒瞪秦閬苑。銀鏈被扯得嘩嘩作響,但沒有一個人注意它?!澳阋谘├尾蓟鹚??那會毀了整個總壇!”

“這么做,我也不想?!鼻亻佋返?,語調(diào)忽而放低,勸誘意味明顯,“所以,若是大姐能向赤霄曉以利害么?若他自愿去死,我便撤了火藥,再放你離開。皆大歡喜,是不是?”

“你——!”華春水目眥欲裂。原來她還是小看了秦閬苑的無恥!

第46章

是夜。

新月未出,陰云依舊。夜已深,諸人歇下,除了巡邏燈籠,白山頂便成了黑壓壓的一片。在此之間,唯一亮著光的小院就極其引人注目。

危寒川從書桌案頭堆疊如山的賬冊間抬起頭,伸了個懶腰,同時吁出一口不知是疲勞還是滿意的長氣。

另一頭,吳月已經(jīng)換了中衣散了長發(fā),斜倚在長榻上。她神色沉吟,修長的手指之間正捻著一顆白子。榻上正中有張矮桌,一盤殘局赫然其上。

“怎地還不睡?”危寒川起身更衣,隨口問。

吳月眼皮都沒抬?!拔以倏纯催@盤?!?/br>
“天底下這么多殘局,難道你要一一看過?”危寒川調(diào)笑了一句。“那三輩子都下不完!”他動作利落,這會兒已經(jīng)把外袍之類掛起來,隨即上了長榻?!耙擦T,我看看?!?/br>
吳月沒吭聲。棋局邊上擺著一杯茶,放得久了,已經(jīng)涼透。她隨手一蘸,在危寒川遞過來的宣紙上極快地一劃,是個“錢”字。

危寒川心領(lǐng)神會,同樣寫了回去。“火藥?!?/br>
……那筆去路不明的錢被秦閬苑拿去買火藥了?

消息太過震撼,吳月手一抖,差點把茶杯打翻。

“不成功便成仁。”危寒川又寫。雖然他不覺得秦閬苑能做到視死如歸,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顯然沒問題?!翱磥砝隙_實急了?!?/br>
“他打算要挾誰?”吳月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字跡都變得潦草起來。“難道他只想著,他若死了,也要拉著我們做陪葬?”她料到秦閬苑會來一招絕的,但沒想到這么絕!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危寒川稍顯潦草地點了點頭?!霸蹅儾荒茏屗贸?。”

吳月深有同感。秦閬苑拿出別的法子也就算了,但竟然上火藥……就算練成金剛罩鐵布衫,那也是血rou之軀,怎么能抵擋火藥的威力?更別提,他們總壇有不少部分在山體中,真炸了絕對全軍覆沒!

“最近天氣可沒那么好?!彼鋈还雌鹱齑?,笑容中有種說不出的味道,絕不是一個不理教務(wù)的懶散堂主能有的。

這些話乍一聽沒頭沒尾,但危寒川知道她在說什么。

這些年,外人都道他們夫妻倆同樣主管教中財務(wù)。這是事實,珠堂也確實主理財務(wù);但這不是方堂設(shè)立時的本意。只是他們圣主沒有稱霸武林的野心,便叫他們夫妻合計著一起做而已。

——但這真的意味著方堂形同虛設(shè)了嗎?

吳月的目光重新落回棋盤,落下手中白子。上一步,白子看著已經(jīng)四面楚歌;這一步,卻顯出了絕處逢生之象——

也是該咱們出手的時候了!

危寒川讀出了這種意思。他點頭,忽而出聲道:“天實在太晚了,咱們還是先就寢吧,夫人?!?/br>
燈滅了,小院變得和周圍一樣漆黑寂靜。忽而,院邊墻頭磚瓦微微一動,兩條影子消失了。房中,本已經(jīng)并排躺下的兩人卻又起身,摸黑穿衣,悄無聲息地潛了出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山腹密道不見日月,